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渣攻相对论》赤子的时光

48、第四个世界（完）

　　斐迪南试图将乌克亚卖给走私组织，这件事无疑触碰到了优利卡的底线。如果要说，凯撒帝国还有什么值得她手下留情的，那也就剩下乌克亚了。
　　毕竟，斐迪南是乌克亚的父亲。可现在，这最后一点儿不忍，也被斐迪南自己毁掉了。

　　在乌克亚给优利卡打终端时，孙叙就知道，这个任务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可不认为，优利卡在篡夺皇位以后会饶过斐迪南的性命。死在心爱的人手中，那种滋味有多酸爽，孙叙是领教过的。

　　不过也有一件意外的事情。孙叙，到底还是低估了信息素的威力。
　　在他驾驶机甲的时候，由于精神高度紧张，身体上少许异样的感觉就不怎么明显。可现在精神放松了，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回到飞船后，他本想休息。身体里藏着的一股骚热，却在此时发作了起来，折磨得他难以安眠，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索性穿衣起床，想要再洗一次冷水澡。
　　凉水从头顶浇下，流遍全身，却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朦胧中，他脑子里出现了很多曾经经历过的各种画面……

　　到最后，定格在了前世。自己从媚药中清醒以后，看见影趴在地上的惨状。
　　印象里，当时的他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削个尖脑袋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回忆起来，却又有了一种刺激的感觉。
　　‘宿主，你几个小时以前才刚绑上绷带啊。’系统忍不住提醒道，‘你现在就这么冲冷水？’
　　孙叙没搭理他。比起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伤口的疼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等到孙叙走出浴室时，听见有人按门铃。
　　“是谁？”孙叙按了一下手腕上的一个按钮，道。
　　“安格斯，是我。”夏德道，“刚才打你终端没人接，只能来找你了。”
　　“啊？哦，刚才我洗澡呢。”说着，孙叙开了门。
　　“洗澡？我的天！”夏德一面进门，一面道，“伤得这么重，你还敢碰水？我也是服了，你用超声波清洁一下身体不好吗。”
　　“咳，别说那些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孙叙问道。
　　“优利卡皇后已经发动了政变，将斐迪南囚禁了。”夏德道，“她同时下了屠杀令，凯撒帝国皇室的所有嫡系子孙（除了乌克亚和安格斯），无论性别年龄，一律格杀勿论。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她亲自整理出了人员名单，把任务下达给了每一个人。”
　　“你这意思，我也有任务？”孙叙道。
　　“没错，名单我已经发到你的光脑上了。”夏德道，“你要做的，就是将名单上的人杀掉，然后带着尸体去复命。”
　　“行，我一会儿就看。”孙叙道。
　　“话说，你的伤口怎样？”夏德凑上前道，“用不用我替你看看？也是服了你了，刚受伤就敢洗澡。”
　　“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孙叙连忙躲开，“名单我会看的，没什么别的事儿你就去休息吧。”
　　“唉，好吧。”夏德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先走了。”

　　对于优利卡皇后的命令，孙叙并不觉得奇怪。改朝换代，本身就是伴随着杀戮的。她给孙叙的名单，都是各宫的皇子公主。
　　可当他在自己的任务名单上看见希伯来的名字时，还是感觉到了对方深深的恶意。虽然这些年兄弟二人已经没有来往了，但回想一下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小布丁，孙叙着实有些下不了手。
　　如果优利卡皇后把杀他的任务交给别人，孙叙不会阻拦。但要孙叙自己下手，真的是……
　　关掉电脑以后，孙叙瘫倒在床上，思考这件事该怎么办。本来身体里的燥热就没有消除，现在再加上心里的烦躁，孙叙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好像被放在蒸笼里烤一样。

　　“安格斯，我给你拿了药。”夏德走的时候没有锁门，孙叙也没有注意到。所以现在他很轻松地就推门进来了。
　　“我的天，你怎么脸烫成这样？”夏德惊呼，“不会是伤口发炎了吧？”
　　孙叙喘着气，看着夏德，没有说话。朦胧中，他透过夏德的脸，看见了前世的影。

　　“母皇，”乌克亚已经改变了称呼，“安格斯那边，你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杀希伯来的任务给他，你还不如给夏德呢。”
　　“夏德？夏德当然会照办的。”优利卡道，“我只是想试试看，安格斯在不弑杀亲弟的前提下，会怎么给出让我满意的答卷。”
　　“会有这种方法吗？”
　　“哈哈，万一有呢？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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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ss，您怎么在这里躺着？”二十岁的孙叙走上了屋顶，“大家都等着你下去喝酒呢。”
　　“阿叙，你过来一下。”boss挥手道。
　　孙叙顺从地走了过去。
　　“你躺在这里，能看见什么？”boss问道。
　　孙叙学着boss的模样躺下了，道:“看见了一片漆黑的天空。”
　　“哈哈哈，”boss笑了，“我看到的，是极限。”
　　“极限？”孙叙听得一头雾水。
　　“没错，”boss坐了起来，一字一顿道，“只有天空，才是我人生的极限。”

　　在孙叙的眼里，boss是个神。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无以伦比的魅力。站在黑夜中的他，就是一个发光体，引领着孙叙从杀人机器的世界中走了出来。
　　下一刻，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改变。
　　孙叙被人押着，跪在了地上。
　　“所以说，你就是为了自己这荒谬又恶心的念头？”boss道，“早知有今日，当初就该把你留在岛上做肥料。不过，现在也不晚！”说着，他扣动了扳机。

　　“boss！”孙叙一下从梦中惊醒。
　　他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泄心中的情绪。
　　“安格斯？”夏德坐了起来，“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孙叙愣了三秒钟，开口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希伯来的事情。”

　　上一世，影是因为被孙叙点了穴道，才无法反抗。而这一世，夏德根本一开始就没有反抗。
　　在孙叙亲口说出“要么娶他，要么孤独终老”以后，在夏德的心中，已经默认了自己将来会是孙叙的侧妃。加上孙叙的精神力诱导，几乎是非常自然的，二人就躺在了一起。
　　夏德是beta，所以不存在标记这回事。但他的身上，还是可以闻出孙叙的信息素。
　　“其实，对于希伯来，我倒是有个主意。”夏德道，“但不知道他自己愿不愿意。”
　　“什么？”孙叙问道。
　　“绝育，”夏德道，“只要他做了绝育手术，皇后未必会赶尽杀绝。但是……”

　　Alpha的所谓绝育，就是将腺体、□□全部切除，换句话来说就是阉割了。这对一个alpha来说，恐怕比死还要难以忍受。
　　“让你费心了，”孙叙搂住夏德，在额头上吻了一下。想起刚才的梦，他莫名地感觉到了心虚，“以希伯来的身份，想要保命，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如果他不愿意，那也无可奈何。”
　　“如果你实在下不了手的话，”夏德握住孙叙的手，吻了一下，“没关系，我来。”
　　“夏德……”

　　希伯来最终并没有死。他听从了孙叙的提议，做了绝育手术。
　　优利卡似乎挺满意这个结果，剥夺了他的姓氏和皇子身份，将他赶出了首都星球。
　　斐迪南被判定为“昏君罪”、“毒父罪”，下令一个月之后投入黑洞。之所以给他一个月的寿命，绝对不是优利卡心存慈善。而是因为优利卡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女一个个死去，以报害女之仇。
　　可斐迪南的反应令她非常失望。无论听见什么消息，他的表情都十分平静。他一贯最疼爱希伯来，可当优利卡把希伯来为了保命自我阉割的事情告诉他时，他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在行刑的前一天，孙叙带着酒菜去探望了斐迪南。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叙道，“明天你就要奔赴刑场了，有什么心里话要对我说的吗？或者说，让我转告的？”
　　斐迪南笑了笑:“还能有什么可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孙叙没有再问，只是给对方倒酒。

　　“安格斯，”几杯酒下肚以后，斐迪南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孙叙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到优利卡，是在她接受招安那一天。当时，她一刀一只活生生的银狼星兽劈成了两半，还问我吃不吃。”斐迪南道，“我那个时候，其实是很害怕她的。坐在她的对面，我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神。但在你爷爷通知我，说已经替我求娶她为正妃时，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高兴。”
　　那时候，他就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兴致勃勃地布置婚房，买来了各种据说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他甚至想到了要遣散后宫，以后就做她一个人的妻奴。
　　可这一切，都在婚礼第二天结束了。
　　新婚第二天，优利卡就搬出了他们的婚房。过了一段时间，他听说对方怀孕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听说对方生下了孩子。
　　他实在是太想念优利卡。就在孩子满月那天，带着礼物去了。
　　他看见，优利卡，紧紧地抱着一个陌生女人……
　　“父皇想要的，是一个有着优利卡那出色的基因的、可以振兴凯撒帝国的后代。”斐迪南道，“至于那个孩子是谁的，根本无所谓。我的痛苦，就更加无所谓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无所谓了，都要结束了。”

　　行刑的那一天，被关在电子囚笼里的亨利绝望地大喊:“女皇陛下，女皇陛下！求求你，你放过斐迪南吧！我愿意替他受刑，生吞还是活剥我都愿意！”
　　斐迪南仿佛没有听见，默默地走向了一艘无人飞碟。飞碟已经设置好了路线，会送他去黑洞。
　　“斐迪南！”优利卡的声音突然响起。
　　斐迪南停下了脚步。
　　优利卡将一张纸递给了他，道:“虽然好像没有必要，但我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那是一张亲子鉴定书。鉴定结果表示，乌克亚的的确确是斐迪南的亲生女儿。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斐迪南的手开始颤抖，眼睛瞪得几乎出了眼眶。渐渐地，他的脸色开始发白，整个人都痉挛起来。
　　“虽然我确实从来没有对你忠诚过，”优利卡道，“但我答应过老皇帝，只会给你一个人生下孩子。我不是个好人，却是个重信守诺的人。而你，差点儿将自己的女儿卖给走私组织！”
　　下一刻，斐迪南突然望天大笑起来。他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幸福。
　　一直到他走上了飞碟，笑容依旧没有停下来。

　　‘宿主，任务失败了。’
　　‘什么？’
　　‘目标人物死亡前，幸福指数100％。’
　　接着，系统显示了一副画面。
　　飞碟即将飞入黑洞，斐迪南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孙叙本来是很厌恶斐迪南的，但那一刻，他突然替对方感到悲哀。
　　亨利再爱他，为他做了再多，在他心中也比不上优利卡一张亲子鉴定书。当知道优利卡生下的孩子确实是他的，就连死亡都不能影响他的快乐。
　　‘宿主，你不是也一样悲哀吗？’

　　夏德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看着手里的试纸，心里一团乱麻。
　　“不，不会这么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