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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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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神色犹豫,咬咬唇才道:“元娘…有个不情之请……”
她抬头看周嘉鱼,“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周嘉鱼微微一笑,替她扶正了髻边簪的粉玉俏桃步摇,话间亲昵:“于嫂嫂还这般见外?有什么不能提的呢,只管说就是。”
元娘皓齿轻咬菱唇,愈发显得唇红齿白,青嫩可爱。她沉默了一息时间说着:“今日头次理这样的事,说来还有些心怯,”
说着含着不无担忧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嘉鱼那圆滚滚的肚腹,才道:“只私心里想着这几日要劳烦嫂嫂伴我一程,倘若我有不是的地方也好及时订正,以免误了赏花宴时日。”
周嘉鱼满含殷切的看着她,不料得来如此说法,她唇角弧度深了些:“嗐,我当是什么呢,安心就是!今日就是你不说我也要留着的。”
不是贪权,是恐六尚欺小姑娘脸嫩,不安分。就与当初她掌宫时张皇后遣张嬷嬷来东宫坐着一样,不必插手,只是威慑。只可惜周嬷嬷不在,忍冬半夏虽是她身边的一等宫女,可真还摄不住这些已然磨炼成精的尚宫们。
元娘眼神亮了亮,笑弯了眉眼,两支藕臂圈着周嘉鱼胳膊摇了摇,罢了头一歪枕在周嘉鱼肩上:“就知道嫂嫂疼我。”
周嘉鱼月份大了,站久了难免腰酸腿胀,她一扶腰,元娘就蹙着眉问:“可与嫂嫂身子有碍?”
语罢与半夏一左一右扶着周嘉鱼往东边软榻去。
“无碍无碍,哪一日还不走百八十步的,哪有这般娇贵。”
元娘亲自给周嘉鱼腰后垫了几个软枕,教她可以舒服的半躺着听自己言说:“昨儿个我回去翻看了一回,历年历代三月里宫里办赏花宴多是在科举殿试定了三甲后,在曲江、杏园设宴。而今次情形特殊,各位夫人娘子在内宫行走未免拘谨,亦少了许多意趣。元娘想着,既然开年并未有宴会,不若将此次赏花宴当做花朝节来过,嫂嫂觉得是否可行?”
周嘉鱼微微颔首,并未有不妥之说,只问道:“可还有其它新点子,一并说来就是。”
“嫂嫂知我。”许是见周嘉鱼一直和颜悦色,甚至还会露出满意神情,元娘不觉就更大胆了些。
“元娘私下思忖着,不若使各府娘子制各色花灯来赴宴,席间交由母后嫂嫂品评,胜者赏以内制团扇,而后或用来扑蝶、或来把玩。不只为拔得头筹,更为热闹。”
往年暮春初夏,司制局倒是会制一批宫扇出来,可因数量有限,往往每年能得的也就那几家,其余人家眼馋也无用,谁叫他既不是天子近臣,又与后宫毫无干系呢。
是以元娘这番提议很是能带动从未由此殊荣人家的积极性,不是说内造的更精巧,而是脸上有光啊。
周嘉鱼就摸摸她的头,心里那些不放心也消了不少,“很好呢,到时一并写进帖里。只那品评的人不妥,换为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更好呢。”
元娘抬眼冲周嘉鱼笑的腼腆,很有些不好意思,“说来还是昨个儿嫂嫂送来的团扇叫我想到这一茬呢。”很是谦虚。
“若还有什么新奇的点子只管放开手干就是,嫂嫂信你。”周嘉鱼拍着元娘的手说。
忍冬进来朝周嘉鱼点头,周嘉鱼就说:“去吧,忍冬在旁边伺候你,嫂嫂就在这儿看着。”
待元娘在主位坐定,果然外面就传来六尚请见的消息。
元娘望向周嘉鱼那儿,见她颔首,就沉声道请。
尚宫们甫一进门只见元娘独坐主位,虽说昨日知晓是一回事,但今日见到又是另一回事了。本以为……本以为今日再怎么说皇后娘娘也会在主位坐一回,荣华长公主陪坐客位……
哪能料到她们皇后与长公主都如此胆大。众人垂首掩饰好神情,在忍冬引导下,先隔着珠帘给东边的周嘉鱼见礼,叫起后再礼元娘,如此之后才开始回禀诸事。
在此间刘尚功顺势呈了花簪花样图,并附解释说:“此图册各花样取于一年十二月各月盛开的花卉。一月是梅花簪、二月是杏花簪、三月是桃花簪、四月牡丹簪……”
元娘一一翻看过去并无异议,便吩咐人下去赶制,又道声辛苦。
刘尚功忙说:“不辛苦不辛苦,是奴婢们分内之事。”
元娘就说:“眼下还有一事得吩咐尚功,此次花宴上本宫不单想赏这些花簪,还需得一批宫扇,麻烦尚功监制了。”
刘尚功眉头动了动,低声应是。
如此一一吩咐下来,周嘉鱼见元娘条理清楚,处理的头头是道,也含笑点头。
后等六尚走后不免又有一番夸奖,直把小姑娘逗得脸红似霞才止。许是见周嘉鱼精神不错,元娘便问了昨日看账本不懂的地方请她解惑,直至到了午歇时候两人还不减兴头,最后是忍冬半夏劝着才罢了,各自午歇不提。
而此时兖州道上飞驰过一辆马车,惹得尘土飞扬。
好家伙,幸是这马车结实,驾车人技术娴熟,不然按着这样的法子跑,早早的会车毁人亡。
马车里的人也是好身体,不若又没有到逃难的地步,谁人能受得了这样的颠簸。
而此时马车里的人,两大一小,两睡一醒。
那睡着的大胖子眉间折了几道褶皱,嘴里偶有呓语,却因着马车速度快,风声、马车辘辘声不绝于耳,没有人在意。
偏小的那个睡着了,大的虽未睡着,却闭目养神,只做未看见。
大胖子好不容易被这快速的马车颠簸醒了,摇摇头看向四周,猛地忆起昨夜之事,怒目圆瞪,一把抓住那位闭目养神的:“长能耐了是吧,都敢朝爷动手了,嗯?”
“你怎么不再能耐一点把爷交给官府呢!”
声音大的将那个小的也吵醒了,吓蒙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里面动静,驾车人也控制的将马车速度慢下来了。
而胖子本该是威风时候,却因动作过大牵扯到了腹上伤口,疼的整个脸都皱起来了,愈发显得骇人。
而被他揪着衣领的人还是一脸淡然,只看他如此疼痛才露出不一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