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行记》七色瑾华

8、第八章

　　一群皇子、皇女走了之后，刘大人夫妇稍微一琢磨，不对！这是被盯上了。目前最危险的就是大女儿，芳龄12，正好与二皇子相配。自己妹妹诞下五皇子，封了德妃，如今跟淑妃扯上关系，这算什么事情呢？皇帝怎么想？德妃怎么想？
　　再说，自从妹妹进宫，原本明媚的脸上，多了几分隐忍和无奈，何必让亲闺女再去受这个折磨？嫁一个家室简单的，安安稳稳一生，不比什么都强。
　　夫妻俩连夜思考大女婿的人选，时间匆忙，也由不得拖延，要人品优秀，知根知底的少年郎，还得从亲戚入手。经过反复比较，刘大人看中了夫人堂妹家的嫡次子。
　　这个被盯上的少年，乃通州刺史赵一凡家的公子，比刘小姐大一岁，年方13，所以家里没有急着给相看。书读的可以，跟着家中武师也练一些拳脚，要说能看出未来有多大成就，确实不好说。之所以被选中，也是堂妹与刘夫人在闺阁之中交好，把女儿托付过去，当父母的放心。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刘夫人就出门了。
　　赵大人虽然在通州任职，但是赵夫人留在京城照顾府中老人孩子。等刘夫人说明了来意之后，赵夫人没有一口答应，一是丈夫不在家，不能轻易许诺孩子的终身；二是跟皇家抢人，得需要胆量的。虽然堂姐没有明说，不过四皇子一行在京城的行动一点都不低调啊！
　　鉴于姐姐求到自己，赵夫人答应马上给丈夫去信，同时一会儿就跟公婆商议，毕竟长子还没有定亲呢。
　　对于这样的结果，刘夫人心中有预期，也算满意了。倘若皇家要指婚，可以推脱说两家正在议亲，也算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德妃虽然不如淑妃娘娘受宠，能在宫中混的，也不是白给的，三下五除二从儿子嘴里便问出了大概。看着五皇子，德妃真是心塞的要命。哪里有把自己资源就这么白白地给出去的道理！
　　对于孩子们的提议，因为大长公主不反对，景帝认真琢磨了一下，便去华阳宫找淑妃娘娘了。
　　淑妃跟景帝早，对帝王了解，委婉地回答：“臣妾听皇上的，只是德妃妹妹那里不知可否愿意？”
　　这时候景帝才想起还关联着刘氏德妃！
　　德妃在景帝心中没有皇后重要，没有贤妃得宠，也没有淑妃知心，完全是因为生了皇子而封妃。这些年零零碎碎后宫进了些新人，德妃宫里景帝似乎都忘了门朝哪里开！
　　景帝的后宫人少，郭皇后为了太子，面上做的还是不错，平日里又有淑妃在旁边协助，基本上还是比较公平的，所以德妃虽然无宠，但是妃位在那里，小日子倒还是不艰难。
　　“韵兰，你说刘氏会不同意？”景帝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淑妃没有直接，而是提醒道：“总归要问一句的好。”
　　刘少卿居然是德妃的家人，这个亲事，景帝就觉得委屈了儿子。为啥呀？二皇子因为淑妃，本来就被景帝所喜，同时自己也争气，武功不错，喜好兵法，长的高大健壮，小腰板直直的，真是越看越喜欢。配刘家的小姐，景帝觉得太亏着儿子了。
　　所以景帝在淑妃这里吃完饭，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去御书房了。
　　等景帝走之后，淑妃召来贴身宫女道：“给高大人传个话，这事不成了。”
　　要说淑妃没有其他想法，那真是骗人的。想跟大长公主联姻，就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当年，因为儿子小，娘家不给力，才输了郭氏一头，这些年自我感觉怎么都比郭氏强很多！尤其是无论朝中大小事务景帝都不避讳她，更觉得郭氏多余。所以在儿媳妇的挑选上，娘家实力成了淑妃娘娘考虑的重点。在京城，正四品的少卿，还是太常寺没有什么实权的衙门，淑妃娘娘是怎么也看不上的。
　　当然，景帝也没看上。
　　这事一阵风似的没了下文，大长公主便明白，哥哥这是不同意了。因此拘着几个孩子不准出门，谢将军也加大了运动量，累的孩子们早早就爬窝休息了。
　　赵夫人等来了丈夫的回信，赵大人的意思是只要皇家不干预，这门亲事可以。女孩是亲戚家的，看着长大，相当出色，娶回来当宗妇都可以，何况配次子。
　　于是赵夫人回禀了公婆，说明了丈夫的意思，便高高高兴兴去堂妹家回话了。
　　赵二公子被母亲问话之后，躲在房中不出来。自小就认识刘家表妹，温婉美丽，没想到这样的女子居然能被自己娶回来，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刘夫人热情款待了妹妹，既然大家都同意，很快达成共识，只等赵大人回京述职的时候，两家定亲。
　　眼看这事就定下来，只差临门一脚了，却出岔子了。
　　赵府人人高兴，只有一个人发愁赵家大公子！想着弟弟订了这么好一门亲事，正四品官员的嫡长女，自己以后怎么也不能比这个差。但是，凭借自家的条件，再往上的人家，怕是看不上自己。到时候高不成低不就的，或者找一个比弟媳妇娘家世弱的，怎么当宗妇啊？于是赵大公子郁闷了。
　　人总是有几个朋友的。赵大公子平日里为人不错，听说他心情不好，哥几个就凑场喝酒。酒过三巡之后，嘴上就没有把门了，赵大公子面对朋友，不小心把弟弟要定亲的事情说了。正好这里面有薛家的亲戚，于是很快薛无尘的儿子薛琪就知道了。薛琪虽然比嘉福郡主高一辈，但是年龄与四皇子一般大，跟这几个小孩平日里走动勤，不到半天功夫，四皇子知道了；片刻，其他皇子、公主及嘉福郡主都知道了。
　　太不给面子了！几个小孩顿时觉得刘家不懂事。孩子们生气的结果就是组团去找皇爹告状。结果大门没出，被长公主派人拦下了。
　　这帮熊孩子，因为景帝护着，天下没有怕的人，当然除了大长公主。姑妈要是收拾他们的话，景帝来了也是不管用的，说不定还会给姑妈递鞭子。因为这是有先例的，当年四皇子把郡主妹妹偷偷抱走，害得整个公主府鸡飞狗跳找孩子，等发现罪魁祸首之后，大长公主好好的打了四皇子一顿鞭子，别说郭皇后不敢拦，就是景帝都在一旁喊继续打。
　　从那以后，各宫娘娘交代自己儿子、女儿对大长公主要恭恭敬敬的，千万别犯在大长公主手中，否则谁也救不了。
　　“涌哥儿，”大长公主慢悠悠的喝着茶，转头对孩子王说：“这事你们别管了，刘家配不起你们二哥哥。”
　　果然还是大长公主了解他们，二哥哥在这帮孩子心中，那是非常高大的形象，平日里疼弟弟妹妹，武功又好，否则也不会这么热心地帮忙找嫂子。一听姑姑这么讲，就觉得对及了。二哥哥哪里是一般人能配的上的。
　　五皇子丝毫没有母妃娘家人被贬低的感觉，还在旁边嚷嚷：“就是，就是，姑姑说的极是。”
　　几个孩子非常听话的放弃了刘家小姐，不过，对二嫂人选的热情，却始终高涨。
　　陈嬷嬷奉命看好这几个孩子不要出府，特意找李管事又给孩子们找了些乐子。
　　大长公主其实心里是认可刘家小姐的。之所以后来又不看好了，一是因为刘家本身的态度，二是淑妃娘娘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原本想着二皇子安安稳稳的，而淑妃娘娘却是一个心大的。大长公主不想掺和皇位之争，所以明确不准几个孩子参与。
　　虽然大长公主极少出府，也不发表各种言论，不过京城里为官的聪明人实在太多。仅凭借四皇子、小郡主最近不出府这件事，不少豪门世家都已经明白了大长公主的态度，淑妃的想法。
　　既然大长公主都不愿意掺和，掂量一下自家份量，不少当家主母开始相互走动，给适龄的姑娘定亲了。
　　承恩公得知大长公主的态度，心里踏实了许多。特别为几个皇子、公主准备了一些时令瓜果送过来，尤其重点强调了都是小郡主爱吃的水果。按照惯例，这些都分给下人吃了。不过承恩公的善意算是传达到了。
　　太子也过府来探望姑姑，一般太子一个月会来一次，这个月多加了一次。对于姑姑，太子的感情很复杂。从小姑姑待他就不错，尤其是立太子的事情上，也是非常支持立长的。所以才有了自己的太子之位，母亲也母凭子贵封为皇后。郭家老太太那一出之后，郭皇后与大长公主真是水火不相容。虽然面子上已经和解，但是大长公主一日不踏入宫门，这事就一日没完。再则，母后时不时地提醒自己，郭家吃了多大的亏，太子也是两头为难。在立太子妃一事上，太子听从了母后的安排，虽然大长公主没有说什么，不过太子心中明白，姑姑没发言就是不赞成。如今能做到不支持二弟已经很给面子了，尤其淑妃娘娘平日里和大长公主走的近。
　　大长公主同往常一样，关心了太子的身体、饮食聊了聊家常，赐了一些首饰给未来的太子妃，又留太子与几个弟弟妹妹一同用膳。太子觉得姑姑府里真是舒心，怪不得弟弟妹妹不住宫里，都跑到府上来了。
　　淑妃得知大长公主的态度，心里很是愤愤不平，难得摔了几个杯子。
　　景帝对妹妹倒是很赞赏，让刘公公去自己的私库挑选了一些稀罕物，给妹妹送过去。
　　大长公主瞧着有些首饰不错，给二公主、三公主和嘉福郡主挑了几样。剩下的又送了两样给谢三夫人。
　　谢三爷一家自从搬进公主府真是得益不少，谢三爷出门众人都高看他一眼，夫人收获的各种珠宝首饰真是成倍的增加，两个孩子平日里在学堂也受老师关注，真是样样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