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通缉令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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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一阵喧闹声吵醒，骂骂咧咧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甚是熟悉，等到我睁开眼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这个时候萨奇怒目圆睁，正抄着两把军刀，杀气腾腾地看着正手持军刀，瑟瑟发抖地别开他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刀刃，头发还乱糟糟的罗德里克。
“马歇尔.D.蒂奇！你小子好大的胆子！”
“……是！对不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罗德里克都快哭出来了。
“……这是在演戏吗？”
“这一看就是某个傻瓜飞机头又睡蒙了好吗。”上铺的飞段撇撇嘴，看戏般地吐槽。他那万年大背头终于散开了，也不知道白天是要抹多少发胶才能达到这种效果，现在银色的半长短发像是刘海一样耷拉在前额。想起来白天的时候角都老爷子因为出航没才一个月半箱子发胶就要见底的事情表示很莫名，怀疑船上是有两个专吃发胶的怪物。“两个人就能承包两个发胶厂”。罗德吐槽的这个段子让我笑了好久。一想到发胶，我再次费力地抬抬眼皮，有些笨拙地挪动眼珠子看向那个飞机头。
哇噻，不管萨奇睡觉怎么不老实怎么梦游都纹丝不动，真的是超越大背头的存在。
“噫——！”罗德的军刀一下子被萨奇挑飞，戳在天花板上，而萨奇已经做出了把罗德大卸八块的架势。
“混蛋蒂奇！白胡子海贼团没你这个白眼狼！”
“……所以说蒂奇是谁啊？！”罗德一瞬间觉得自己非常委屈。飞段说，这一出已经闹了好久了，萨奇似乎认定罗德是那个“白眼狼”蒂奇，并扬言一定要亲手砍死他才算完事。
“怎么不把他叫醒？”
“……你觉得能叫醒吗？”
“……哦，也是。”
就在刀刃挥下来的那一刻，罗德急眼了，双手抱头冲我们大声呼救：“艾斯！飞段！角都先生！救命啊！”
飞段努了努嘴，然后顺手提起搁在墙角的三月镰，一把甩给罗德：“接着！”
罗德眼神中饱含感激之情地撇过头，却发现三月镰的刀刃已经近在眼前，直逼他的脑门，甚至已经快过了萨奇的刀刃。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瞬间反应过来猛地一缩脑袋，刀刃狠狠地嵌进了船舱的墙壁，然而凶神恶煞的厨师长依然手持屠刀正欲挥下。
“你是要杀了我吗？！”
“这都接不住，笨死了。”
“哪有冲人丢刀刃，再让人家去接的啊！”罗德怒极反笑，一边嚷嚷着一边一把拔出镰刀，铿锵一声抵住了军刀闪着寒光的刀刃，兵器与兵器之间的并不清脆反而有些刺耳的碰撞声在黑暗中回荡。
“吵死了，真是没完没了。”老爷子揉着太阳穴从小床上坐起来，“这家伙怎么就没有一天安静的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第二番队的，他是第四番队的。”
“之前就没听说他有这个毛病吗？”
“……呃……似乎是……听说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那你们第四番队的人也真是心大。”
“……可能他们是习惯了。”
老爷子扭头看了看快要被吓哭，胳膊一直不停打颤的小海军，再看看一直在说梦话但是战斗力毫不减弱的飞机头，用眼神示意我这种破事他就算是八辈子也绝对不会习惯的了。飞段说，自从上了这条船，他终于找到了不用出任务杀人不用祈祷做仪式外无聊时间的消磨方式。
“看戏啊。”他这么说。
想起来上次登陆某一个小镇，酒馆里不知道又是谁惹毛了这个大背头，结果里面的小混混被杀得一干二净。听到从街角爆发的尖叫声和呼救声后，扛着刚刚买到的补给物资往那边一看，整个小酒馆被血淹没，残肢断臂溅落一地，某个大背头浑身是血地站在血池中间，发了神经一般地大声宣扬他们宗教稀奇古怪的信条。某种时候，总觉得这家伙有些精神分裂一般，平时还行，一见血就会变成这个德行，大概也是跟他以前接受的思想相关吧。按照角都老爷子来说，就像是木叶村那个我觉得一片歌舞升平的大忍者村都会出现像是暗杀部队一样，泯灭人性的组织的存在，更何况是小小的汤隐。
这么说，飞段可能就是里面的一员吧。
不过大海上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倒是也不差他一个了。虽然至今有点无法接受他这种杀人方式，更何况我不喜欢杀人。其实白胡子海贼团里也有不少弑杀的人，一个个上了战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至于为什么这个毛病不妨碍成为一个好兄弟，大概就是所谓海贼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好人，更不是圣母，这种自我认知倒是能更好地认清一个人的本性究竟是什么，除了残忍以外的本性。
“……艾斯！救命！救命！”罗德里克在眼看萨奇的小臂连同两把军队瞬间变得像是黑色金属一般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旁的飞段起哄一样地在那直喊罗德怂，还顺带着给他鼓劲叫他回击萨奇。此时罗德急的眼泪脱眶而出，咆哮道：“我一个连霸气都不会还没当上少尉就死了的南海小海军怎么可能敌得过[四皇]的队长……诶？”
两把军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萨奇的身体往前重重地倒了下去，还顺带打起了一个震天响的呼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罗德试探性戳了戳萨奇的飞机头，见没有反应后才长舒一口气。也许可能是这场危机来得猝不及防的缘故，罗德支着飞段的镰刀坐在床边望着萨奇发了好一会神。
“喂，你是真哭了吗？”
“……拜托闭嘴好吗。”
第二天早上罗德吃早饭时说半夜猛地被惊醒还看见一个人抄着两把刀冲自己砍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玩。说这句话时，桌对面的梅丽似乎感受到了小海军的怨气，打了一个寒战。又是一个萨奇再次成为众人早饭时调侃对象的宁静早晨。在飞段手舞足蹈的夸张描述下，这个时候的萨奇已经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了。
“……抱歉啊，梦游的时候我自己一点意识都没有……”
“不光梦游，你还说梦话呐，飞机头大叔。而且说梦话的时候还睁眼，本大爷一看，嚯——原来还真有人睁眼睡觉的啊！诶你看看，你们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肯定不能只有战斗力强，还要有那种万众瞩目，全世界无人能敌的独特本领。艾斯是食量，你就是梦话和梦游。”
“一直想问个问题，”老爷子抿了一口茶，“你们世界的不法分子难不成只有海贼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总觉得你们过得好安逸，比我们那边要安逸多了。”
“角都先生和飞段那边？”
“那可是，”飞段嘴里的鸡蛋卷还没咽下去，就抢着回答，“我们那边整天忍者村之间互相怄气，互相惹毛对方，嗨，有功夫干这事还不如多宣传宣传邪神教。没有信仰的人生就是没有灵魂的人生……对了！罗德你入不入教？”
“……呃……谢谢，暂且不入……”
“那你什么时候想入教就找本大爷哦！邪神教一直欢迎你哦！”
“……啊，谢谢啦。”
飞段似乎想起来什么事，叹了口气，然后把胳膊搭在坐在旁边的罗德的肩上，搂住他的脖子，一边像是抱怨一样地嚷嚷：“诶，跟你说，之后传教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因为害怕本大爷才入的教，等到本大爷发现后可气得不得了，这种虚情假意可是在亵渎全能的邪神大人！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此时罗德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瞥了瞥吓得一动不动的罗德，以及毫不自知依然在边上大骂那些个他之前连哄骗带恐吓拐过来的教徒，再看看还是一直向往桌子底下缩脑袋的萨奇，我决定回答老爷子的问题：“……嘛，怎么说，海上有海贼和海军，陆地上有□□和世界政府的保安官，还有一波神出鬼没的革/命军，大概就这样了。”
“还有人贩子。”萨奇清了清嗓子，见他不再是话题后才直了直腰板，“之前在香波地诸岛的时候碰上一群大傻子不认识白胡子海贼团的标识，等我一觉睡醒后差点被卖到拍卖场。”
“……总觉得这里的‘大傻子’应该是萨奇你。”
“闭嘴，小混蛋，吃你的饭。”
“看来是不管是哪个世界都乱。”
“是啊是啊。”
“哦，对了。”依然和罗德勾肩搭背的飞段凑过来，“喂喂，萨奇！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啊？哪个人？”
“就是你梦游时一直嚷嚷的那一个人，叫什么来着？马……呃……蒂、蒂奇？是这个名吧？”
我扭过头，默默望着萨奇，对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抬手将头发往脑后一捋，“他啊，以前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艾斯，温斯顿，加尔，马尔科，哈尔塔，老船医约瑟，还有他以前是整条船上最铁的哥们。最后……”萨奇顿住了，咽了咽口水，右手轻握，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餐桌上敲着，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他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飞段，“最后，他杀了我，然后悄悄逃走了。”
“……意料之中的反转。”罗德低声喃喃道，在飞段不明所以的眼神下轻轻摆了摆手，然后默不作声。
“他为什么杀了你？”
“你知道恶魔果实吗？”
“本大爷当然知道。”
“他为了抢走第四番队之前发现的一个恶魔果实，为了获得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力量。”
“……啊？就因为这点儿破事？真的假的？”
“……也许，在绝对的力量和他的野心面前，家人和同伴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吧。”
萨奇双手环胸，静静低头坐在桌子那端，一时间船舱里悄然无声，只有小帆船在汪洋中破开浪花划破水面的声音，并不圆润，像是浪花支离破碎后落入大海，嘈杂得不得了。隔天凌晨在甲板上回荡的尖叫声，以及躺在血泊中萨奇冰凉凉的尸体，至今无法忘怀，直至今日依然记忆犹新。萨奇的死，同伴的背叛，使我怒火中烧，不顾老爹的反对以及其他人的阻挠自己搭上小船，发誓不把凶手杀掉绝不返回船队，堵上了白胡子海贼团的荣耀。
“后来萨奇死了之后，我独自出海，想要杀掉蒂奇为萨奇报仇。可是后来，我失败了。被送进了监狱。然后是公开处刑。最后我死了，还连累了来救我的老爹和加尔他们。”
一直没有表态的老爷子嘬了一口茶，然后摇了摇头，墨绿色的眼睛看了看萨奇，然后又看了看我，手中依然端着茶杯，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清：“你们海贼的警觉性完全不行，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那家伙的狐狸尾巴。”他的目光定格在萨奇身上，像是老头子一样语重心长，却话语中不乏犀利。“真是辜负了你们啊，那家伙。”语气有点僵硬，但是能猜的出来，这大概就是老爷子式的安慰方式了。
下午的时候，罗德里克一脸严肃地把正在甲板上打瞌睡的我叫醒，一本正经地给我鞠了个躬：“抱歉虽然可能不该问，但是还是想冒昧想问一下，萨奇被杀死的那天，以及顶上战争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小海军的请求我没有拒绝，本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许是罗德在顾忌我的感情，所以才这么正式地先请求我的原谅。其实像是飞段和迪达拉这种可能就大大咧咧的问出来了，而不会觉得不妥，虽然这样我不会觉得别扭，只是让我不由得感叹罗德里克这个人的心思究竟是有多细致。想起来之前文森特给他写的评论所言，只有心思细腻的漫画家才会把时间的前因后果贯彻的如此完美，人物刻画如此的生动，平实却又不失狂傲，乖戾却不失最能打动人心的感情。罗德就是这种人，不管是就漫画家“太阳鸟”来说，还是就“罗德里克”来说。
后来，我重述萨奇死亡的那天，我被送上处刑台的那天的所见所闻。飞段和梅丽在一旁静静地钓鱼，罗德则在全神贯注地听着。那天晚上，罗德里克把自己关在船长室里，整整一晚都没有出来。
第二天早上，在寝室里没有发现罗德的影子，他的被子方方正正地叠着，床单平平整整的压在被子和枕头下面。从船长室门上的圆形小窗户向里望去，一个金色毛茸茸的脑袋伏在地图前的桌子上，墨水，钢笔和纸张摆满了一桌子。从窗棂吹过的海风轻轻扶起他的微卷短发，蓝色的海军领巾像是小旗子一样飘起，他缩了缩身子，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这天早上，罗德把包好的厚厚一沓的信件递给送报鸥，然后付了连同角都老爷子报纸的钱。
第二天早上的晨报，我们发现罗德的漫画更新了。里面有一个人物，听飞段说是主角的故人，之前一直没有出过场，只是之前简略提过这个人被海贼所杀，最后被丢进了大海。“但是最后主角阿道夫和他的同伴被困在战场上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原来没有死！据说他一直在寻找他们两个人的消息，最终救了他们一命！”他一边对正在望着海面发呆的我说一边挑眉，顺便冲一边的罗德里克使了个眼色，“喂，你说你这是不是故意的？”
“哈哈，算是吧。”
“为啥这么画？”
“那天晚上，我看见他挥刀的时候，在哭。于是我就想，要是他那时还活着就好了，同伴们也会很惊喜的吧。”
两个人的对话有点莫名其妙，我一把从飞段手里抽出报纸，反到那一页，目光在在漫画框里跳跃。在最后一格里，从海军和海贼的混战中冒出一个人影，手持两把刀，神采奕奕，这个中年人冲背着手风琴身形略显消瘦的主角和同伴咧嘴一笑，说“你这个混蛋，可算找到你了，闹的事情可真不小。”
这个耍着双刀，系着领巾，梳着能够承包半个发胶厂的飞机头，长得格外像是萨奇。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通缉令1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