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虚假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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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女无声无息的出现。
「赤」裸的双足轻轻落地，那一双略显苍白的小脚踩在荆棘之地，并没有任何伤痕出现！
一袭合身的和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在漆黑的和服衬托下更显得对方肌肤苍白似雪，反衬着她羸弱的身姿。
一枚绘有精致美丽花纹的白色羽毛当作吊坠挂在身上，静静的散发萤白的光晕。
水蓝色的长发在背后披散开来，覆盖了整个背部垂在腰间，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清澈如水的同色眼眸痴痴地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
“唰——”地一声，尖锐的锋刃对准了少女。
若她在向前一步，那把刀就刺入她的眉心那里。
“斩魄刀大人。”
婉转的娇声带着浓浓哀伤，水色长发的少女的视线紧紧锁在散发冷寒气息的青年身上，微垂眸，“那位就是您等待已久的主人吗？”
“没错，可这事与你何干。”青年回身，脸庞英俊刚毅，声线如清水般冷冽。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显得弱不胜衣，“您曾经说过，玲兰资质还算可以，只要加以数次强化训练，定能有资格与您一起的，还能帮忙找到您的源地——尸魂界。”
“论资质，你只不过比普通灵魂强上一倍罢了，若是想成为死神，更是远远是不可能的。”
他翠绿色的凤眸尽是无情，冷漠抽身，收刀，字字尖利的事实却似如箭矢刺穿在她脆弱的部分。
玲兰眼神猝然一颤，忍住隐隐作痛的心，“所以，大人您还是选择您的主人吗？”
“怎么，你有异议？”
她看着青年冰冷无绪的眼瞳依然没有自己的存在，他的视线，他的注意，他的心神，全在那个被困在荆棘林中的墨发女孩身上。
玲兰心口一紧，隐约的疼痛，再度传来。
“不敢，大人您对我们有恩，若不是您的照拂，我们早已灰飞烟灭了。即使因为执念，成为了地缚灵，您依然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存在，您的主人，就是我们的贵人。”
她抿唇弯笑，深沉的心机隐蔽在眼底，道:“只是，大人就这么看着她被困吗？您不去施手帮忙？”
“我的时间已到了。”他扫视自己透明的手，虽然他借助这里「规则」的特殊性，可以暂时在外拥有实体，但是时限极短。
“而且，这不就是你耍得花样吗。”
他冷哼一声，轻蔑的掠过她掩藏的小伎俩，很清楚这个灵魂动用羽毛奇特且强大的力量催促荆棘林围剿。经过一段小小插曲，他冷静的想到那个人是不可能被区区这么个鬼玩意给绊倒的。
“不过也罢，就算小小的惩罚她害我等待了这么久，如果她出来了，就告诉她，我在禁内等着她。”
她轻咬着唇，低头恭维，“是，斩魄刀大人。”
“死安辛，竟敢抛下我，看大爷怎么收拾你。”
斩魄刀回到荆棘林的中心，抬眼漠视，许多把斑驳古旧充满铁锈的同款太刀刺穿在盛放巨大的荆棘之花的花芯。
斩魄刀扫了一圈，勾起讥诮的弧度，“都这种地步了，还有闲心管事。”
真是讨厌呢，一个个“赝品”出来还跟他抢主人……
……
泪水在水色的眼眸凝聚，越滚越大，在斩魄刀大人离开了一段时间，玲兰才允许眼泪滑出眼眶。
那种疼，令她曾经被需要的感觉，都化为乌有。
她还记得死亡的时候，一瞬间被悲痛欲绝的背叛，与冰冷的痛苦和绝望包裹着，无尽的怨恨侵蚀着她的灵魂，没有形体的她也没多少力量保持自我和灵体。
就在她即将消散的时候，是斩魄刀大人把她捡回来的……
还获得他赋予帮忙保管强大羽毛的信任，她被需要着，使她浑浑噩噩的日子点下了微不足道的烛火照明……
而如今呢。
这个人的到来，打破现有的状况……
她的心，好难过。
都怪她，这个人为什么要出现？
好讨厌，如果这个人不在就好了。
如果这个人能够永远的消失就好了。
这样的话，斩魄刀大人就不会离开我们的了。
玲兰的眼眸愈发冷然迫人，泪痕已然擦掉不见，视线倾注于荆棘包围圈里的人，语气坚决。
“可是大人，我不想，不想就这么的放手，我不能把您拱手让人，即便，您的主人，她……我也是全力以赴的阻挠。”
抱歉了，要怪就怪你是斩魄刀大人的主人。
她握紧胸前的羽毛，一手抬起，掌心对准包裹圈，周围黑红色荆棘似得到命令的亮出红光。
“玲兰姐姐，不能这么做。”
空气渐渐显示出娇小的身影，两侧与耳垂齐的茶色短发内敛翘起，齐眉碎刘海遮住秀气的柳眉，一袭略显宽大红白的巫女服——
女孩固执的挡在玲兰面前张大双手，清澈的瞳眸尽是对她的不赞同以及一丝‘守护他人’坚定的眼神。
“由…由罗，你不是应该教训害死你的那些刀剑的吗，你这是在干什么。”玲兰见了她，动作有许迟疑了。
“不对呦，玲兰姐姐……那时候的他们，并没有害死我，而是想要拯救我。”
茶色短发的由罗轻声微笑，白皙干净的脸庞呈现半透明的脆弱感，清澈见底的瞳眸很干净，稍弯起的眼眸里一点点绽放温暖的笑意。
“如果不是我误入了禁忌之地不慎遭到暗堕种子的侵蚀，还发现其中的秘密，就不会把那些人招来了，更不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应该说是我连累了他们了吧。”
“不一样的……”
玲兰不禁咬唇，水色眼眸中仿佛没有一分温度，“你那时对他们来说是有价值，暂时被利用的，所以他们会放下杀意假惺惺的与你交好，而那些痛苦绝望的经历，你根本不懂，也没有机会体会过，更没有体会到那种被背叛的滋味！”
“玲兰姐姐，你也是明白他们都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同样的刀，同样的刀灵，但是每一个与我们相遇、经历、信念、环境造就的不一样‘记忆’的刀剑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亦不是他们，这些道理，大家都懂。”由罗澄澈的眼瞳对上了玲兰的视线，神情认真，一字一顿地道。
“再者，你忘了吗，以往的刀剑早已经成为这里的碎片，他们消散的灵力给予了我们灵体存活的契机，付出自己所有的代价留下一丝生机让我们以这种形式活下去……”
“所以，大家决定放下怨恨了啊。”
“我明白这些，可那些刀剑的事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我现在只关心斩魄刀大人的事。”
玲兰微微蹙起的眉头，“由罗，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我给你面子了，但是现在，请你让开！”
“哎，这么快就被看穿了吗。”由罗微微惊讶，心里暗下着急。
那位殿下，还没好吗？
玲兰不再理会由罗，命令着荆棘林贪婪急切地吸食着空气中甜美的力量，催促着生长，肆意妄为的伸展带刺的枝根。
黑色的枝根皮下密布了许多条血红色的细丝，远远看上去像极了吸食血液的黑红色荆棘。
根根衍生的荆棘枝蜿蜒曲折，在壁石散发诡异红光下的荆棘刺似如爬行的黑蛇吐息，淬了毒的獠牙闪耀着诡谲的光芒，朝着在圆形密集包裹的地方而去！
在荆棘包围的圈子里，少女斜倒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淡色雾气夹携着风刃形成半圆形，拒绝外在侵略者，然而却忽略了脚下一枝小小荆棘盛开了一朵鲜艳如血的花朵正散发着香味。
一抹绝美的人影出现在少女身边，弯腰想要折去那朵荆棘之花，秀美的手指穿其而过，什么也接触不了。
***
冰冷的钢铁所铸成的高楼大厦那每一窗玻璃折射着刺目的光线，飞驰而过的车辆，行人来来往往，越来越多，他们说说笑笑，满腔热血，满脸红光。
夹缝于人们的她静静站着，丝丝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冷……
她边走，边对着手心呼气，保持温度。
温暖的一瞬间，却带来更多的寒冷，冷得她直打哆嗦。
这里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
她要……干什么的？
头顶烈阳如火，行人清凉夏装，而她只感觉到身处冷寒之地，于此地格格不入。
漫无目的走在人群中，她走在十字红绿灯口，等待倒计时的红色数字变为绿色，路人匆匆而过，她步如蜗行。
戴着渔夫帽的小女孩举着红色的风车欢快的过马路，如慢镜头般的与她穿过，那一瞬间，她感到心悸的存在。
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她回头就见那个小女孩跌倒了。
红灯一亮，一辆车急不可耐的冲往前来！
下意识的，她抱起小女孩，速度之快地跑离斑马线上，微微松口气，刚放下小女孩，对方就被一个妇人惊慌失措的抱在怀里。
“死丫头！你要吓死我啊！幸好你没事！谢天谢地！”
“妈、妈妈，我好害怕，刚才我跌倒了站不起来，我好害怕，呜……对不起，呜……我、我再也不敢乱跑了，对不起……妈妈呜……”小女孩抱着她母亲的脖子哭泣着。
“你这丫头，知道吃亏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乱跑不。”小女孩的母亲拍拍女儿的背安慰好了，再起身，连忙弯腰道谢，“姑娘，谢谢你啊。”
那妇人一抬头，她看见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
她一时没有准备被吓得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人。
“你这人不会看着路吗？”
“对不起——”
视线落在同样没有五官的脸，瞳孔遽然一缩！
她连连后退，此时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张平白得没有五官的脸！
一只小手拉了拉她的风衣。
她低头一看，长相稚嫩却十分眼熟的小女孩带着可爱的笑道，“姐姐，姐姐，谢谢你救了我，给你，这是我喜欢的风车。”
“走！”
“恩？”
红色的风车被俩人凄凉抛弃在地面，无风自动的幽幽转动着，被接踵而来的脚给踩个尽碎！
“抓住她！”
“她是个罪犯！”
“快快！别让她给跑了！”
这里是假的！
一切都是虚假的！
她得赶快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梦境空间！
她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那些追逐的无脸人消失了，周围也变得漆黑无比，速度放慢了很多，双目迷惘看着一片黑色。
走……走去哪里？
我该往哪里走？
“姐姐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吗？”小女孩忽然发言，对她嫣然一笑，“是不想走下去了？还是说你在逃避什么？”
她忍不住松开了手，惊异的看着这个小女孩，“你，是谁？”
“我是安辛，你呢，你是谁？”
“安……安辛。”她的喉咙仿佛卡了一根鱼刺似的艰涩的念出这个名字。
“对呀，你到底是谁呢？”小女孩笑颜灿烂的展开手，顺便为身后的四位来宾念出来介绍，“柊立花？龙崎堇？朝日奈梓？吉田梓桐？还是说弥生？”
脑袋越发头痛欲裂，她后踉跄几步，双腿仿佛失去支撑软坐在地，小女孩微笑着过来，小手摸着她的眼睛，“但是，我知道这些都不对呦，这些都不是你，。”
“啊，你可真可怜，忘记了自己的样貌，可悲的披着别人的皮囊过活，还要压抑自己的性格去扮演别人的角色，像个地下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
她的心猛然一震，好似一颗子弹呼啸而过的划破长空直入她的心脏，除了心中无法言说的感觉，还有一种本能的害怕。
只觉得很怕，很害怕。
“呐，你是为了什么而走下去的呢？”
“你的目标想要的是什么？你所渴望的是什么？你的欲望很单薄，我没有感觉到现在的你对生强烈的留恋，这是为什么？”
“明明呆在地狱里如此渴望着生存的欲望，然而你得到自由后就像灵魂却成了腐烂的朽木一般，以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一切，成了如同行尸走肉的存在。”
小女孩婉转而笑，可爱的笑容中，却带着诡谲的涵义。
“在死亡面前渴望生存，在生存面前欲求死亡。这样矛盾又纠结的想法，你，不感觉到痛苦吗？”
小女孩的话恰似一只看不见的手胡乱弹击着她那脆弱的心弦，渐渐沉浸在痛苦的汪洋之中，她的眼神宛如一汪古潭幽深，一眼望不到底，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淡淡的悲。
痛苦？
每天都这么痛苦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到底是什么支撑我活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可是我不想死，不想死呀。
但是我发现活着，我依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归宿，没有了羁绊，没有了过去，没有了名字……
以孤独为伴。
以寂寞为生。
——多么冰冷而绝望的人生啊！
每次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总是有许多的声音不停地叫我不要死，活下去，那些声音叽叽喳喳的，真的是……吵死人了……
为什么一直出现呢，为什么总是要给希望给我呢，为什么我记不得你们了呢……
不要……
我不想原地踏步，不想浑浑噩噩，不想可悲的活着……
我想要打破枷锁，我想要获得温暖，我想要一所归宿……
以目标为由。
以生存为欲。
——不知名的微小火焰持续燃烧着自我，小小的，不放弃，在幽森冰冷的世界里点亮，那是活着的证明！
一只修长美丽的手牵起她的手，拉起她起身。
她错愕的抬头，一时怔住了。
面前拥有妖美无双容颜的青年微微低头，他的轮廓宛如被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一双悠长如蝶翼的睫毛下是宛如夜空血月的眸子，浅淡的笑意中涟漪着美丽的光彩，视线倾注于她的脸上，一撮过长的碎发轻轻扫过白皙干净的俊脸，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
「走吧。」
沉静优雅而又充满磁性的公子声线回响在脑海里，带着淡淡的温柔，令人心安的语气。
“恩。”她轻轻点头。
她被三日月宗近牵着离开这个漆黑世界，在踏出去之时空间破裂的那一刻，她幡然回神，就见那个小女孩快速成长一个秀丽少女。
看见少女的模样，她的脑袋被炸开般一瞬间空白，随即清晰的画面刻印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我最初的模样。
原来我是安辛啊。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虚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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