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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谁是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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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芙蓉园,当冯晓玥正待折回紫霞苑时,途经一条长长的回廊时,前方又行来三三两两的艳红身影,不用细看,便知道又是那群莺莺燕燕的妃嫔了。
虽然回廊幽静阴凉,但是前方的女人似乎都不怀好意,浑身杀气腾腾,连冯晓玥自己,好不容易静下的心,也跟着不由得躁动了起来。
“娘娘,您今日可要悠着点了,奴婢恐怕再出什么岔子,太后她老人家会不高兴?”碧梧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
经过上次在御花园的大打出手,碧梧现在想来还心惊肉跳的,生怕自家主子又脑子不好使,闹出什么笑话来了。
她这一闹不打紧,可是要是伤在哪里,碰到哪里了,她可不好向淮南王交代啊。
“本宫知道了。”冯晓玥抿嘴笑了笑小声回应。
当两队人马相逢之时,这条原本就不宽的回廊,就显得更加拥挤了,原来来人是韩昭仪和曾婕妤几个,那韩昭仪见了冯晓玥,只是欠了欠身,行了个礼,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抚弄着自己头上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
她身旁的梁美人见了,两眼放光,又是羡慕,又是奉承的巴结道:“姐姐您这簪子真好看,皇上真是疼您,连这么名贵的发簪都打赏给您了,听说这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可是出自名师之手打造,光是这上面的珍珠,就有三十六颗之多,戴在您这乌黑的云鬓上,衬得您是越发高贵了呢。”
“那是自然的了,我们家娘娘是天生丽质,戴什么都一样好看,不像有些人,穿得再华贵,也只是东施效颦难登大雅之堂。”
那韩昭仪身边的婢女,说话间的神色很是不屑,摆明这话是说给冯晓玥听的,不过冯晓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不生气,“常有人说西施美,而我看来却只不过是个病秧子,只可惜红颜薄命啊,可惜可惜。”
“你.......”而韩昭仪脸唰的一红,这无疑不是在咒她,是什么,随后狠狠的瞪了那婢女一眼,吓得那婢女不敢再接话了。
这时,曾婕妤却突然瞥见,冯晓玥裙摆上沾满了杂草,不由得会心一笑,讥讽道:“姐姐您真是有趣得很啦,身为九嫔之上,位份尊贵,却尘土满面,有失妇德,这让皇上和太后瞧见了,不是有损天颜么?”
“就算是皇上太后没瞧见,这让做奴才的瞧去了,也终归是不好的,做主子的都不按宫规行事,这如何去约束奴才们能尽职尽责。”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其他女人,也都抿嘴笑了起来,那模样让人看了,是说不出的欠扁,不过冯晓玥却忍住了火,依然如沐春风的笑道:“妹妹说的是呢,姐姐不过是凡尘俗人,难免沾惹了些尘土之气,可不像妹妹啊,是脱离尘世之人,自然比姐姐高雅得多了。”
曾婕妤本来见冯晓玥没有生气,还一个劲的夸她面有得色,可是转念一想,她这个坏胚子,可不是又在咒她死了么?
顿时脸色通红,气得咬牙切齿,在原地只跺脚,可是看她那样,也奈何不了她分毫。
韩昭仪脸色一变,眉宇间狠厉之气毕露,顿时将那无名之火发到了两旁的婢女身上,呵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随本宫回去。”
待那群女人趾高气扬的而来,怒火冲天的而去,碧梧在一旁小声的回了句:“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没想到还是奴婢笨拙了,看不出娘娘还有这么一手。”
冯晓玥眯着眼笑了笑道:“本宫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嘴上功夫而已,又有何难。”
“姐姐说得真好,对付小人本该如此。”陈淑妃的巧笑声音,从冯晓玥身后传来。
“妹妹你也来了。”冯晓玥含笑的回了句,这个陈淑妃确实很合她眼缘。
在陈淑妃的邀请下,她们俩来到了听雨阁,听雨阁除了这池塘的锦鲤之外,还有这九曲云桥造得也格外精致。
名曰九曲,便是由白玉石为辅料,建筑而成的九座桥梁,整体布局格外大气,而更特别的是,桥上的镂空雕花图案,那云中仙鹤,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在这白玉为梁的桥上,还真让人有那么一丝生在云宫的错视感。
“姐姐今天心情似乎很好。”陈淑妃柔声说道。
“因为有你这个好妹妹,陪我当然心情好了。”冯晓玥含笑的回答着。
“姐姐你心思单纯,难道就不怕妹妹是有意接近姐姐你的吗?”陈淑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冯晓玥闻言,当下一愣,定定的凝视了她一会,才道:“如果妹妹真的有心害我,便不会如此直言不讳了。”
陈淑妃回头望着她,笑了笑道:“有时候人心隔肚皮,你哪能知道那么多呢?不过谢谢姐姐你相信我。”
冯晓玥本来不想去问,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道:“敢问妹妹你,为何要进宫?我觉得妹妹的性子,跟宫里的那些嫔妃很不一样,恕姐姐直言了。”
陈淑妃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才幽幽的说道:“自古以来,女人的命运都不是由自己来掌控的,何况姐姐也和我一样,不是吗?”
陈淑妃素手一摊,那零零星星的鱼食,便撒入了阁下的池塘里,没一会,那些红彤彤的锦鲤,便争先恐后的游了过来,那胖嘟嘟的身体,看起来煞是可爱。
是啊!这个时代的女人,都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有什么区别呢?
冯晓玥见了,也忍不住踱步,望向池塘之下的锦鲤,“妹妹经常来这儿喂这些锦鲤吗?”
“只是隔日得空了就过来,这些鱼儿很贪食的,吃得太多的话,便会撑坏了。”陈淑妃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想起自己以前也喂过鱼,可是每次都把鱼给喂死了,原来是吃多了。
陈淑妃的芳名叫陈青青,是当朝太守陈锦泰的女儿,说起来,这后宫的女人大部分都是官宦之家选出来的,当然也有部分是从民间选的。
只是之前那个皇上,好像特别看重这些家室好的而已,看来是一个很爱权利的家伙,冯晓玥心里给了这个之前的明轩帝,一个大大的黑印象,对她而言,很反感这种会算计的男人。
御书房中,楚逸轩正埋头批阅着奏折,五月的天,说热也不热,说凉也不凉快,想到经常和晓玥这么聚少离多的,心里不由得更加烦闷了起来。
见皇上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张兰福马上栖身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讨好着:“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了?要不要说给奴才听听,好让奴才为您分忧啊?”
楚逸轩听了这话,更是来气了,突然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张兰福一眼,那张兰福被他这么一瞪,吓得脸色一白,那接下来的话便咽了下去,老老实实的退在了一旁道:“奴才多言了,望皇上赎罪。”
这奴才虽然讨厌,但是人还算忠臣,楚逸轩突然想到了那个内鬼,让他有如吞了苍蝇,很是反胃,便正色道:“张公公,朕问你,你如今在朕身边伺候了多少年了?”
这话一出,那张兰福的老脸更白了,立马跪了下去,颤声道:“皇上,您是不是嫌奴才老了?不中用了?要赶奴才出宫啊?求皇上念在奴才忠心伺主多年的份上,求皇上留下老奴这条贱躯,让奴才为您效命,奴才愿意为皇上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啊!求皇上开恩啦!”
楚逸轩心里听了,暗暗好笑,这奴才真够有意思,想象力也忒丰富了吧!
“张公公,你起来说话,朕如今用人之际,忠心的奴才,自然是可以留下的,只不过朕随口问问而已,你太多心了。”
张兰福一脸不解的看着皇上,随后楚逸轩将多余的宫人,给屏退了下去,压低了声音道:“朕怀疑身边出了奸细,张公公你怎么看?”
“皇上,这?老奴不明白皇上您的意思?”
“张公公,你是聪明人,在这宫里服侍了多年,什么事没有见过,何况先帝在位之时,您也是在身边伺候着的,朕问你话,你便直说了吧!”楚逸轩向他打了打眼色,示意他将所知道的告诉他。
那张兰福看了看四下,便轻声走上前来,离楚逸轩不过一步之遥,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奴才所知的并不多,只不过最近奴才见那小桂子,老是鬼鬼祟祟的往慈宁宫跑。”
“那狗奴才果然是太后派来监视朕的。”楚逸轩面色一沉,没好气的说道。
张兰福脸色微变,退到了一旁恭声说道:“这话可是皇上您说的,奴才一点也不知道。”
呵呵,说到为我效劳,结果还是个怕死的东西,楚逸轩内心嘲讽的笑了笑。
“那你可给朕听好了,今日之事千万不可泄露半句,要不然朕会让你有口难言,记住了吗?”楚逸轩决定吓吓他,就怕这家伙倒戈相向,向太后告密。
“是,是奴才定当谨记,如若泄露半句,奴才就不得好死。”张兰福脸色缓和了下来,小声应允。
“那好,你去将黑煞叫来,说朕有事与他相商。”楚逸轩打发了张兰福退下,这差事他可办不了,一定要黑煞才行。
没一会,黑煞进了内殿,而且楚逸轩并没有避讳,将随行的宫人安排在了内殿,故意大声说了些后宫不得干政的言论,还说庄太后在前朝的旁根错节实属不干,一定要夺回朝政上的主权,不能长久被其牵制下去云云。
夜黑人静之时,一个黑影正尾随在后,而那前方而行的小太监面有得色,并没有留意到后面的举动,正待他一转弯,便要进入慈宁宫时,却被一只刚劲有力的大手制住,一把拖到了僻静的树林间。
那人好不容易松开,堵住小桂子嘴巴的手,小桂子被吓得心狂跳不已,正在他准备大声呼叫时,楚逸轩的声音却在黑夜中响起:“桂公公,你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这小桂子为人机警,服侍明轩帝也有一段时日了,当然听得出他的声音,吓得顿时三魂不见了七魄,不过他马上冷静了下来道:“皇上吉祥,小桂子给你请安了。”
“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呢。”月光下楚逸轩的脸色阴沉,不怒自威,此时正强压着怒气。
“回皇上,奴才不过是晚上睡不着,所以出来转转,不想扰了皇上的雅兴,奴才真是该死。”那小桂子是越说越冷静,渐渐连自己都相信了。
“哼,好一个狗奴才,既然敢欺君罔上,你可知道死字怎么写,朕可是将你的老底,查得清清楚楚呢,富贵荣华和你这条贱命,你选一条吧,如若你执意背叛朕,那么朕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后面的话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小桂子再也不敢面色如常,当先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道。
随后那小桂子不加隐瞒,将报告给太后的事情一一跟楚逸轩说了,“皇上,求您饶奴才这条狗命吧,奴才该说的都说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以后再也不会去太后那儿了,求皇上饶命.!”小桂子不停的求着饶。
“不,你一定要去,如果你不去,太后也会有所怀疑,况且她知道真相,也定然饶不了你,以后你照常禀告就是了,朕想你也是个聪明人,哪些话当说,哪些话不当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楚逸轩适当的提点道。
“谢皇上开恩,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小桂子脸上一喜道。
“你要记住,这东陵国始终是朕的,天下也是朕的,而朕最不喜欢的是两面三刀的人,你可要记住你今日的承诺。”楚逸轩怕这狗奴才反了他,又适时的提醒道。
那黑煞顺手拾起了地上的枯枝,掏出手中的匕首,便将多余的枝节给一一削断道:“桂公公可要记住皇上的教诲,如若不然,他日这树枝便是桂公公的下场。”
见那好端端的树枝,削成了一根长长的树棍,不就是示意人棍吗?这一来可把那小桂子吓得屁滚尿流,满口应是的告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