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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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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了一会儿,大抵是发现了周围很多双眼睛,我和黄瓜便都同时停了嘴,之后由着另一个保安劝解般地说了一句,
“都是朋友,何必吵成这样,好好解释开不就好了么?”
让人给看笑话了,自己听完脸色已是微微地红,身侧的朋友一样不太好,我咳嗽了一声,转而回应了对方,
“没吵架,我们讨论案情都这样,各抒己见。”
“喔,刚才是我打扰你们了。 ”
他不走,有些抱歉般地回复过来,
“没事,继续说案情吧,我们时间也很紧。”
话音一落,自己同时望了一眼黄瓜,深怕那人儿又会突然地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只不过最后仍然是我想多了,
“还是那个周雅吧,她的爸爸妈妈有没有在打她?或者是你听到过一些什么传闻?”
“这个没有吧,我顶多只是听说,她的母亲对她有点冷漠而已,其他也就没有了,”
“那周围邻居对她怎么样?”
“不怎么讨论,多半因为不常见吧,她几乎不会出来,一个月能见到她一次也算是挺高的了。”
对方说的跟以前一比,那差别就出来了,记得曾经也有一句话讲过,在以前的时候,周雅还活跃得很,怎么会突兀一下子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这改变未免也太大了吧,记得刚刚你们的人还说过,她好像之前还挺活跃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当时还没来。”
“也就是说,她那个病已经很久了?但她母亲,一直都放手不管?”
面前人沉默,大概是对这样的问题回答不上来吧。而我却看懂了,或许真的是八九不离十,
“还有司机呢,她家司机到底换了有几个?现在那个到底为什么要在今天下午出现,却不去管她呢?”
“警官,我不是那个司机本人啊,你就算现在问我,我也回答不了你。”
感觉这几句问得有些傻,不仅仅被自己追问过去的人很难回应,就算是旁边听着的,都同样觉得有点无语了,
“警官,你最好去问他本人,我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我刚才太急了。”
后面就不说了,脸色上格外难堪,毕竟按着以前审讯犯人般的态度去问话,完全没有考虑过现在的情况,更加上,刚才自己还和朋友吵架时影响了心情。
如今我是彻底乱了,只是心里头的疑问仍然还有很多,那些太多的疑惑,一个又一个地压着自己,我很想再开口问。只不过,如今某人眼看着我不说了,他却突然笑了,
“你也有今天啊!叫你刚刚那么嘚瑟。
黄瓜取笑道,自己正要做回应前,另一个年纪最小的保安突然间插进一个疑惑来,
“我很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不怕死?明明那么高的楼,她就不怕么?”
他身旁的同伴也附和道,
“是啊,抑郁症病人为什么会想着自杀呢?我实在弄不明白,ta们是怎么能够对自己下那么的手,不管是跳楼,或者是割腕也好,难道不会疼么?那种深入骨髓,切开皮肉的疼,就不比活着来得难受么?...........,抑郁症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病?”
两个人都问完,反倒是朋友指了指我,向着刚才提出疑问的两人说,
“你问他吧,他不仅仅是个法医,还是一个有点拎不清的烂好人心理医生。”
听到了话,他们随即已是转头看了过来,而我想了想后回答,
“抑郁症啊,很复杂,它就像是一个不会死的癌症,但又会死亡,怎么说呢,啧!~,我这样打个比方吧,像你刚才曾说过自己很想杀人,一直都很想杀人,抑郁症也差不多,不过它传递的是全部的负面,就像是有一个人在你的大脑你不停地说话,不管你做任何事情,ta会说,你不行的,你肯定不行的,你会把这个事情弄得很糟糕,等你想看电视,它又会说,那个没意思,什么都没有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
“自杀。”
“啊?”
“吃惊吧,那就是抑郁症,告诉你自杀是解决一切难题的症状。”
“为什么不能去屏蔽呢?那些声音不是很不好么?那不去听不就得了么?”
“对啊,你说的没错,可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心脏能不能停跳,一直停跳。”
“我就死了。”
“对,ta也一样,要结束掉这种声音,只有死亡。”
两个保安都被吓到了,
“我不会也得了抑郁症吧?”
“没准真有可能,其实多半的抑郁症病人,表面看起来好像很正常,能乐呵呵地跟你谈话,但一旦发病的时候,整个世界,包括自己都是ta的敌人。”
“如果正常的话,像你和我一样?”
“哈,是!”
“但你有么?”
“我啊,你看我像么?”
确实,并不像,没人会认为我有,包括我自己。
是啊,这就是一个人的看法,
“我希望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要得这种病。”
“所以你得开心点,学会倾诉。”
“我不会憋着事情啊,我朋友说我很开朗,.............,那就好。”
像这话里提到的,人精神要是不想生病,最主要的途径还是去倾诉,不管是对谁,哪怕人,动物,植物,甚至是没有生命的东西都可以,可惜,在发现这个办法前,人类多半是压抑和委婉的,不会那么直白地去表现出自己的心情,以及被自我本身所存在的内向性格困扰着。
也许他们都不会懂。
话到了这儿也就够了,毕竟没有一条路是永远都走不到头的,小区虽然七拐八弯的看起来像是很远,但再怎么曲折的路径,都不会比一个人的心事要来得复杂。
人来了又走,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像规律终究仍然是规律,他们送我和黄瓜到了目的地后,四个人互相告了别,我和黄瓜便自己找了上去。
楼层都记得,敲了门后没人回应,黄瓜有点心烦意乱,
“人不在?回去么?”
“现在几点?”
他闻言掏出手机按亮,
“九点半。”
“那再等一会儿吧。”
“你打算等到几点?”
“十点吧,就半个小时。”
我抬头看了过去,对方随即也答应了,
“那好吧,就半个小时,多了我不陪你。”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