《裂隙》红摇

21、第 21 章

　　岳阳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如果把恋爱的感情比如成波涛汹涌，那么此时对秦遥产生的感情，就如同海啸一般。
　　这种感情来的如此突然，让他自己也措手不及，不知所以。

　　“护卫大人，请你把小鬼心儿送入炼狱脱胎换骨，我们抓紧离开。冥宗已露踪迹，此地妖孽横行，非久留之地。”
　　岳阳抬头，看着说话的古装老头。只见他左肩部衣服破损处，一片绿色印迹。还有绿色液体在渗出。这人的血，居然是绿色的。
　　茫然的神气又回到岳阳脸上：“你为什么总叫我什么护卫？谁是冥宗？什么送入炼狱，炼狱在哪？”
　　老头儿大吃一惊：“护卫大人……你不是醒过来了吗？”
　　“……”岳阳头上雾水更重。
　　“天哪，怎么搞的……这可如何是好……”向外张望了一下，“天快黑了，一旦黑夜来临，这里会变成真正的魔域，要是有厉害的角儿到来，就是护卫你也未必抵挡的了。只是这心儿若是留在此地，必会重新沦为恶灵。”
　　转身站直身子，向着伏在地上呜咽的心儿唤道：“心儿过来。”
　　心儿伏在地上爬到老头儿的脚前。
　　老头儿问道：“心儿，你杀孽深重，血债累累，现有两条路可选，一是让护卫大人把你打到魂飞魄散，以慰亡灵！”
　　听到这话心儿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像只小动物一样呜咽起来。
　　“还有一条路，那就是跟着护卫走，等有机会就让你到炼狱脱胎换骨，重入轮回。”
　　心儿猛点头。
　　老头点头道：“在这之前，我给你一个动物的躯壳，束缚你身上剩余的唳气。”
　　说着手抚上心儿的头顶，心儿的身形一阵恍惚，好像他身前的空气起了波纹。再次清晰起来时，心儿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色漆黑，毛茸茸的小动物，只是一对水汪汪的圆眼睛，透出心儿特有的眼神，天真里带一丝阴霾。
　　岳阳吃惊道：“大叔，你把他变成了个什么？”
　　“猫啊。”
　　“猫的耳朵不是尖的吗？再说，它的尾巴在哪里？”
　　老头仔细端详了一下，面露尴尬：“心儿的耳朵本来就圆……他也原本没有尾巴，让我拿什么来变……不要啰嗦了，速速离开此地。”

　　岳阳把秦遥横抱在怀中，老头儿手持桃木剑在侧护持着，一只怪模怪样的小兽像个漆黑的毛球一样跟在他们脚后，一行人沿着村巷迅速离开灵山村。
　　暮色迅速笼罩了村子，村中寂静如死。
　　穿过林荫道来到大路上时，天已经黑透了。回头望一眼林荫道深处，那里面的夜尤其浓黑，似乎有隐隐的诡异黑影远远窥视着他们。

　　五．不知方向

　　正为女儿久久不归而担忧的秦遥妈妈——秦爱莲慌手慌脚打开被捶的山响的门，面对这奇异的一行人，目瞪口呆。旋即发现岳阳抱着的秦遥，惊叫一声扑抢上来：“遥遥！遥遥！我女儿怎么了？”
　　岳阳被这一扑扑的站立不稳，老头儿赶紧安慰道：“她只是昏过去了，不要紧的。”
　　秦爱莲惊骇的盯住这个古装老头，惊声问岳阳：“他又是什么人？”
　　一个古怪的毛茸茸的东西贴着她的脚踝溜进屋里，这一下子彻底崩溃，尖叫着跳脚不止……

　　一个小时后，秦遥悠悠醒转，表示肚子饿时，竭嘶底里的秦爱莲才平静下来，检查了一下秦遥的身体状况，得知她并无不适的感觉，只是有些疲劳，才放下心来，恢复了一位主妇的从容镇定，请大家坐到餐桌前，然而当她分完筷子后，那个人模人样坐在椅子上露出半个头的小怪猫朝她张着爪子，哼着鼻子表示“我也要筷子”时，她险些又要竭嘶底里。
　　上菜的功夫，秦遥的眼光在古装老头和小怪物之间溜来溜去，眼里是滔滔不绝的问号。正欲开口，岳阳有气无力道：“先吃饭，现在没力气解释。”只好强行忍住疑惑。秦爱莲热了一下早就做好的饭菜，端到几位眼冒绿光的饿狼面前，大家迅速出手把筷子伸向盘子，秦遥的筷子跟心儿小猫的碰到一起，头一大，手一抖，筷子掉到桌上。
　　转眼间风卷残云，心儿小猫还在抱着空盘子狂舔。老头抚着肚皮满意的叹一口气：“这些日子被那些妖孽当成奴仆使唤，吃糠咽菜啊，缺油水啊……”看一眼那只恨不得把盘子吃下去的怪猫，老头理解的说：“他二百多年没吃过人间饭菜了，自然是馋的很。”
　　听到这话，秦爱莲面色发白，冷汗冒出来。
　　秦遥终于忍不住说：“岳阳楼，你该介绍一下了。”
　　岳阳指着古装老头道：“这位……呃……我不知道他是谁。”又指着心儿小猫：“这位……我也不知道它原本是谁。”
　　数声“咣当”大响，是众人的额头撞到桌子上的声音。
　　老头做揖道：“护卫大人，这其间的曲折，还是我知道的多一些。让我来说吧。”
　　老头儿清了清嗓子。
　　“先介绍一下我自个吧。老身是樱桃树精。”
　　听到此言，秦爱莲忽的站起来，哑着嗓子冲岳阳吼道：“你好歹也是个警察，不快把这疯子送回疯人院去，还带到我家里来，快把他带走，否则的话我报警了……”说着情绪激动，顺手抄起一花瓶就要冲老头儿招呼。
　　岳阳和秦遥同时扑上去拦住她，夺下花瓶，劝她坐回椅子上。
　　岳阳说：“阿姨，今天多亏这位大叔帮忙才救了秦遥啊……”
　　秦遥说：“妈妈，今天我遇到了很多怪事，请您听他说完……”
　　秦爱莲总算安静下来。
　　树精对着她作揖道：“古人说：万物皆有精灵。花有花妖，树有树精，一个精灵司掌一种生物的春华秋实，繁荣兴衰，我就是那樱桃树的精灵。”
　　说话间，抖了一下衣袖，随手拈起桌上的一支木筷，用手指捋了一下，筷身立刻泛出微微的青色，转眼间发芽开花抽叶，花瓣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桌面，粒粒鲜红的樱桃缀满枝头。树精把这枝樱桃递到身边岳阳手里：“请品尝鲜果。”
　　岳阳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美可口，转而把枝子传给其他人品尝，传到秦爱莲手里时，她啪的一下把枝子甩的老远：“少跟我在这儿变戏法！”
　　树精无奈的遥遥头，捋须继续说道：“长话短说，话说世上本有阴阳两界，人和生机万物生活在阳间，鬼怪精灵生活在另一层空间，就是民间所说的阴间，我们自称为魔域。阴阳两界之间本是有着不可穿越的界限，人死变鬼，灵魂进入魔域，按轮回法则，再投胎人世，万万年来，人间魔域，经渭分明，秩序井然。之所以秩序井然，是因为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统治着魔域，规划着轮回制度，镇压着恶魔邪灵！”
　　秦遥想起了当子的话，跟树精如出一辙，听的入神。
　　秦爱莲却认为他在胡说八道，强按怒气，若不是秦遥按着她的手，立时就想挽袖上前，用拳头封住那张对着女儿传播封建迷信思想的老嘴。
　　树精继续道：“这种至高无上的力量，我们尊称他为‘冥宗’。”
　　秦遥想起了自己半昏迷的状态时听到当子说的一个词，似乎就是“冥宗”。好奇的问：“冥宗是神是妖？是男是女？”
　　树精道：“冥宗，是魔域的君王，强大无比，他若是发怒，整个魔域暗无天日，所有妖魔都会惊吓得肝胆俱裂！他非男非女，非神非妖，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和相貌，实际上，他是存在于魔域中的一种精神，一种力量，像地心引力一样虽然无形却无处不在，只要他愿意，他能以任何一种形态出现，或人形，或物态，无法捉摸。冥宗万万年来捍卫人间魔域的平安，位高任重，半刻不敢懈怠。然而他老人家十分向往人间生活，多次对臣子们表示想到人间历一劫，然而众臣极力阻止，恐怕魔域离开冥宗的镇压会有闪失。冥宗不以为然，终有一日按捺不住，大笔一挥，留下一道旨意，把重任暂时交给一位也具备强大力量的重臣——荀羊，自个儿放了一百年的假，到人间逍遥自在去了。”

　　一百年，对于魔域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原本也算不了什么。冥宗离开的一百年里，魔域在荀羊的治理下，倒也没出什么差错。一百年即将到头之际，总算冥宗快要回来了，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
　　满一百年的那一天，荀羊亲自到人间魔域交接的通道入口处迎接冥宗大驾。最后却独自回来了。对等候在宫殿里准备给冥宗接风洗尘的众大臣宣称：冥宗贪恋人间欢乐，无心返回，把魔域君王的重任交到了他的肩上，已然回人间继续逍遥去了！众臣一片无语沉寂，继而炸了锅，纷纷表示君王之位万万年不曾改变，怎么能说让就让，七嘴八舌的提议到人间寻访。
　　不料荀羊突然面色一变，昔日祥和的脸布满寒霜，阴森可怖：“冥宗如此轻率，置大局于不顾，不配担当魔域君王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