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乙女合集》月下弦凉

15、续

　　你在火宅佛狱已经待了一些时日，却没有听到你王兄出关的事，你被强行掳走，说是被当成人质也不为过，你不相信凝渊一点都不知道你的特殊之处，起码在杀戮碎岛那些人对你的态度上能看出一二。你对杀戮碎岛确实很重要，然而他们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有两种可能，一是你王兄还未出关，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二是你王兄出关却在按兵不动，等待最佳时机出兵，怎么看都是后者可能性更大，也更像你王兄的作风。

　　反正你待在火宅佛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而且，你还从寒烟翠口中得知，凯旋侯，就是拂樱斋主，这着实让你难以置信，任谁都不会想到战无不胜的凯旋侯有朝一日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萝莉控的粉色大叔（？）

　　你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面对凯旋侯时，总会有几分不自然。

　　你们同处在佛狱，总会有遇见的时候，少不了几句维持表象的问候语。你看着他，不免想到了小免，说起来，凯旋侯他回到火宅佛狱，有带小免吗？你好像没看到小免，那小免就还在苦境咯，不带来火宅佛狱确实是明智之举。

　　你这样想着就没忍住问了一句小免现在的状况如何了，却没得到想要的答复，他没给你一个准确的回应，似乎不想告诉你，你们的谈话就此结束。

　　看着他已经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你脸上勉强保持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连小免的状态都不愿告诉你，是想说他与过去那个拂樱斋主划分开了？算了，既然不愿告诉你，你又何必为此伤神呢？

　　想再多总归化为一叹，淡淡的酸涩感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这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一道男声叹着气，念了一句酸溜溜的诗，酸的你的牙都要掉了。

　　不用头你都知道来人是谁，不就是现火宅佛狱的王凝渊吗？

　　他照例亲切问候了你的日常，住的可习惯？想家了没？太息公是否前来欺负过你，他会好好帮你欺负回去。

　　太息公听了会哭的！

　　你不为所动，统统摇头，凝渊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去，又是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眯眯地对你说，火宅佛狱即将举行一场婚礼，你即将有一个王嫂，问你高不高兴。

　　你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举行婚礼？王嫂？谁呀？

　　凝渊贴心地解答了你的疑惑，他即将迎娶的妻子，就是寒烟翠。

　　听到这个名字，你如遭雷劈，比起你之前知道凯旋侯就是拂樱斋主更令人难以置信。

　　你认为凝渊说的是玩笑话，他却掐断了你最后一丝期望，这是真的，凝渊肯定是疯了，偏偏没人能阻止得了他这疯狂的行为，而且，寒烟翠是你的王嫂，这样一来，岂不是在挑衅你王兄？你能高兴的起来？

　　眼下最需要安抚的，应该是受害者寒烟翠吧？

　　你恍恍惚惚地离开了。

　　凝渊看着前面那道脚步有些虚浮的身影，很满意这种效果，白衣少年赤睛冷不丁开口了。

　　“你真打算这样做？”

　　“不然呢？事情最精彩的部分往往不是结局，而是充满变数的过程，不知道我亲爱的小妹，能带我什么有趣的变数呢~”

　　“如果没有你满意的变数发生。”

　　“我会制造一个令我满意的变数，真是期待啊，赤睛。”

　　“别叫我，我不认识你。”赤睛说着配合语言离凝渊退了几步。

　　凝渊不在意赤睛的态度，依旧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哈，再嫌弃我你也是我的副体啊，要不你可以试试取代。”

　　赤睛秒拒，“不要，太无聊！”双人份承担的正道怒火怎么能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凝渊一脸可惜，“不要就算了，我们去看看我亲爱的小妹吧。”

　　寒烟翠被逼婚了，你也被凝渊逼着去陪寒烟翠。

　　寒烟翠比起刚到火宅佛狱的时候，更是憔悴的不成样子，你除了安抚她还能做什么？

　　期间，火宅佛狱来了个熟人，一名英姿飒爽的金发女子，正是你王兄的那名令使玉辞心，受邀而来，凝渊陪着她游览了一遍佛狱风光 ，最后介绍了他即将迎娶的王后和你。

　　玉辞心的目光在你身上停留一瞬，你亦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视线交汇瞬间，默契地分开，你强压下突然涌上的喜悦，不再看玉辞心，免得让凝渊发现什么。

　　他们依旧在交谈着，你和寒烟翠成了一道亮丽的背景板。

　　从他们谈话中，你得知凝渊看上了玉辞心，想让她成为王后，寒烟翠也是王后，意思就是他想有两名妻子。

　　太息公的肺现在是不是都气炸了？

　　再观寒烟翠神色，十分难看。凝渊的语气神态，都是那样漫不经心，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的态度，也让你很快从震惊中回神，他的喜欢，估计也是来自于突然出现的兴趣，玉辞心也很硬气，说什么凝渊也要有那个与她并肩的实力。

　　玉辞心很快就离开了火宅佛狱，离开前为你解开了功体，虽然在现在这个处境里起不了什么用，但聊胜于无嘛，之后你也没再听人提起要立她为后的事，大概是凝渊已经失去兴趣舍弃了吧。

　　所以到最后惨的还是寒烟翠，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凝渊突然出现了，又开始逼婚寒烟翠，你当时正陪着寒烟翠，目睹了这一切，甚至还从他们两人口中得知了寒烟翠喜欢你姐姐这件事，寒烟翠还在据理力争着，你已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说起来你姐姐和寒烟翠之间，一直以来确实有一种你插都插不进去的奇怪氛围，原来这就是原因，你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震惊和困惑，原来书中所写的并非全是胡编乱造。

　　你刚缓过来一点精神，就听见凝渊突然说到了你身上，不仅如此，还笑眯眯地握住了你的手，说着一些你在话本上才能看到的话。

　　可惜他的神情语气与话匹配度不高，不然你还能勉强信他一回。

　　他所表达出的意思就是，要迎娶你为王后。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静，就连寒烟翠也难以置信地看向你。

　　你使劲抽回了手，露出一个假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哦~小妹你认为是玩笑？这是为兄我的肺腑之言啊。”

　　你没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但也不觉得他的这个想法能保持多久，“你这样做就是在向我王兄挑衅。”

　　抢了已经贵为杀戮碎岛王后寒烟翠不说，还抢走了你，现在又要强立你为后，可不就是在挑衅你王兄嘛！

　　他还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在欢迎你王兄的到来。

　　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你沉默了。

　　他好像越来越疯了。

　　你配合他的演出，或许还能撑到你王兄的到来。

　　所以你选择了妥协，为此折磨了这么久的寒烟翠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妥协？你淡淡看了她一眼，反抗有什么用，不过以卵击石，妥协是最好的选择，谁知道途中会不会出现变数？寒烟翠听后神情一黯，也没再说什么。

　　即使凝渊迎娶的对象变成了你，也没有引起什么议论声，有人敢议论吗？答案是当然没有，有的人早就当出头鸟去仙山旅游了。

　　你安心地待嫁，凝渊依旧是神出鬼没的，许是凝渊怕太息公打乱他的计划，所以筹划这一切事宜的人变成了凯旋侯，你与凯旋侯的会面，次数因此多了起来。

　　他似乎特别忙，整个人都带着一些疲倦，这个时候你总忍不住想说出关心的话，十次却只有三次说出来，他好像并没有听进去，而凝渊依旧神出鬼没的，这更让你时刻都不敢松懈下来。

　　有一回你没忍住说了一句，“有这样的王，你辛苦了。”要是换作你王兄，那就再好不过。

　　你本以为凯旋侯会出言提醒你的处境，让你不要多管闲事，谁知他沉默了一下深深看了你一眼，说：“那你，又何尝不是？”

　　他说的没错，你没有那个实力反抗并逃脱，纵使百般不愿意，也只能咬牙忍下，祈求变数的发生。

　　话题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谁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时候救场（？）的凝渊出现了，你们的对话就此中止。

　　再后来，你没等到你王兄来救你，就要被立为王后了。

　　你心里终于开始慌了起来，慌也没用，一点都不想成为火宅佛狱的王后，刚出火海的寒烟翠虽然同情你，但也不建议你逃跑，以你的能为是逃不掉的，或许你乖一点等他对你失去兴趣就解放了。

　　盛大的婚礼氛围却十分诡异，除了太息公一副恨恨的神情，其他人多少都带着点畏惧，什么情绪都有，就是没有一丝喜意，这也是整场婚礼最怪异的之处。

　　婚礼上你被灌了几杯酒，那酒极烈，几杯酒下肚，你几乎都是晕乎乎靠人搀扶着走完全程，等回了婚房坐下来才舒坦了些，脑袋依旧晕得很。

　　原本安静的婚房突然起了争执声，扶你进来的人和后进来的人好像意见不合吵了起来，你没听清他们在讲什么，也没看清他们是谁，只觉得这两道声音格外熟悉。

　　你靠在床沿上，在他们的争吵声睡了过去，再睁眼，已是第二天早上。

　　你睁开眼的瞬间，就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扫了一眼四周，又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状况，除了还有点头痛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只是头上沉重累赘的钗环皆被卸下，整齐地放在梳妆台前。

　　你不觉得凝渊会这样做，但又是谁帮你拆的？总不可能是太息公吧？

　　不过，昨天晚上你好像有听到争吵声，声音还挺熟悉的。

　　你换了一身衣裳，梳洗完毕后，坐在化妆台前陷入沉思。

　　沉思间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昨天婚礼的另一位正主与他的副体走了进来，看见你就笑眯眯地向你走来，然后说你脸色不错云云。

　　你隔着镜子看着已经走到你身边的凝渊，心情抑郁表示不想理他。

　　凝渊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突然感叹了一声，故作伤感的说：“两个小妹出嫁了都与为兄生疏了，怎么不见凯旋侯？”

　　他这个口吻有点奇怪，还有，凯旋侯去哪了这种问题你会知道？

　　凝渊接收到你投来疑惑的眼神，惊讶的说：“小妹，你难道忘了吗？昨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

　　“没忘。”你觉得凝渊说话的口气依旧怪怪的。

　　“那你怎么能忘了凯旋侯呢？”

　　“…………”

　　“这跟凯旋侯有什么关系？”

　　“他是为兄为你精心挑选的夫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惊讶地瞪大眼，“可昨天不是和你的婚礼吗？”你觉得凝渊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我们可是兄妹啊~怎能做出这种有违伦常之事？”兄妹二字，说的意味深长。

　　你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完全没跟上凝渊神奇的思维。

　　他没待多久，似乎觉得没意思就离开了。

　　你愣愣地看着镜中自己的映象，有点没消化面前情况。

　　你昨日本该成为王后，今日醒来却又换了一个身份，看来婚礼上凝渊是故意灌醉你的，后面婚房里的争执，是凝渊和凯旋侯，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你捂着还有些发痛的额头，一丝喜色悄然飘上心头，但更多的，是失落。

　　一厢情愿的婚姻，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是凝渊动手扭的瓜，那能放心食用吗？

　　你猜测凝渊的目的，也决定找个时间与凯旋侯说开，最好达成协议，这个时间还是要趁早，你怕会随着时间推移，那份悸动，胆子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