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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求诊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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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府上?”杨氏疑惑地看着赵宁,扒拉着手指数了一圈,也没发现可疑人选,“那不可能吧,有这样的本事,还不早早就宣扬出来了。”
赵宁咋了咋眼睛道:“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这些小辈里头哦!”
杨映惊讶地看着赵宁:“表姐,这怎么可能?”
杨氏也道:“宁儿你可别洗涮你阿娘了!你们几个小丫头片子小崽子里头,还能出个神医?那我宁可相信你弟弟年底的课业能得全优!”
赵佚调皮得很,文化课历来是短板。要得全优简直天方夜谭。
“阿娘,你还别不信,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呢!”赵宁不服气地道,她原本只是突然联想到那么一点,有了些猜测,被她阿娘一质疑,就卯足了劲儿要说服她们,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说起来,我还真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她住在我们府上,前天去过天香阁,而且很年轻,还说过她会医术!”这么一说,赵宁都差点以为自己说的是真的了。
杨氏见她总卖关子,走过去一个爆栗敲赵宁头上,佯骂道:“个死丫头片子,跟你老娘还卖关子!快说,别耽误了你阿兄的正事!”
赵宁这下老实了,规规矩矩道:“就是宓儿嘛!”
她挺喜欢萧宓,这些天经常与萧宓一起玩,两人混得熟了,她便不再叫她萧表妹,而是改称名字了。
“她?不可能!”杨氏连连摇头。
杨映心里也挺不舒服,不管她怎么说,赵宁就是和萧宓关系越来越好,而且……她看了一眼赵佶,每次看到萧宓,她都有种本能的危机感。虽然不想承认,但萧宓那张脸,那身段,确实长得太好了。
“表姐,你别开玩笑了!”
“宓儿前天真去过天香阁,还给我带了个镯子呢,说特别适合我!”赵宁晃了晃手腕上的纯金红宝石手镯,“时间很对得上啊,而且之前说到华妹的面疱,宓儿也说过她略通些医术。”
赵佶听她们三人说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一件事,原来宁儿说的那个可能是神医的人就是那位萧表妹,原来她的名字是……宓儿,他不由在心里轻轻念了这两个字,竟觉得有种特别的韵味。
杨氏听完赵宁所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她,可事情倒是真有这么回事……”
“既如此,那不如叫那位萧表妹来问问吧?”赵佶听见自己提议道。见一见吧,就看一眼又会怎样。
可惜他老娘无情拒绝了他:“我这就去问问看,若真是她,明日你也好去给柳府君回话。”
杨氏是绝对不可能让萧宓出现在赵佶面前的。
赵宁肯定是要去凑这个热闹的,杨映也跟着一起走,此时她甚至没心思要在赵佶面前多表现一下,满心想着,怎么可能,萧宓,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尽管她在心里疯狂祈祷着,可事情还是朝着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还真是你呀,宓儿?”虽然早前已经听赵宁推测过,但亲耳听到萧宓承认,杨氏还是惊讶得不得了。
赵宁则兴高采烈,拉着萧宓的手,与有荣焉:“宓儿,我刚刚就猜说是你嘛,他们都不信!果然是你!你可真给表姐我长脸!”
见赵宁几乎要蹦起来的样子,杨氏横了她一眼,赵宁顿时老实了。
“表舅母,可是有何不妥?”萧宓有些不明白,她们为何这么大张旗鼓地到棠梨院来问这件事。
“那倒不是,没想到我们宓儿竟然有这等本事!”杨氏拉着萧宓的手,笑容亲切,“这是有事要求宓儿帮忙呢!”
“哪里用得上求字,表舅母真是折煞我了,有我能做得到的,您尽管吩咐就是了!”萧宓笑道。对长辈,她历来嘴甜。
杨氏说了太守府上的事情。
“已经瘫痪三年么,那恐怕有些麻烦,当场治好肯定是办不到的!”萧宓掂量了一番道。中风全瘫三年时间,身体机能会退化,肌肉会萎缩,这都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
“那萧表姐有把握能治好吗?”杨映闻言急切地问道。
“七八成吧,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了病人才知晓。”萧宓保守回答道。
杨映听了这回答,顿时不说话了,心里只盼着,她去了太守府治不好那老夫人。此时捧得越高,到时摔得才越惨。
杨氏则心里暗暗咋舌,毕竟萧宓平时并不是个爱说大话爱出风头的人,她说得出这样的话,可见心里是真有把握的。
以往真是小看了她去,没想到她还能有这样惊人的本事。若真的能将那太守府的老夫人治好,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心里揣度着,若萧宓真能治好那老夫人,那她以后就要好生笼络着了,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以后就没个大病加身呢!
“那可就这么说好了,宓儿,到时候要是太守府来请,你就受累去给那老夫人看看吧!”
萧宓点头应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赵佶心中也是无比震惊的,宓儿,萧宓,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想着那娇娆的面容,想着那曼妙的身姿,想着那高超的医术,他辗转难眠。一种难言的滋味在心底蔓延,似酸,似疼,又似乎有些美妙。
柳太守得了肯定的答复,立刻就传信回内院,告知了曾夫人这个消息,并交代,去接人时,一定要客气尊重。他老娘的病,压在他心头三年,如今见得有希望,自然是万分重视。
这些不用柳太守交代,曾夫人自然是明白的,为表重视,她亲自去了国公府接人。老夫人的病要是能治好,她既能得好名声,又轻省好大一截,她也殷切盼着老夫人能好呢!
不过,到了国公府,真正见到那位神医,曾夫人还是大吃了一惊,险些失礼。
这……这也太年轻了吧!根本就只有十四五岁!而且相貌好到无法用言语描述。
彼此客套了一番,在曾夫人屡次赞美她的年轻有为后,萧宓终于忍不住道:“曾夫人,一切要先看了病人再说,您也不要抱着十成的希望……”也太能给人戴高帽子了。
“这是自然的。”曾夫人微笑道,心想自己刚才实在是情绪太激动,吓到这小女子了。
至于萧宓说的,不要抱着十成的希望,一般有本事的大夫对病患家属说话都比较谦逊保守,这她都习惯了。大包大揽的,一般都是江湖骗子。
很快,跟杨氏告了别,萧宓拿着药箱跟曾夫人一起去了太守府,杨氏不放心,还派了两个嬷嬷跟着。
到了太守府里,下人们纷纷惊讶于萧宓的美貌,背后议论道,一向贤惠的夫人,这是下了血本了,也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绝色美人给府君!
后来知道萧宓是来给老夫人看诊的,反而更难以置信了,长成那样的大夫……夫人莫不是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萧宓走近那陈老夫人的寝室,便问到一股难闻的酸腐气味,还混着着厚重的檀香味,一看,窗户闭得死死的。
“先把窗户打开。”萧宓道。
“这……老夫人身子弱,吹不得风。”陈老夫人身边一个资历很老的嬷嬷道,对于萧宓这么年轻的大夫,又生得那样一副相貌,她是一万个不信任的。
“去打开!”曾夫人吩咐。她倒是个极为配合的病患家属。
“夫人,这可是张大夫嘱咐的!”老嬷嬷辩解道,张大夫是河东杏林协会的会长,有资历,有名望,也有医术,整个河东的人都将他奉为杏林界的权威,甚至有许多外地人慕名来求医。
“那张大夫不也没把老夫人治好!”曾夫人回道。她其实挺厌烦老夫人身边这些资历老的婆子,有时候倚老卖老,连她这个当家夫人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在曾夫人的坚持下,窗户打开了,空气一流通,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夏秋交接之际,这样闷在屋里确实很难受。
萧宓走到床边,看到病床上仰躺着的陈老夫人,年纪在六十左右,花白的发髻有些散乱,口歪眼斜,目光浑浊,这么多人进来,她也只是出神地望着帐顶。瘫痪甚至全瘫,对人心理上的摧残委实很大。
“陈老夫人,我是来帮您看病的大夫。”萧宓温声表明自己的身份。
陈老夫人闻言,只是呆滞的眼球动了一下,也不答话,满脸冷漠。
打完招呼,萧宓便上前把脉,查看舌苔,眼球等处,待都查看完,心里对病情已经有了判断。
“我要给老夫人施针,劳烦夫人让人准备一下。”
曾夫人按着萧宓的吩咐,做好了准备工作,萧宓让围着床边的人都站远些,然后开始施针。
半个时辰后,萧宓收完针,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让人拿纸笔来开药方。
“这是外用的,每日熬了水,早完擦在长褥疮的地方。”萧宓又指着另一张,“这是内服的,一日服三次。”
听曾夫人说,那陈老夫人如今十分抗拒喝药,萧宓又走到床边,声音温柔地对陈老夫人道:“老夫人,您一定要好好喝药,我跟您保证,只要您遵我的医嘱,半年内您就能下床走路了!”病人的信心对康复也能起到很大作用,萧宓心里有把握,半年时间已经是很保守的说法了。
“好。”陈老夫人听到这话,竟然缓慢地点了点头,看得曾夫人喜出望外。
这才施第一次针,原本全瘫的老夫人竟然能点头了。那萧神医果然是有本事!而且见老夫人面容舒缓的样子,显见是施针后要好受许多,这种事病人的感觉是最明显的,所以她才对萧宓的话十分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