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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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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自认为是一个很怂的人。在暗恋郑羽杰的时候,偶尔和他在学校的走廊上见面,她从不敢打招呼,以至于她对他的相貌并不十分清晰。然而朦胧的轮廓却更令人向往,苏漾带着这种向往整整度过了两年。
她从不敢注视他,三年里和他的交流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可她一直记着的,记着细碎的阳光下他带风略过,留下胸腔里鼓鼓胀胀的酸涩。
她本以为在确定自己喜欢李睿旸后也会如此,但事实上没有。
校园里,去食堂的路上,小卖部......每每见到他,他都会认真的与苏漾对视,点点头或回应一个挑不出错处的微笑。苏漾在与父亲出门逛街碰到父亲同事时,也看到过这样的寒暄方式,如同蜻蜓点水般的浅浅的寒暄。这种打招呼的方式通常是给那些并不熟悉的人,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勉强能达到朋友,却也止于朋友。
她宁愿李睿旸不要做的那么坦荡。只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就好,反倒添些暧昧。
可不可以对我做些不会对别人做的事呢?她总是想。可事实上,如果李睿旸不做的那么坦荡,她连主动对上他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心里哪里是有鬼啊,是有你啊。
她还记得学校里种下的法国梧桐,枝叶繁盛,绿的耀眼。她最爱靠在树干上背书,当她从沁园春背到琵琶行时,总能看到少年挺拔的身影。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与他相识的短短半个多月,竟漫长的像是度过了几年。绵绵的阴雨天,灿烂的艳阳天,穿了正装的李睿旸,骑着单车的李睿旸,每一种悸动经久不散。苏漾所体会到的与众不同终究只能放在心里,当要把这些琐碎描述出来时,苏漾才意会到文字与感觉的隔阂。
深的要命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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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习题干净的刺眼,苏漾重重的把书按平,刻下了深深的折皱,制造出自己刚把书抽出来的假象。她按得用力,仿佛开了个重重的头努力就会变得更猛烈些。
她抽出一张草稿纸,右手用笔尖演算习题,左手轻轻的摩擦白纸的角角。
粗糙感顺着指尖一路滑进心里,苏漾只觉得酥酥麻麻的。
事实证明,当人想要走形式主义时,一点点声响都能令你心神一凛。比如妈妈只不过刚碰到门把手,发出的声响那样细微,却也足以让苏漾从自己给自己编制的假象中醒过来。
“苏漾啊,休学的事儿我已经帮你办好了。”妈妈一边推门一边轻声说。
像是一个鱼雷猛地一下被丢进死水中。
笔尖在草稿纸上猛的停住,涩的再也无法划动。
墨水被渲染成了一小朵墨花,却一点也不突兀。苏漾低头看草稿纸,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圆点和黑线,抽象的不能再抽象。
哪有什么学习啊,我一直在发呆吗。她苦笑。
苏漾垂下眼睑,把草稿纸翻过一面,不让自己看到沉不下心的证明。她对妈妈点头应是,心里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她既觉得解脱,又有些不舍。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漾妈以为这是一场无声的抗议。
她终于抬头:“那我明天还要去学校吗”
妈妈点了下头,眼睛里有不知情绪的光芒流动,“也应该好好道个别。”
道别啊,多么感伤的词语,令苏漾一下子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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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要休学了,苏漾也不再逼迫自己写完作业。鬼使神差的,她打开手机,在好友列表里搜寻。
与李睿旸的聊天一直停留在那句“您是哪位”上。苏漾突然想起上次与他的见面,仔仔细细的把每个片段还原后,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打字。
【我是苏漾。】
对面沉默了许久,没留下一个字符。她像是赌气般的,又噼里啪啦的继续打字。
【在忙吗?】
依旧没有音讯。苏漾看了眼他的状态——WiFi在线,不知哪里冒出来了一股无名之火,随后,又被胸腔中溢出来的深深的无力感取代。
苏漾想,她应该接受自己于李睿旸不过是普通人的这一事实。所谓特别,不过是少女怀春而特意加上的滤镜。
她认命般的把手机关机,扔在一旁,整个人陷在了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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