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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七夕求姻缘(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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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途虽说平坦,但已是六月,天气炎热,往往是过了中午便要投店,直到六月中旬,才回到书院。
“吴了,你说那些糕点都坏了,我回去怎么和他们交代?”
吴了正与顾映桥扇着扇子,随口道:“少爷,估计他们也没惦记着。”
“怎么会?”顾映桥瞪眼,“尤其是要与金师兄送一些,不然金师兄可不得找我算账?”
“行了,少爷,天这么热,还是早些上山吧。”
在山脚修整了片刻,他们便准备上了山,正欲登山之际,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见他停下脚步,逢佳问道:“怎么了?”
“听口音像是清州人。”
“是呀,少爷。”
正在讨论间,两个矮个子的少年从草丛中走出,看起来也没注意到眼前的他们,自顾自的讨论。“小……少爷,我们何必要扮成这个样子?”
“你懂什么,我来瞧他这事,是要瞒着家里的,若是他知道了,那还瞒什么?”
听到这话,顾映桥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声笑惊扰了那对主仆,抬头看到他们,立即警惕的后退了几步。
“你们?”那位公子紧张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吴了高声道:“笑话,我们少爷是半山书院的学生,当然应该在这里,倒是你们,你们什么人?”
“小……少爷,他们是半山书院的人。”
“我听到了。”少爷推开畏首畏尾的小厮,像模像样的挺直了胸膛,“我是什么人,不用和你们说,这半山书院难道还不许别人进了?”
看到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顾映桥不由得提醒道:“不是不许别人进,但女子来书院做什么?”
听到这话,那人便像被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不振,一旁的小厮连忙扶住他,“小姐,你没事吧?”
顾映桥和吴了笑的抬不起腰,逢佳冷声道:“何必浪费时间,走吧。”
“等等,我明明换了衣服,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映桥看着她那幅气急败坏的样子,念在他们是老乡的份上还是实话实说。“你这个身高,还有这声音,再说,姑娘你难道不知道换装前先把脸上的脂粉擦掉吗?”
“脂粉?”孙英月连忙在脸上一抓,果然有脂粉的痕迹。
“小姐,”妙妙递了手帕过来,她们做女装打扮惯了,所以才拉下了这一环。
逢佳在马车口催促道:“还不过来。”
“马上来。”顾映桥正要过去,又听那女子道:“你是清州人?”
“是。晁阳人。”
“晁阳?小姐,那不是我们的临县吗?”
“临县?富阳?还是郧阳?”
“富阳。”妙妙亲切的答道:“没想到在外还能遇见同乡,小姐,这位少爷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呢。”
孙英月实则还在记恨方才他的嘲笑,可出门在外,遇见同乡自然是高兴的,何况这个同乡长得很好看。“多谢公子提醒。”
“不用客……”
“你还走不走?”
逢佳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不耐烦,顾映桥不敢再做逗留,连忙上了马车。
“公子!”妙妙的声音从轿子的窗边传来,“我们也要去半山书院,不知公子可否载我们一程?”
“这……”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逢佳,面无表情,看来是不愿意。“我并不是这辆马车的主人,抱歉,帮不了你们。”
等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他其实已将这件事抛之脑后,逢佳突然开口道:“为何不帮她?”
“你是说那位小姐?”他语气轻松,“反正没有我们,她们也不是上不了山,何况你不愿意,我又不是马车的主人。”
“哼。”逢佳不悦的敛眉,“如果你是主人,你就载她们了?”
“嗯?”这又生的哪门子的气?看着他的脸色,顾映桥着实不敢作答。
虽说他并无越礼的行为,可无论是在申君聆还是方才的女子看来,他这幅正人君子,知书达理的模样着实让人多想。“以后不许和女子多话。”
“啊?”顾映桥惊讶,“为什么?”
逢佳显然没打算同他讲道理,“还有,不许问为什么。”
看着顾映桥纠结的表情,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若是一辈子守着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顾映桥笑道:“逢佳,怎么我每次觉得看懂你了,你马上又会给我出一个谜题,最终的谜面到底是什么?”
这本来便是玩笑话,他自己说完便哈哈笑个不听,谁知逢佳忽然道:“瞬息一遇,百年相依。”
蜿蜒连绵的小路,柔润温良的微风,整洁宽敞的车轿,一人端坐,一人侧卧。
“真要命,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映桥,映桥!”许久未见的同窗们蜂拥而至,齐齐冲到他身边,顾映桥享受着这份重视感,可一流神才发现,逢佳身边竟一个人也没有。
“晨阳,你别凑我这么近,太热了。”
范晨阳心思单纯,看不出他的不自在,还是拉扯着他不放手,“你不说一句话便走了,可知道我们受了怎么大的苦难呀!”
“苦难?”
“正是,金师兄……”
“晨阳,别光顾着说这些了,”龚子正拉开他,关切道:“映桥,走的这样急,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他心虚的瞧了眼逢佳,胡诌道:“十分想家。”
“想家?”魏禹城稀奇道:“想家想的连句话也顾不得说?”
明白他话里有话,顾映桥却只好装疯卖傻,“事出突然,望多包涵。”
“别这么说,”范晨阳连忙维护道:“也不是你的错。”
“我说你们,”柯溱潼特殊的音域格外引人注目,“难道只有他自己回来了吗?”
大家齐齐望向逢佳,却谁也不敢过去。
魏禹城笑道:“自然是他们一起回来的。”
逢佳被盯得十分不耐,冷着脸,快步离去。
看他走远,顾映桥虽想让他与同窗说话,却也不做纠缠。况且心中还有牵挂,“蹴鞠比赛的事怎么样了?”
一众学子纷纷摇头,范晨阳嘀咕道:“还能怎么样?”
龚子正提醒道:“映桥,金师兄这才恢复的好了些,你可不能提了。”
“金师兄怎么了?受伤了?”
听到他这般急切,众人面面相觑,忽然大笑起来。顾映桥看着这幅景色,十分迷茫。急道:“你们倒是说话呀!”
“其实呀,我们……”龚子正清清嗓子,“我们赢了!映桥,我们赢了!”
“赢了?”顾映桥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兴奋的问道:“赢了?太好了!”
“可是,”他马上疑惑道:“晨阳说受了许多苦,你又说金师兄刚刚恢复,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吗?”
“我来说,”范晨阳显得极其兴奋,“你走之后,金师兄是气愤不已,拉着我们日夜训练,没想到倒是把逢佳也给吓走了。后来,金师兄是彻底崩溃了,只差没自己退学。幸好谢师兄与陈师兄还算清醒。”
“其实我们能赢还多亏了溱潼,”龚子正满目柔光,柯溱潼被他点到名字忽然红了脸。“要不是他连进两球,我们也不会赢。”
“是吗,溱潼,多亏有你。”
柯溱潼一脸嫌弃,“我先走了。”
范晨阳邀功道:“我也很努力,要不是我拼命的收着门,我们怎么会赢?”
“这也没错,要不是你抱着球不撒手,拖延了时间。加上谢师兄私心偏袒,我们的确很危险。”魏禹城虽在调笑,心中也很是自豪。
顾映桥看着他们满面红光,开始后悔自己没能参与。“那金师兄呢?他现在怎么样?”
“这个吗?”范晨阳小声道:“比赛那日,我们赢球之后他太兴奋,一不小心从看台给摔下来了。霍先生还笑他,比赛一个人也没受伤,他这个观众倒是伤了!”
“晨阳,”龚子正正色道:“金师兄也是太高兴,这事以后可别提了!”
“别光说我们了,”魏禹城望向顾映桥,“映桥,你一切可好?”
他的笑容这样富含深意,若是还不明白,可真是白活了。顾映桥思虑再三,含糊道:“都好,都好。”
“奥?”魏禹城笑容更深,“确实是都好。”
回到房间,紫青正在叠衣服。他也早已听说了他回来的事,奈何当日自己好心办坏事,不好开口道歉。
“紫青,早呀!”见到他,顾映桥也有些尴尬。
“早。”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听说近日书院没课?”
“恩,西里镇有个诗会,爹他们去参加了。”
半晌沉默,紫青终于还是开口道:“那日的事,是我骗你在先,我向你道歉。”
顾映桥受宠若惊,连忙回道:“无妨,无妨。”
“其实我当日也是为了你们好,但我的方法有问题,我也和逢佳道过歉了。”
“同逢佳道歉,”顾映桥问,“当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日?”紫青回忆道:“当日是逢佳问我哪里可以沐浴,我便告诉了他。他又邀我同去,我回去拿衣服时见到了你,忽然就有了这个想法。”
“逢佳邀你同浴?”
“是。”紫青点头。
“逢佳他怎么会……”顾映桥气闷郁结,他对紫青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逢佳?”
他说话的语态颇有兴师问罪之意,紫青被他的想法逗乐,笑着解释道:“我和逢佳?怎么会?我对他怎么会有那个意思?”
“若他对你有呢?”
“那不可能,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绝没有那个意思。不过,”紫青犹豫道:“我确实觉得他接近我别有深意。”
“别有深意?”
“恩,总觉得他好像想在我身上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