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传说》起雾☆

16、日族的营救4.2

　　在他们脚下，死去的魔兽头颅暴睁着凸出的双眼，沾了鲜血和碎肉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张开的巨口带着贪婪，像是随时都会合拢一般。
　　“我觉得很害怕。”澜日转开视线，怯怯的从服黎手中挣脱出来，偷觑着阴沉的霁月，“所以，我，我已经决定了。”
　　在服黎的狂喜中，他飞快的闪身，再度躲回了霁月的身后，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你说什么？”服黎不可置信的大吼了起来，像是一瞬间被人从美妙的天堂踢到了可怕的地狱。
　　他气愤的握紧了双拳，逼近了一步，“日族圣子，你是在耍弄我吗？”
　　“服黎，还有大家，”澜日望着对他投以愤怒目光的武士们，“你们认为，一个抛弃了同伴，只顾着自己逃生的人，真的有资格成为未来的暗月族族长吗？”
　　这正是霁月心中想说，而又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向来阴沉的脸色微微的缓和了下来，霁月伸手揉了揉澜日有些凌乱的金发，任他走到了自己的身前，跟所有的暗月族武士们对峙着。
　　“你们有没有想过呢？霁月想保护你们的念头，和你们希望他安然无恙的心情其实是一样的。”
　　澜日鼓起勇气，望着服黎渐渐冷静下来的眼睛，“若是你的兄弟朋友都死了，只为了让你独自活着，换了是你，你会要这样的结果吗？”
　　服黎沉默了下来，他很想斥责澜日，这并不相同，霁月的身上，担负着整个暗月族的未来，怎么能和他这样无牵无挂的人相提并论呢？
　　可霁月不仅仅是他的少主，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又是绝不愿意让他的朋友一辈子活在阴影中的。
　　服黎一面困扰着这样两难的处境，一面却又奇怪着看起来这样怯懦的澜日居然会对他晓以大义。
　　“你不是觉得很害怕吗？”他疑惑的打量着因为恐惧，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圈的澜日，“你就不怕结界破裂了，被生吞活剥的命运吗？”
　　魔兽们在无数次冲撞结界失败后，正愤怒的咆哮着，凶猛的吼声尖锐的像是要将所有的耳膜统统撕裂。
　　“怕的，我快怕死了。”澜日在震耳欲聋的吼声中回答服黎，“可我也怕霁月啊，把他打昏了拖走，等他醒来一定会天涯海角的追杀我的。”
　　澜日踮起脚，凑到对他叫嚷“听不清”的服黎耳边，大声道，“反正被霁月追杀也是死，被魔兽撕裂了也是死，我当然要选择比较流放百世的死法啊！你说是吧？”
　　“……”服黎无言的朝他一拳挥了过去，却被霁月敏捷的一拉，又将少年毫发无伤的藏到了身后。
　　“少主，你，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个怎样诡异的祸害啊！”
　　服黎含着眼泪，正打算说出澜日刚才淹没在魔兽吼声里的真实心声，支撑了许久的结界，却在这时发出了不堪一击的碎裂声。
　　包裹在他们周围，凝聚了数十名暗月族魔法师心血的防护光圈，正在魔兽的又一轮撞击下，剧烈的抖动着。
　　金色的碎片化作了细小的雨丝，在结界之中到处飞舞着，随着光圈的不住摇晃，碎片越飞越多。
　　连毫无魔法知识的澜日都知道，在金色的光圈悉数变为碎片飘落的那一刻，就是结界彻底消失之时。
　　“为什么，之前要让我日族的长老先走呢？”澜日看着身后的霁月，在魔兽吼叫的间隙问着“你不是恨我们派兵侵略了暗月族，才亲自冒险来抓我们的吗？”
　　可霁月却在缩地术只能带走半数的人时，依然叫手下带了俘虏们离去，现在更是将他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像是准备在结界破裂后，成为他最后的一道防卫。
　　身后的男人在把所有的灵力都贯注到结界中后，筋疲力尽的坐到了地上。
　　在这命如悬卵的时刻，他露出了少见的笑容，“我带兵抓你们回去，是要让你们在暗月族中受审的，不是用来喂魔兽的。”
　　“更何况，缩地术的阵法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一半，日族的长老们功不可没，过河拆桥向来不是我暗月族的作风。”
　　逆着缩地术回来和巩固结界耗去了他所有的灵力，衬着那身沾了血迹的黑衣，使得霁月的脸色格外的晦暗。
　　可不知为什么，澜日却觉得，用着最后的灵力保卫着族人的男人是这样的帅气。
　　帅气的忽然让他有种感觉，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