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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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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北从助理手里接过毛巾,边擦手,对着蒋洲慕说:“来一场?”
“不了。”蒋洲慕摇头拒绝。他看了眼整列的瓶子,微笑着说:“一整天没吃东西,我现在连拿球的力气都没有!别说一场,半场都来不了。”
陆思北嗤一声笑了,说:“怎么没饿死你啊!”
蒋洲慕摊手,说:“命太硬,饿不死。”
“你只管不吃不喝几天试试……下次就不是你来赴约吃饭,而是我直接去参加你的丧礼。”
“滚!”
陆思北朗声大笑,“不过,你做什么去了?磨蹭这么久才到。”
“什么磨蹭啊,明明是你这地方太难找。”蒋洲慕说。
“哟!”陆思北故作惊讶状,不客气的调侃道:“指南针也有迷路的时候啊?”
蒋洲慕好笑,疑惑道:“什么指南针?”
“就那个坊间传言啊……你竟然不知道?”
“知道什么?……什么传言?”
“不能够啊!”陆思北说着,忽然瞥见蒋洲慕手中的东西,探究的问:“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呀?”
闻言,蒋洲慕看了眼手中的画纸,莞尔一笑,有些无奈的说:“一张乌龟图。”
“王八?”陆思北愣住了,不明就里的咕哝了句:“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
“你才王八!”蒋洲慕敛了下眉,转移话题:“不是说请我吃饭吗?饭呢?”
“嘶!”陆思北咬牙瞪着他,说:“还能少得了你似的!”
“确实跑不掉。”蒋洲慕温和一笑:“但我真饿了,赶紧的。”
“……”
“活该。让你没事那么作死!”陆思北扔了毛巾,从椅子上蹦起来,招呼蒋洲慕出球场,边说:“又不是混明星这行,没事学人玩什么绝食减肥啊!”
“我真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蒋洲慕顿了一下,想起那张清冽冷漠的面容.......轻叹道:“我呀,下午在威斯敏斯特广场被人坑了一顿,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幸好还有辆车,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找你了。”
“你被人坑?”陆思北白了他一眼,说:“你当我三岁半啊?你不坑旁人都算烧高香了,旁人还坑得了你?”
“你们蒋家三只,顶个儿的一个比一个精明。还别人坑你?你好意思的哟!”末了,陆思北补充道。
蒋洲慕笑笑,说:“谢谢陆少夸奖啊!”
陆思北止住脚步,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他一遍,说:“蒋洲慕,我发现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还......挺jian的!”
蒋洲慕举起手要锤他,手悬在半空时,突然看到手中的画纸,想起自己丢进盒子那一沓欧元.......他放下手,笑骂了句:“你真是一张臭嘴!”
“我们俩彼此彼此!”陆思北大笑。
……
两人边走边闲扯,说说笑笑间拐进了一处幽静的别院里。
忽然,院子里的灯陆续亮了起来,原本黑漆漆的影子也一下子变得清晰。周围的树木、假山一下子陷阱一片金黄的温柔里……
这园子的设计,有点儿像苏州园林。
蒋洲慕闲闲的回应着陆思北的话,目光打量着周围。
陆思北领着蒋洲慕走进内室,漫不经心的开口:“伦敦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吃的不行。以前不常待,没觉得有什么。几趟工作下来,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央着金老怪给找了这么个地儿.......”
蒋洲慕扫了眼门廊上金色的雕纹,笑着说:“是个不错的地方。”
“当然。”陆思北一脸得意,说:“要是地方差,我轻易敢招呼你过来?”
闻言,蒋洲慕似笑非笑:“这不像夸人的话啊。”
“随你理解。”陆思北呵呵一笑,说:“不过,你这刁钻的舌头,我可是早有耳闻。”
蒋洲慕好笑又无奈的摇头。
陆思北话里所指,他大概知道些。不过,既然是传言,多数都是无中生有........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些年越是低调,那些传言越编越精彩……他没有要澄清的意思。
“那些个传言,你也信。”冗久,蒋洲慕才开口。
“有时候,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啊!”陆思北指着不远处的方桌,对着蒋洲慕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其实要求高一些没什么错,你也不必急着否认。”
蒋洲慕莞尔一笑,说:“我也没否认啊!”
“……”
这人......
陆思北咬牙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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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心一进门,立刻扔掉了背了一路的画板、画具。
她踢掉鞋子,冲进客厅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又倒了一杯。
手机铃声打碎屋子的沉静。
遂心听着手机铃里那低沉婉转的嗓音、伤情的台词……微微沉了下眸。她小口的啜着水,仍站着没动,手机在背包里响个不停,而背包被她扔在玄关的地上.......她又喝完了一杯水,才慢条斯理的折回玄关。
遂心拿出手机看了眼。
果不其然,又是林希那个死家伙。
看见那条紧接着进来的短信,遂心立刻掐灭了要回电的想法。这个林希,真是会给她找事情……
不过,巴黎么?
遂心回过脸看向地上那封信函,封面上那疏疏几笔青花瓷的线条……她弯唇微笑。
确实要过去一趟。
她蹲在玄关处赖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整理地上那堆东西。除了那张小板凳是找“邻居”画家借的以外,其他都是她从家里背过去的.......虽然累人,但是想到那笔不菲的收入,她忍不住展眉。
至于那个完全没有概念的呆子……她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蜕变……没想到,幼稚起来还是这般无药可救。
不过嘛,看在钱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不多一会儿,她整理好东西,抱着那个小铁盒来到客厅。她曲着腿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打开盒子看到中间那厚厚的一沓时,她险些笑出声。
她把不同面额的纸币在茶几上分类,还有小额的硬币。她大致数了一下,一共两千零三欧。
她靠在沙发上,伸懒腰,笑着说:“早知道你这么大方,该多出来几趟的……管你是朋友还是仇人呢!”
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跑那么多趟了。
那些画具,真的很累人的呀.......
遂心又赖了好久,才把桌面上的钱收进信封里。
在去巴黎之前,她得先去一趟圣玛丽福利院。
……
陆思北终于磨到蒋洲慕,让他一睹那幅画的风采……当他看到洁白的画纸上那只惟妙惟肖的乌龟时,惊讶得目瞪口呆。虽然画功不差,但也确实值不了那个价钱......眼前的这位,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精明沉稳的蒋洲慕吗?
他怔怔的说:“蒋洲慕,你脑子被驴踢啦?”
蒋洲慕抚着茶杯,没有说话。
为了这么一幅烂画,你竟然花了一千多欧.......陆思北心里这样想着,连连摇头,说:“恕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你这画的价值!”
他把画扔在桌面上。
“嘶,你轻点儿。”见陆思北大喇喇的把话拍在桌上,蒋洲慕拿眼睛瞪他。他连忙放下茶杯,心疼的把画收好,说:“你这种俗人,当然不知道它的价值。”
“我……”陆思北气结。
蒋洲慕把画收在手边,抿唇凝眸。
陆思北眯起眼睛打量着一派斯文儒雅的蒋洲慕.......少顷,笑嘻嘻的开口:“我说,别是哪位大美女的画作吧?否则就一个摆摊卖画的,还值得你如此大手笔?”
蒋洲慕端起茶杯喝茶,没肯定但也没否认。
“我就知道。”陆思北懒洋洋的靠在坐枕上,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他点着蒋洲慕,说:“我可告诉你啊,晴空可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蒋洲慕呷了口茶,说:“我也想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可惜,人家压根儿不给我机会。”
“那姑娘眼神不错,一眼就看穿你这猥-琐大叔没安好心。你这钱啊,宰得不冤!”
“滚!”
陆思北大笑。
外面有很轻很轻的交谈声,那口英伦腔让他想起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小辣椒……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他敛了下眉。
“话说,你这次怎么半点面子都不留啦?”陆思北突然转了话题。他抬眼望着蒋洲慕。
蒋洲慕给自己添了一趟热茶,嘴角噙着三分微笑。
他举着茶杯在唇边,说:“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说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