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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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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程梨深夜被唤醒,立马起身,亲去了北墙。
北墙外传递消息的依然是之前的暗卫。
“冬月二十二,王妃再坚持一下,已万事具备,只差东风。”
程梨应下声去,心口砰砰地跳。
永阳公主已给了她具体日子,为今还有八日!
冬月二十二乃冬至,届时萧怀玹会出宫祭祀,会有大批御林军随帝同行,皇宫之内,有可能会有疏漏,让他们有机可乘,一举逃离出去。
暗卫口中的“东风”,无疑便是指萧怀玹离宫。
她一面激动,一面忐忑。
八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若她的肚子无反应,日复一日,许是不难度过;但如若她的肚子有了反应,事情便要有变,程梨没敢想下去。
翌日一早,程梨便把消息告诉了萧知砚。
恰逢这日万里无云,天气极好,萧知砚瞧上去也比往常精神一点,程梨便提议扶他出去走走。
一面她真的觉得他应该出去走走了;一面也为来日逃走做些准备。
“殿下这些日子,千万要保重身体,多多修养,万不可再毒发。”
萧知砚应了声:“孤知晓了,阿梨,一旦逃离出去,孤与阿梨便重新开始,从此山高水长,孤身边只要能有阿梨,今生便足矣,再别无他求...”
他说着停了脚步,握起程梨的手,转将过来,与她面对面,对上了视线......
*******
太极宫阁楼之上。
萧怀玹靠在椅上,眸子半眯,唇边含笑,手端酒盏,神情颇为慵懒,与三名昔时封地上的旧日部下悠闲饮酒。
阁中气氛松散,欢悦。
部将皆有从龙之功,乃为今帝王身侧最红的三人。
四人酒宴已从上午到了下午未时,有人明显已醉,说话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节,却依旧没有散去之意。
萧怀玹不以为意。
他只微醺,乃四人之中酒量最好的一个。
楼中地龙很暖,加之饮酒,萧怀玹年轻火旺,觉得甚热。
不时人缓缓地起了身,踱步到了窗边,亲手将那阁楼的窗子推了开。
太极宫与东宫一墙之隔,阁楼坐落偏东,共三层,他在那最顶层,窗子推开顺其望下,除去树木遮掩,大半个东宫尽收眼底。
萧怀玹本只随意瞟了一眼,然触目所及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影纤柔曼妙,般般入画,穿着一身白色镶裘披风,其上无阑,却不是那程梨是谁?
有趣的是不仅是她,她身边还扶着个男人。
男人虽已瘦的同往昔判若两人,却也不难认出,是她的丈夫萧知砚。
萧怀玹垂着眼睛,手中酒盏慢慢移至唇边,眸中仿若含着抹笑,唇边亦然,饶有兴致地瞧着那对鸳鸯。
萧知砚行的很慢,她很有耐心,一步一步慢慢地扶着他走。
冬阳杲杲,光线正好照在两人的身上,萧怀玹的视线被那阳光晃得有些氤氲不清。
这般瞧着瞧着,竟是出现了幻觉。
萧知砚变作了昔日山洞中十八岁的他;那美妇的个子矮了一截,人妇发髻散落下来,变作了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仅此一瞬,幻觉消失,画面又变了回来。
萧怀玹眸色未变,修长的手缓缓抬起,将酒慢慢倒入口中,喉结滑动,喝了一口。
人未离开,高大的身躯依然立在那窗边,朝下瞧着。
瞧着萧知砚握住了她的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转过身来;为她系了系披风上的衣带;为她摘下了落在头上的什么;良久,又慢慢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嗤...”
男人身子微动,唇边勾出一抹哂笑,不时再度抬了手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没得一会儿,宴席便散了。
********
东宫。
借着阳光正好,程梨多在外陪了萧知砚阵子。
起先他行的很慢,渐渐地却是越来越好。
程梨道:“这几日,殿下要多下床走走。”
萧知砚点头:“孤知道了。”
程梨与他面对着面,张口还要再说些什么,美目缓缓流转,突然看到他背身的方向有宫女跑来,人是惠香。
惠香明显有话要说,临近却欲言又止,眼中有些惊慌,只道重华宫中有事,唤她回去。
程梨心微微一沉,猜到了什么,如此要说什么也便没说,扶着萧知砚回了永安宫。
将他送回之后,程梨马上出了来,惠香就在附近等她。
照了面,程梨问道:“怎么了?”
惠香这时方才说了实话,回道:“小姐,小轿来了。”
程梨心中翻腾了一下,意料之中,宫女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事情与萧怀玹有关。
自那日放她回来之后,他只叫太医每隔三日给她诊一次脉,已有阵子没召她伺候。
程梨心中自是求之不得。
眼下他再度召见,程梨比之之前还要惴惴难安,毕竟腊月二十二越来越近。
她不想与他见面,多见无益,只会增添意外。
然,眼下事情已经发生,小轿已至,程梨自是不敢不去。
她赶紧回了重华宫。
接她的太监在外候着,程梨进了房中准备,再三斟酌后,唤了惠香,附在她的耳边道了话语,让她为她备了那只蓝蝶珠钗。
惠香会意,赶紧去办了。
没一会儿,惠香将拿走的珠钗拿了回来,交到程梨手中。
程梨小心地打开,瞧见了里边的药粉,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主仆对视一眼,点了头。
日子太近,程梨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萧怀玹阴晴不定,去一次他什么时候放她回来是不可估算的,倘使到了腊月二十二,他还是不准她回来,她又该如何是好?
程梨努力镇静下来,对着铜镜,慢慢地戴上了那支珠钗。一切准备就绪,她方才起身,出了房门。
*********
小轿行了许久,终是停在了朝阳宫。
程梨小心地出来,由着太监引着,又小心地进去,没用等那男人,他就在宫中。
人枕着手臂,躺在暖阁之中的矮榻上,闭着眼睛,单腿支起,状似睡着。
屋中极其安静。
程梨也未敢发出任何声音,进来后便立在了不远处,缓缓抬眼,小心地瞄着那男人的动静。
没用多久,那男人便闭着眼睛开了口。
“靠近。”
“是。”
程梨马上应声答了话,也知晓了他是醒着的。
她来到了榻前,立在他身侧,但见那男人盖着眼眸的手臂缓缓拿了下,睁开了眼睛,慢悠悠地起了身来。
程梨就在他半臂以内,毫无防备,萧怀玹冷着脸面,一把便把她扯了过来。
起先是手腕,而后变做了她的脖颈。
程梨生的纤弱,抵不住他的力气,被他自后掐着脖颈一下子到了他的脸面之前,步摇晃动,碰到了脸上,与他对上了视线。
萧怀玹眸色幽暗,面罩寒霜,朝她冷冷地只道了一句话:“什么味道?嗯?身上从哪沾上的药味?洗掉!”
程梨心跳都滞住了那么一瞬,尤其在听到他提及“药”字的时候,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珠钗中的蒙汗药,脸色骤变,登时苍白了几分,但只有须臾,那男人一把推开了她,也道了旁的话。
程梨虽险些被他甩倒,所幸扶住了一旁的桌案,但不时镇静下来,起码确定,他并未察觉她的珠钗有异。
程梨慢慢站定了身子,没有过多说话,马上依他所言,去妆台前卸下了头上的珠钗、步摇等物,而后快步去了浴房。
直到沐在水中好一会儿,她也未明那男人何故说她身上有药味。
她身上哪里会有什么药味?
一刻钟后,程梨换了衣裳出来。
萧怀玹未动地方,还在那矮榻之上。
程梨走了过去,刚刚靠近,便再度被他攥住了手腕,扯了过来。
转而,他便起身将她压在了胯-下。
小姑娘心口当即猛烈地起伏了去。
毫无防备,转眼便瞧见他的脸低下,朝她而来。
萧怀玹慢慢挑眉,冷若寒冰:“怎么没怀呢?次数太少了吧!从今日起,朕每日都宠幸于你,你便,不回去了,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