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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花姨是何许人
      从辈分上来说,花姨是当代天魂宗宗主的师叔,现今的廉贞长老,善于夜观天象和占卜之术,也是沈云逸在天魂宗里唯一真正尊敬的长辈。
      她这次会和沈云逸一起出现,也是因为她再不出现就要有血光之祸了。

      听到身后的“呜呜”声,花姨不用想也知道是陆宣清在求她,看在他是沈云逸唯一的朋友的份儿上,花姨也只好转回身,一双美目盈盈的回望陆宣清。
      陆宣清浑身一震,细长的桃花眼硬是瞪成了一双滚圆滚圆的杏仁儿,满含着期望。

      花姨不自觉摇了摇扇子,觉得有些丢人。
      “云逸,既然……”又见沈云逸正在傀儡耳边低语,似乎冷静了下来,花姨踌躇半晌,还是劝到,“我相信陆宣清对你的傀儡——”
      “他叫初九。”沈云逸抬头,说。
      “好吧,陆宣清对你的初九也没什么恶意的,云逸放了他吧。”
      “我没直接将他给撕了。”
      言下之意,就是沈云逸已经算得上是看在陆宣清是他朋友的份上没下狠手了。

      此话一出,屋内陷入了死寂。

      初九一如既往的装死,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的不能再小,即使他现在正被沈云逸掐着脖子。
      沈云逸保持原来的姿势未变,一边一手正放在初九的脖子上,一边正冷冷的望着花姨。

      刚刚那句话,不得不让人多想。
      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沈云逸说这话的时候,是泄露了一丝杀意的。

      陆宣清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立刻停下自己的小动作,乖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冒充傀儡,生怕一不小心又碰了沈云逸的逆鳞,然后真的被撕了。
      不是他太过胆小,实在是四百年前沈云逸真的这么干过。

      那个时候沈云逸还不是破军长老,陆宣清也不认识他,只是从花姨那里知道他好像是与宗主有什么关系,宗主找了他好久。
      后来,宗主急召,让花姨和陆宣清去找沈云逸。

      当陆宣清和花姨好不容易找到沈云逸时,沈云逸正在一偏僻山脚,脚下都是肉泥残肢,白发完全被血染红,血滴顺着他的衣摆低落下来,在脚下汇成一小滩血泊。
      他的十指指尖连接着傀儡丝,密密麻麻的充斥了整个小树林,从陆宣清的角度来看,丝线上还挂着碎肉。

      极其诡异的是,沈云逸脸上是与血腥场面完全不一样的冷静,目光森寒的望着他们两个,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陆宣清当场就吐了一个天昏地暗。

      花姨尴尬笑笑,打破了一室僵持的氛围:
      “呵呵,也是……”于是微微一点头,语气严肃,继续说到,“那我就去照顾宗主了,你们——好好玩。”
      话音刚落,花姨就化为一道流光,向着东方飞去。

      被这神来一笔惊得浑身颤抖的陆宣清:?!
      花姨?!
      救命啊啊啊啊啊!!!

      等花姨走后,陆宣清看着沈云逸的眼神真的算得上是惊恐了,如果不是傀儡丝将他四肢禁锢住,他早就抖得如同秋天狂风里的叶子。

      将手从初九的脖子上松开,沈云逸一步一步走向陆宣清。

      随着沈云逸的脚步越来越近,陆宣清的眼睛也越瞪越大,最后看上去眼珠子几乎要掉出眼眶。

      最后在陆宣清面前站定的时候,沈云逸身上的杀气猛地爆发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杀气中央的陆宣清。
      杀气爆发之时,他正好与沈云逸对视,在那双无机质的黑色双瞳的注视下,陆宣清倏忽灵魂似乎已经飘然体外,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一时卡壳,浑身僵硬,不去动,不去想,思维濒临死亡。

      沈云逸与陆宣清对视片刻,闭上双眼,又慢慢将杀气收了回去。
      杀气收回去之后,四周才好像重新涌入空气,陆宣清这时才又开始呼吸起来,身心俱惫,冷汗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湿,整个人湿淋淋的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尾鱼。

      “走吧,初九。”沈云逸的声音淡淡,睁开眼后,向门外走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处在暴怒边缘的人。

      初九不敢不应,连忙跟着沈云逸走了出去,只是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
      走在前面的沈云逸脚步不停,恰巧在初九停顿之时打了一个响指,屋内的傀儡丝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陆宣清“啪”的一声,委顿在地。
      初九见状,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领着初九回去之后,在初九的房间里,沈云逸坐在房间中央的木桌旁,一口一口抿着热茶。
      初九站在他面前,垂着头。

      沈云逸在走进房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怀里摸出三张纸人,随手一丢,纸人落地之后便化为三位女童,娇声道:“听从主人吩咐。”
      “洗澡。”
      沈云逸还是如此简单直接。
      然后三个纸人化的女童就开始忙开了。
      初九:“……”
      总觉得是死前最后的平静呢。

      “初九。”两人沉默许久后,沈云逸说,“你比我想象中要活泼的多。”
      纸人们的动作迅速而又安静,等到沈云逸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三位女童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浴桶里也是热气腾腾。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红衣女童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嗯?”注意力被暂时吸引,沈云逸点点头,说,“好。回去吧。”
      “是。”冲着沈云逸福一福身后,三位女童“噗”的化为纸人,悠悠的飘到沈云逸手边的桌面上。

      待纸人回来后,沈云逸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初九身上,不知为何失神片刻后,他突然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呵,又有什么用?”
      然后,他站起来,说:“把衣服脱了。”
      初九:“……”
      “怎么,害羞?你全身上下哪一点我没见过?”
      闻言,初九抬头,在沈云逸的注视下,迅速将自己脱得□□。

      沈云逸点点头,牵着初九的手,将其引到浴桶边,让初九跨入了浴桶,之后转身,从一边的托盘上拿起一个木盒。
      蒸腾的热气,迷迷蒙蒙,两人互相看不清楚。

      玄墨默默的在水面之下移动,移到了距离沈云逸最远的浴桶边缘。
      他心中直觉告诉自己,沈云逸现在很生气,而他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仅仅是因为沈云逸觉得发脾气没有必要,倒不如直接采取手段。
      至于这手段……
      玄墨暗暗咬牙,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就不去刻意逗弄陆宣清了。

      说真的,当初陆宣清来找他时,他当时并未多想,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跟着陆宣清走了;
      来到天玑殿、察觉到陆宣清的心思后,他也是好奇,但也不想让陆宣清如意,就想到了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结果没想到——
      一不小心先把沈云逸给点炸了。

      现在,这个炸弹绝对会先把他给炸了,玄墨想着,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初九的动静沈云逸也不是没注意到,他倚着浴桶边缘,静静的看着初九蜷缩在另一边,才开口:“过来。”
      手上还是拿着木盒。
      初九毕竟是沈云逸的傀儡,在沈云逸发布命令后,慢慢的游到了沈云逸的面前,隔着白雾,仰头望着沈云逸。
      在袅袅的雾气里,傀儡一双温润透彻的双眼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颇有一点可怜的意味。

      沈云逸熟视无睹,垂下眼帘,将空着的那只手放到初九的头上,一下一下抚摸,像是在逗弄一直猫咪,动作温柔,可从嘴里的蹦出来的话却让人听起来凉到心底:“初九,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都忘了我是谁?”
      初九低下头,望着水面,身体在热水里颤抖起来。

      “你从未叫过我‘主人’。”沈云逸一边犹如感叹般说到,放在头顶上的手一边慢慢向下移动,最后按上了初九的后颈,以一种不轻不重的力道揉起来,“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初九,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最后,沈云逸猛地用力,尖锐的疼痛一下子从初九的颈骨处传递至大脑,初九俊秀的五官立刻扭曲成一团。

      “初九,你可知你有多么的特别?”沈云逸见到初九痛苦的表情后,又放松力道,慢慢揉起来,好似安抚,但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停下揉动的动作,但手指依然放在原地,沈云逸俯下身,轻轻的在初九额头落下一个吻,说:“本来我不想用这个蛊的,但是,初九,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沈云逸的话音刚落,初九又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尖利的疼痛,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似乎有了伤口,疼痛过后,后颈酥麻的厉害。
      这时,沈云逸本来抚摸初九后颈的右手改为捧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迅速掀开了木盒,将木盒丢到了水里,同时固定住初九的左肩。

      这是……
      鼻尖隐隐约约有血腥味传来,初九在沈云逸按住他的同时,顺应本能右手抓住了沈云逸的胳膊,与沈云逸对视。
      他见到沈云逸的瞳孔里,倒映着两个自己小小的身影;
      沈云逸的白发有一部分掉落到了浴桶里,打湿了发尾;
      两人的呼吸交缠,暧昧又恐怖。

      想要从沈云逸手中挣脱出来,却又因为后颈的伤口和沈云逸的桎梏而动弹不得,初九慌乱之中见到水面上一条黑色的丝线从木盒爬出,向自己游来。
      血腥味,蛊虫,后颈?
      后颈?!
      意识到蛊虫会去什么地方后,初九第一次对着沈云逸露出了惊惧和哀求的表情,他怕虫子,更怕虫子会从后颈里的伤口进入身体。
      难得的,初九第一次主动用身体亲近沈云逸,想要从沈云逸身上获得安慰。

      然而,沈云逸在初九试图起身的一瞬间,面无表情的将他给压了回去:“别乱动。”
      因为沈云逸的阻止,蛊虫顺利的从后颈的伤口钻了进去,伤口愈合,伴着初九的哀嚎,留下一个三片叶状的蛊印。

      “从今以后,不论你身在何处,我都会知晓。”沈云逸看到蛊印已成,就松开了桎梏,反手将颤抖不已的初九抱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初九身上的水打湿了他衣服的前襟。

      在沈云逸说完这句话后,初九眨了眨眼,也停下了挣扎,缓缓将头倚到了沈云逸的肩上,卸了所有力道,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沈云逸的身上,同时,面露疲惫之色。

      玄墨心想,他必须得逃了。
      再和沈云逸待下去,他迟早会真正的死在沈云逸手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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