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未来纪》五柳前

17、善恶的彼岸

　　进入一片被大面积破坏的区域，赵南斯隐约听到几声枪响，附近有些人类活动的痕迹。这一带遮掩物体太少，他不欲引起他人注意，熄了发动机推行。远远的看到有几个人，一人持枪，三人在前面探路，探路的一人突然停下来，转身与持枪者争执。
　　片刻后那人被枪指着脑袋。"啪！"的一声枪响，他应声倒地。
　　赵南斯心中一紧，就见到那行凶者抬头望向这边，与他对上眼。
　　被发现了，那人在大叫着什么。他跳上机车，迅速发动向远处赶去。
　　枪声又响，南斯把身体伏到骑背上，减小受弹面积，并在三四发枪声后拐进了一条巷子，没成想巷子尽头是一条死道。果断熄掉机车，推到一个隐秘处藏起来。他小心思考着出路。
　　方才感觉肩膀被子弹擦了下，他伸手摸摸，几乎没怎么流血，觉得对枪械的恐惧可以小一点了。以自己不断升阶的防御力，到某天可能就不太怕子弹了？
　　他对即将发生的战斗充满信心。
　　碎乱的脚步声传过来，又慢慢走远。赵南斯准备悄悄出去，忽然从身后传来得意的冷笑。
　　"原来在这里，还平白得了一辆机车！"一个持枪者哈哈笑道。
　　"八哥英明！"第二个人吹捧道。
　　持枪者仔细看了看赵南斯，发现他面色平淡，怕是有所倚仗，扭头对第三个人说："小路，过去把东西收了。"
　　第三人是个畏畏缩缩的汉子，他闻言收着肩却没有动。
　　"说你了没听见啊？"第二个一脚踹到第三个身上，把他蹬倒在地。
　　"两个没用的，能做什么事？"第一个持枪者蔑笑，自己走上前来。
　　忽然，侧边墙体似乎松动了，一块砖头滑下来，向持枪者头上落去。他歪头躲闪，砖头砸在他伸出的胳膊上，枪顿时脱手。
　　第二个人眼中凶光一闪，立刻向第一个扑去，两人在水泥地上扭打。
　　还没等自己动手就见到一场内讧，赵南斯只觉得好笑，干脆站在旁边观战。
　　厮打的两人没分出胜负，只见第三个捡起地上枪械，照着那两人开了一枪。
　　第二个发现自己的对手突然不动了，心中大喜，还没笑出来，又骇然变成求饶：
　　"小路，你。。。我对你。。。"
　　"咚！咚！"第三人果断开枪，他连连扣动扳机，但子弹似乎已经打完了。地上出现两具狼藉的尸体。
　　他抬头看向赵南斯，方才脸上的畏缩全然消失。
　　"兄台，你要对我动手么？"赵南斯笑道。
　　"我一直在做好人，到现在是没有活路了。"他放下枪，像是回答南斯，又像是喃喃自语。
　　"我成了进化者，还没有把握对付枪械，又忍了一天。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我知道你也是进化者。"
　　他声音平静，但刚才连扣扳机的人心里不会这么平静。南斯知道，若是枪里还有子弹，这人不可能说这么多的。
　　"我听到你从河对面过来，知道那边还有人。现在我想换一个活法。"
　　"嘿嘿，我叫路铭有！"
　　他扔掉枪，咧嘴笑了笑，转身大步向外走，懒得去找桥，一路走到楚江边上，一头扎进洪流里，向江的对岸奋力游去。
　　赵南斯骑车离开这里。

　　学校里，到了晚饭时间，食堂气氛很凝重。
　　由于幸存者数量迅速增加，食物的配额又减少了。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吃饭。
　　忽然，"铛"的一声，一个铁质饭盘砸到地上，身材高大的林业真喊道：
　　"一天到晚的就要打丧尸，连顿饱饭都不给！"
　　"没错！我看到仓库里还有很多粮食，为什么苛刻我们？"另一个戴黑框眼镜的青年立刻站起来，他名叫钱明光，"柳会长不能出来解释一下？？"
　　第三个发言的是周剑，他是法律系的学生："会长定的规矩很不合理，太独断了，重要的事情应该由大家商量着解决！"
　　这三人都是后两天加入队伍的，很快抱团在一起，趁着高文昏迷，赵南斯外出的时机发难。更多的人站到他们身后。
　　柳亚哲看向三人，发现他们竟然都是一阶骑士，想来要么先前隐瞒了身手，要么是这天的战斗中突破的。
　　三名骑士联合，在此刻的大堂内无人可挡，柳亚哲看到周围其他人眼中毫不掩藏的期待，很明智的屈服了，嘴上笑道："是我没考虑好战斗的消耗，估计错了分量。今天食堂加个菜！"
　　三人满意的点头，餐桌上响起欢呼声。
　　听着这个声音，柳亚哲咬牙，忍耐着内心的愤怒。粮食的储备已经很艰难，今天乱加餐明天就没得吃。但是在此时别无选择。若是他当着大家面被三人打倒，威信扫地，一切就全完了！
　　他的女友走过来。今天就看到了两场内讧，让格薇不禁心生疲倦，但她并没有向柳亚哲倾述和抱怨什么，
　　"大家都是支持你的，他们只是太辛苦了。我也会支持你。"她说。
　　她做得很好，柳亚哲心想，一张漂亮温柔的脸对于调和矛盾及稳定局势很有利，她真的很有用。他决定维持与她良好而默契的关系。
　　但女人的温柔对于柳亚哲来说没有太多意义，他现在需要的是别的。
　　三个骑士就足以改变他的任何决议，金色的梦想在强力面前饮恨，再高明的策略谋划、再足以夸耀的远见卓识，有时也敌不过一双夯实的拳头。
　　他需要力量，无可匹敌的，足以压制一切不服的力量！
　　柳亚哲飘忽不定的眼神看着前方，向格薇道："我没有关系，等赵南斯回来再说吧。"

　　机车一路开到郊区，建筑物变得稀疏，四周环境阴暗，农田和道路笼罩在远山黑色的背影之下。
　　秦山到了。由于一世没有明说到这边来做什么，自然也不清楚去哪儿寻她。
　　他看了山脚的指示牌，显示山上有一片是军事禁地，还有一个跟军工相关的研究所，剩下就是风景区。
　　他想了想，向通往研究所的那条道路行去。
　　此时天色渐暗，山林茂密，凭借良好的视力他行进在林道之间。
　　很快，那个生化研究所的白色小楼在树桠间冒出来，里面一团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