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取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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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柳生想起了仁王说过的话。
一个下午，比赛间歇回国休息的仁王，暑假回国的他，和读着大学出来聚会的丸井。
当时还年少轻狂的人，在被问到几个BETA追求者时，轻易就判了他们出局。
同是BETA的红发友人不满道：“你这是性别歧视。”
“没有啊。”队里唯一的OMEGA眨了眨眼，满脸无辜，“我对他们没兴趣。”
“理由呢？”
“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吧。”他说。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表述不够清楚，胆大的OMEGA给自己的话做了一个详细的补充：“BETA是很难满足OMEGA的发情期的，可能还不如一个□□好用。虽然我不在意柏拉图，但身体上的交流在一段感情中也是必须的。”
丸井：“……这是歧视，这就是歧视。”
“噗哩，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
从头听到尾的柳生，从仁王的描述里感受到了另一重含义：“无法满足……那反过来呢？”
“好问题。”仁王打了个响指，“BETA无法满足OMEGA，但不在发情期的OMEGA满足BETA倒是没问题。所以，无法满足这个说法是双向的。况且现在追我的BETA，本身就是把我当做BETA吧？”
“……啊？”丸井不解。
仁王于是做了最直白的解说：“看着他们的脸我硬不起来。”
2、
一个小时前，他面对的是一群因为联谊而醉的一塌糊涂同事。
医学生向来禁酒，毕竟酒精会对神经造成伤害，一个不小心手抖，就拿不了手术刀上不了手术台了。
但聚会时小酌是情理之中，而联谊这种关乎人生大事的活动，就更不能在心仪的对象面前怂了——学医的已经够难找对象了。
暗恋着小护士的年轻医生开始红着脸抱着酒瓶絮语，不久前刚失恋的助理医师一边骂人一遍哭，还有更多心怀期望参加联谊的单身医生们不是趴在桌底睡着了就是扯着身边也不知道认不认识的人嘀嘀咕咕。
人间百态，无过于此。
柳生下班前接了一个急症病人，错过了联谊的上半场，赶到联谊的会所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无奈地扶额，企图在这些人里面找到更清醒的那些。
然后他在混乱的背后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3、
于是现在，他，和忍足，在会所旁边的酒店开了个房。
没有前因，经过导向一个必然的结果。
总不至于成年人大晚上开了个大床房还光盖被子纯聊天。
微醺的那个人靠着床头扣子开了两颗，笑着看他。
而一个小时前这人用同样的表情端着杯鸡尾酒坐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他。
柳生在那一刻明白了什么叫做冲动和悸动。
他于是忽视了一群等待救援的同事和理应郑重对待的联谊伙伴，走到这个人面前。
“要喝一杯吗？”忍足扬手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柳生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手指点在忍足握杯的手背上：“搭个伙吗？”
他们说熟悉其实并不算太熟，说陌生又浪费了年少时并肩作战的情谊。
走出会所找话题寒暄，找来找去除了医院里那点并不适合风花雪月的事外，就只有刚结婚没多久的朋友。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但聪明的人有不同的聪明之处，于是柳生聊起了他看过的原文小说。
他们用很短的时间交流了看电影的不同喜好，然后跨进酒店的门站在了前台前。
前台小姐问：“先生，两间房吗？”
“不，一间。”
“标准间？”
“大床房。”
上楼时忍足回味起前台小姐不可置信的眼神，忍不住笑：“我们看起来实在太不搭调了吗？”
“合不合适，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4、
他们进了房间，一前一后洗了澡。
目的太明确，也没什么可迟疑的部分。
并肩躺在床头时，柳生突然就想起了仁王说过的那番话。
他做了发散思维。
OMEGA会嫌弃BETA无法满足他，那ALPHA也一样的吧？
怎么想，都是反过来比较好。
如果ALPHA成结，BETA作为承受方可就太辛苦了。但反过来，BETA应该不至于给ALPHA带来身体上的伤害？
他伸手扯开了忍足的衣襟。
小麦色的皮肤下结实的胸肌和腹肌，线条流畅分明。
很美味。
忍足侧过身捉住了他的手，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这么主动？”
柳生没回答。
他自顾自用手指描摹了肌肉的线条，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
只差实施。
5、
“等……等等，你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吗？”
“我觉得一切都很好。”
“……柳生！你——”
6、
忍足醒来时花了三分钟的时间思考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
他翻了个身，腰背的酸痛和身体里不可忽视的违和感让他失去了自欺欺人的空间。
柳生端着杯咖啡走进来，香味很重，大概是速溶的。
他拉开了窗帘，回过头：“你要来一杯咖啡吗？”
“……不，谢谢。”忍足说。
他的脸色就像是心里刷过了三米的弹幕那样复杂，柳生看在眼里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等了一分钟却没听到忍足说第二句话。
柳生决定做个体贴的床伴。
“还好吗？”他问。
忍足的表情更复杂了。
他摸了把脸，良好的视力让他能看清柳生脸上平静的表情。
仿佛一切自然而然。
可这难道没有不对吗？
还是这世界变化的太快他已经落伍了？
不可能啊，这种台词分明应该是他这个ALPHA应该说的，不管是正在热播的八点档还是吐槽家长里短的论坛都不例外。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个ALPHA，还是个有着日常锻炼，并不瘦弱的大A，居然……
“别难过。”柳生说，“我不是OMEGA，你的信息素再浓我也闻不到。”
去你的别难过。
“高浓度信息素同样会造成BETA的生理反应。”忍足说。
柳生勾起唇：“从医学上是这样没错。但从个人角度，‘高浓度’这个标准还需要再商榷一下。”
这是说你觉得我的信息素不够浓不够有威慑力是吗？
忍足翻了个白眼。
7、
大概是太寂寞了，才会鬼迷心窍交换了联系方式。
忍足走出酒店时微皱着眉，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请个假缓解一下身体不适。
柳生从旁边的咖啡店里买了杯咖啡递给他。
忍足握着咖啡杯。
他没来的及再说什么。
两个人的手机一起响了。
“忍足医生，XX路刚刚出了车祸，麻烦您……”/“柳生医生，您能尽快回医院吗？XX路出了车祸，病人再过十分钟就送到医院了。”
他们同时挂了电话。
8、
那场年内最大的连环车祸造成了东京各大医院一个月内的工作量激增。
柳生工作间隙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呢？
错过了最好的拉近关系的机会。
9、
年末的时候东京几个医院举办了一次交流活动。
为期半年，范围是各个医院的重点科室。
柳生申请了交流名额，去了东京综合病院。
他见到了忍足。
当然，他申请交流是为了增进知识而不是恋爱，但有了这个机会，不利用才是傻子。
而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于医生这个行业太适用不过了。
10、
仁王和迹部吵了架。
“这和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因果关系吗？”柳生刚下班，踩着月色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没什么关系。”仁王说，“你介意我去你那里借住两天吗？”
“你自己的公寓没有退掉吧？”
“我想找个能冷静下来思考的地方。最好别让他找到我。”
“这是不可能的。”柳生说。
“好吧，我只是想拖你下水而已。”仁王换了说法，“我听说你最近在追忍足？不觉得我们应该聊聊吗？”
“情感导师？”
“你认为呢？”
柳生想算了。
他收回了自己的车钥匙：“你来接我，我给你指路。”
11、
柳生劝仁王：“你悠着点。标记都标记过了，孩子都有了，有些事退一步就过去了。”
“也许吧。”仁王没有反驳，“我在适应。”
他们都知道矛盾在哪里。
ALPHA对OMEGA天生有掌控欲，而仁王讨厌这个。他甚至讨厌自己OMEGA的本能，理智却认可OMEGA的生理需求。
这太矛盾了，这种矛盾让他时常处于情绪低潮期。
更糟糕的是，他是一个足够强大的OMEGA，只认可比他强大的ALPHA。
这可真是个灾难。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仁王说。
“我？”
“听说你和忍足发生了点什么。”
“听说？”
“听说。”仁王重复了一遍，“我还听说你做的超出他的想象，以至于他喝了闷酒。”
柳生：“……”
他盯着路面看了一会儿，哼笑出声：“那就说明他也没那么在意。”
真到了耿耿于怀的程度，根本不会做什么“喝闷酒”后吐槽的举动。
“你真的在追他？”仁王问道。
柳生没有反驳。
他把手伸到了安全带的位置：“到了，开门右转地下车库。”
“噗哩。”
12、
仁王直白地表达了支持的意思：“柳生，大胆的去。”
柳生瞥了他一眼：“方便你看热闹吗？”
“不，方便我吸收经验。”
柳生思考了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又计算了一下自己意会失误的可能。
他看了一眼仁王，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劝说：“说实话，很难。”
“梦想总是要有的。”
已经到了梦想的程度吗？
“从ALPHA的层面来说，迹部和忍足不是一个等级。”柳生冷静道。
仁王眨了眨眼：“你……不是在追忍足吗？”
“所以我选择说实话。”柳生说。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过也不一定，你也有成功的机会。”
“……？”
“爱的力量是强大的。”
仁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寒颤。
13、
仁王第二天就回去了。
他接了个电话，似乎已经被说服。
柳生表示你这种连电话都不拒接的一点儿也没有冷战的态度。
“哦，忍足不接你电话？”仁王直指重点。
柳生沉默。
仁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了起来。
“不如我帮你？”
柳生：“……算了吧，你别添乱了。”
14、
柳生收到了打包的资料。
里面包括忍足的喜好和一些习惯，不是特别私密的那种，但只有亲密的友人能够拿得出。
资料的最后还有一句“你给本大爷好好研读”，来源于谁不言而喻。
柳生不由得开始思考，迹部的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才会看上仁王。
咦？腹诽小伙伴好像不太好？
15、
忍足下了一台手术。
天快亮了，熬了一整夜让他整个人提不起劲来。
他换了衣服，在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你还没走？”
“我在等你。”
忍足说不清此刻的心情。
他当然情愿划开界限，毕竟一夜情就是一夜情，不会因为对象特殊而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柳生的态度让他颇为无奈。
隔了几个月，突然这么热情……没听说立海大的绅士是个无赖啊？
“谈一谈吧。”他最后这么说。
16、
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刚开门。
老板还在整理桌椅，抱歉地说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开火。
他们当然不会介意。
两个能把路边摊坐出五星级酒店姿态的男人，坐在简陋的桌边。
“你……”忍足开了头。
他很难组织语言，只说了一个字节就又停住了。
柳生明白他在纠结什么。
“就算我说我有多喜欢你，你也不会信的吧。”他很坦然，“但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呢？起码我确实是喜欢你的，而你也不讨厌我。”
“……试试？”
“对于我们来说，有充足的时间，谈一段完美的恋爱，不是很难吗？但至少办公室恋情也是恋爱的一个类别，我们也有足够的过去，有足够的共同语言。”柳生说，“从某个角度来看，我们甚至相互理解。这不是很好吗？”
忍足心情复杂。
他知道柳生说的没错。
他甚至听懂了柳生的潜台词。
他们都曾有过在深夜里觉得寂寞的时刻。
不管是手术灯，还是医院带着消毒水味的深夜，都加剧了这种寂寞。
而比起负担起一个人的全部，这种相互依靠相互安慰的关系，确实很吸引人。
但忍足总还是觉得郁闷。
大概在于……
“你还在意那个晚上？”柳生说。
忍足惊了一瞬，轻哼了一声：“那种事，很难不介意吧？”
“所以，你难道不想扳回一城吗？”
“……”
这真是太诱人的提议了。
忍足看着对面的柳生，那张看过去道貌岸然的脸（并没有用错形容词）和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底的精英模样。
这真是太诱人的提议了，忍足这么想。
17、
至于到底能不能扳回一城……
柳生（推眼镜）：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取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