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63、第六十三章

　　若不是离儿拉着我离开，我一定要与秦陌争到让他自觉惭愧，自行离开为止，我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的客人！我心有不甘的被离儿拉进厨房，短短的一截路上，离儿也在不停的念叨着：“小姐你不要再吓我了，你都在说些什么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你对秦大人再怎么有所不满，也不能这样直接！看哪呢，我在同你说话呢小姐！”离儿停下的时候，扳回我一直转在身后的脸。
　　我瞪着离儿看，很明显我仍在还没有消气的气愤状态中走出来，口气很差的问道：哪来那么讨厌的人。
　　离儿边叹息边解释给我听，那个秦陌是江尚宣的死对头。当今的朝庭分为三派，一派是以李循大人为主的派系，那么一些人就是站在比较中立的立场，除非天蹋下来，要不他们是不会主动做些什么，也不会要去管什么，有着实权却不用的一群人；江尚宣所在的派系几乎是以清廉为官的清高穷人；什么闲事都爱管，权不多，且分散，但是喜欢哪都乱用，哪都乱凑热闹；那秦陌的派系就全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并且能将天下搞得乌烟瘴气的烂人！就因为秦陌与江尚宣在不同的派系，而又年纪相仿，并且受器重的程度有所不同，所以便时而不时的给江尚宣找麻烦，看他的笑话，而今日去找江尚宣的时候，正好在书房里看到他，他便厚颜的跟来了，这些话就是我从离儿的口述中听出的。从离儿的话中明显听出她对李循的不满；对秦陌的愤慨；还有对江尚宣的崇拜。
　　这些关系我听得乱七八糟，并且深感莫名其妙，秦陌与江尚宣有着这么差的关系还能到江府做客，这实在是了不起，如若是我看谁不过眼，那么早会求神拜佛期盼自己八辈子都不要遇上那个人。看来这秦陌也不是个简单的人。我打发离儿去把不久前在红楼里拿回的茶叶去泡开，而我便用盘子把糕点呈了出去。
　　糕点拿到石桌前，我便重重的放下，打破了那三人一直沉默的气氛后，径自坐下。
　　“江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当家人，下手的手法真是特别，也不知道心疼，怕是不知道这盘子是要花钱买的，让你再用几次，怕全是裂纹了。江大人家底可不厚，经不起夫人这般折腾。”秦陌看着盘子笑笑，自己拿了一块糕点变往嘴里送。
　　这人真是不知道客气，人家也没让他吃，他倒是好意思下手！再说了吃了人家的东西也不知道口软，尽是说些难入耳的话，听得我火冒三丈。
　　“这就不劳秦大人您操心，不就破几个盘子么。大人要是有那个管闲事的闲情，那就去关心天下还有哪个是用手抓食，用不上盘子的人，只知道来管些不该管的事，本分之事却不过问！所以秦大人的这话听着可不妥，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秦大人不是在心疼盘子，而是心疼江大人。”我挑眉笑言。这人什么时候说话都那么刻薄，既然不是江尚宣的朋友，我也没必要去顾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义，与这样的人说话，自然还是需另一套说法，完全不能把他当成正常人。
　　“味道是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从外面买来充数的，这年头经常有人喜欢骗人，但凡觉得他人的好，适合自己，便用尽心思、手段，把别人的心血变成自己的，这样的人江夫人可曾听过、见过？不知道江夫人有没有这喜好？”秦陌看着我笑笑。他在短短的时间内，便适应了我应他话的方式，并且能很快的转移话题，而从脸上的表情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江夫人有这喜好，那便算是江大人倒霉；江夫人没那喜欢，便算是江大人的便宜。怎么算来算去，那利弊都算不到秦大人您头上，您又是何必呢？听说这京城近年来盛行畸恋，不知秦大人是否听过、见过？也不知道秦大人有无这样的喜好？秦大人若是觉得江大人着实是很委屈，您大可把江大人接到您身边，相信有了您的亲自照顾，谁也不会为难得到江大人，您说是么？”我轻轻的笑答，不管脸上变了色的江尚宣。看你的话题还要怎么转，无论你再转入怎样的话题，我都会将你那些刻薄的话一一套回你身上。
　　秦陌怔了怔，意会了话的意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也让江尚宣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而顾颜从头至尾都是一脸尴尬的神情。
　　“茶水来了。”远远就听到离儿的声音，走近之时，离儿把托物的盘子放在石桌上，把茶倒满，再分发到各人面前。
　　“原来大嫂喜欢品茶。”顾颜似乎很喜欢茶，看到茶便有了兴致，他拿过面前的茶杯，闻了闻茶的香味，一脸享受。
　　“都是水，我对茶并没有什么特别喜爱。”我实在不想掩饰我的看法，这铁观音并不是我喜欢的茶，况且水与茶对我而言，都是只有解渴的功效，就算是泡一壶我所喜欢的茶，我也只是多喝上几杯，并无品茶的闲情，也无感受的心情。今天江尚宣带了人来，我自然不好意思给人家上白开水，看来这茶是上对了。
　　“啊？”顾颜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回答，便有些愣住。“那以前我怎么没见大哥的书房里有这样的好茶，最近喜欢上才买回的？”顾颜奇怪看着着江尚宣问。
　　“这是她的茶，我的茶不就在刚才，还泡了让你喝了？”江尚宣没好气的接过话。“先尝糕点吧，秦大人会说味道还不错的东西，应该就是很不错。洛姑娘的做菜手艺很好，想必对于糕点的制作也是很拿手，你可以试试，我相信二弟会喜欢。”江尚宣把话题转回了糕点上，并劝说顾颜一起品尝。而他也拿起了一块往嘴里送。
　　“不喜好茶，还要买回那么贵的茶，江夫人是习惯败家，还是不识得茶而乱买用于撑面子？”秦陌又笑着把话转回去。看来他今日是不打算放过我，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就算是与江尚宣不合，也不至于非要跟我过不去吧！
　　“秦大人真是好奇，不过既然是大人问了，那就没有不答的理由。若是这茶都无人买了，那茶农、茶商还能靠什么吃饭？我这可算是在为朝庭做好事，这茶的成本、看护、制作、上的税都非普通的茶叶能比。大人以为这天下之中能买得起这样的茶，并又懂得品茶的人会有多少？您说若是没像我这样的一些人，太平的日子还剩有几天？天下大乱那也是会早晚发生的事，赋税那么高又有谁受得了？话说回来，你们这些官员还不是靠我这样的人供养么？难道大人会以为翻翻两页书、上上朝堂，就会有银两从天上掉下来？‘书中自有黄金屋’在秦大人的眼中，可是那样的看法与说法？”我低下头拿起茶杯，放在嘴边吹吹，吹得杯里的茶泛起一层层的涟漪，看得我心情甚好，便对着杯子的影子露出一抹笑。在感觉到茶水稍凉之时便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继续、继续，一切如初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