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入梦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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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泽田纲姬窝在被窝里，吃着刚拆包的薯片，看着前面的山本武拎着祖传刀剑，手起刀落，分分钟削出薄薄的触手片。
乐的泽田纲姬只感叹没有盛满酱醋糖的瓷盘，沾着吃刚好节约原材料。
数不清的触手从窗框处挤了进来，掀起天蓝色的窗帘，肆意的飞舞着攻向山本武。
从四面八方袭来，试图卷起他手中的长剑，每每临近时却被刀锋利落的斩断。
有几只触手狡猾的贴着墙面绕开山本武匍匐前进，正打算缠住泽田纲姬在外晃荡的小脚丫，却先是被泽田纲姬一个抱枕打了回去，又被山本武一刀横切。
“唔...山本...左边...右边...”
“没错，就是那里...山本...”
泽田纲姬一边咔嚓咔嚓的嚼着薯片，一边舔着手指上的残渣指挥道。
晚风吹拂过她的刘海，肆意扬成了一个非主流的角度，但泽田纲姬还是觉得这阵风吹的她神清气爽，简直爽到了骨子里。
虽然里包恩没收了她的游戏机，但是他一定万万没想到今天晚上她就过了把真人游戏的瘾。还不是忍者切水果，而是剑客切触手。
一包薯片很快见底。
山本武的刀术越看越赏心悦目。泽田纲姬不禁想着要不下次在校内搞《花花公子》的活动促销，顺便卖卖鱼腩肉什么的。
就在泽田纲姬摸向另外一包薯片时，不远处几颗圆滚滚的嫩绿小豆丁避开地面上的障碍物，蹦蹦跳跳朝床边滚来。
诶，前方有敌情。
泽田纲姬一挑眉，手腕一转，打算从床上再摸出一个枕头砸目标，刚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里包恩！”泽田纲姬对里包恩的神出鬼没终于习以为常，此刻名字脱口而出，便无下文。
里包恩倒是平静的含了口热茶，缓缓开口说道：“终于过上同居生活了吗？九代目会很欣慰的，蠢纲。”
“啥？”泽田纲姬重新审视自己和山本武半夜同处一间房，之前同躺一张床的局面，一股豪迈之情涌上心头。
她拍了拍自己挺起的胸膛，拿出电视剧里革命党人的气魄，正色道：“我相信山本同志怀有一颗赤子之心，是万万不会走上搞基邪途的。他同里包恩你这种成天搞些歪门邪道的三寸丁完全不一样，你是不会懂我们高尚的节操的。”
“哦，原来这就是蠢纲你的真实想法。这么一想，山本君真是可怜呢。”里包恩摆弄着不知何时的摄像机，将镜头对准泽田纲姬，“来，傻笑一个吧。”
“我才不要呢！为什么要录影拍照？”
“这可是最后的晚餐了呢。”里包恩意有所指的看向空荡荡的薯片袋，同时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两张照片，“你可要好好珍惜呢。”
泽田纲姬定睛一看。均有些模糊的照片，头一张是摇摇欲坠的钢架，后一张是卡车的方向盘。唯一的共同点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触手重头出镜。
“唔...这是！”
泽田纲姬忽然感觉到脚踝处黏糊糊的一片。
僵硬的低下头，泽田纲姬发现宛如果冻的生物在扑哧声中跳上了她的双膝，贴上了她的胸部。
这不是梦里面的史莱姆吗？
泽田纲姬瞪圆了眼睛。
“啊啊啊！！！”
她还没来得及抓起身旁的可攻击物品，就感觉自己腾飞了起来。
史莱姆紧紧吸附在她身上，而触手缠住了泽田纲姬的脚腕和肩部，带着她一头撞上天花板。
“纲姬!”
山本武猛然回首，却无法从触手的攻击中脱身。
“唔...”
这一撞可不轻，泽田纲姬在冲击力后一阵头晕眼花。
史莱姆像剥蛋壳一样开始剥下泽田纲姬身上的衣服，解开她的发辫，露出洁白如羊脂的身体。
然后它们伸出软绵绵的小触手，舔舐着泽田纲姬的肌肤，宛如吃鸡蛋。
泽田纲姬难受的拧起眉头。
精神模糊间，她听见了一个朦胧的声音。
“kufufufu...还是忍不住吞噬火焰了吗？这些愚蠢而贪婪的生物。”
泽田纲姬明显的感受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一些莫名的记忆片段填补了空缺的部分。
巨大的玻璃仓里，年幼的女孩像仓鼠一样蜷缩在角落。
一大群身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外面，端着格式设备，指着女孩低声交谈着。
“火焰的数量逐渐稳定了...彭格列血统...”
“载体媒介...仍然有缺陷...还有那个最适合的配体...”
下一个片段。年龄稍大一些的男孩将手掌贴在玻璃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望着她。
女孩呆呆的看着男孩。接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活像只笨鸭子。
她一次又一次的绊倒，才终于来到男孩的面前。
男孩露出嘲讽的笑容看着她，下一秒却因为女孩将幼嫩的手掌贴在玻璃上而微愣了一会儿。
他开口道：“呐，你...”
泽田纲姬还未听清，便感觉自己被轻盈柔软的东西罩住，落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没事吧，纲姬。”
泽田纲姬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山本武眉毛拧在了一起。他注视着泽田纲姬，眼神格外认真。
泽田纲姬不适应的拱了拱，将围在身上的毛毯再度往上扯了下。之前扒上来了的史莱姆几乎剥光了她的衣服，就连内衣的扣子也已经解开，肩带松松垮垮的滑落肩头。
即便她平时不太在意这些，但在此刻还是难免有些尴尬，全然拿不出平时看小黄本的豪情壮志。
幸好现在处于刻不容缓的时刻，泽田纲姬不但没有时间延续尴尬，甚至还没有时间系好肩带。
“嗯，我没事...山本。这到底是什么？”
山本武松开托住泽田纲姬腰肢的手，重新竖起冷芒凛冽的刀剑。
最后一根触手，比先前出现的都要粗壮许多，半透明的皮肤上立着充血的倒刺，宛如吸足鲜血的荆棘。
“马上要结束了，纲姬。”
山本武揉了揉泽田纲姬的头顶，然后挥刀劈向了猛地弹过来的触手。
虽然观摩了一场看似精彩的打斗戏，但说句实话一晚的混斗除了黑眼圈外，什么也没有给泽田纲姬留下。
就连散落一地的碎片也忽然灰飞烟灭，没有丝毫存在的痕迹。
泽田纲姬刚想问山本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里包恩就先她一步跳到了山本武面前。
“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效果还是不错嘛。”
“哈哈，多亏了小婴儿你的建议。”
泽田纲姬看着面前在她眼中充斥郎情妾意的画面，完全不给她把十万个为什么问出口的机会，气的差点一口咬破绒毯。
她连下滑的肩带也懒得顾及了，一个箭步蹿到两人视线的交汇处，对着山本武眉梢一挑，生气的瞪大了眼睛。
“山本，我有权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嗯...”
泽田纲姬并没有等来答案，她话音刚落，山本武便一头栽在了她的身上。
“唔...山本你怎么又这样！好重！”
泽田纲姬拽了半天都没把山本武从自己身上拽下去，一旁的里包恩还幸灾乐祸的继续举着摄像机摄影留念。
于是，泽田纲姬只好保持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顶着山本武的体重睡了一整晚，第二天顺利收获了一只睡麻了的胳膊。但可能是山本武体温过高的缘故，泽田纲姬意外的没有着凉。
山本武倒是起的很早，一脸神清气爽，一连吃了好几碗饭，完全不像熬过夜的感觉，与旁边面色憔悴的泽田纲姬形成鲜明对面。
泽田纲姬捉着筷子，几次想要从山本武碗里抢菜，伺机报复。抬筷时反而给了对面的里包恩可乘之机，自己的抢菜阴谋还未实现，碗却空了一大半。
“纲姬，要吃吗？”
注意到泽田纲姬举着筷子僵在半空中的举动，山本武夹着玉子烧塞进了泽田纲姬的嘴里。
“唔...”坏人没做成，反而被同情的泽田纲姬心情更加郁闷。
山本武又夹了一个。
“不要擅自把你吃过的东西喂进我嘴里啊！我说过多少遍了，山本！而且你都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自己吃好自己的行吗？”泽田纲姬怒摔筷子，起身去厨房里拿出了里包恩要求她每日必做的菜肴。
由于心情过于烦躁，泽田纲姬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更自发的领悟了碧洋琪毒料理的精髓。不但将食材在菜板上碎尸万段碎成粉末，更是将醋盐如暴雨般挥洒。
等到端出来时，她才注意到陶瓷锅里的汤料早已糊成一团，汤面上荡漾着不详的浮色。
“来，里包恩大人，请好好享用吧...”
泽田纲姬刚一转头，却发现里包恩的位子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贴着里包恩名字的布偶娃娃。
泽田纲姬瞪着布偶娃娃看了好几秒秒，这才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山本武身上。
“唔...山本你要吃吗？”泽田纲姬有些犹豫的看着这个待报复对象。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山本武竟然果断的答应了。
“好啊。”
他直接盛满了一碗正咕哝冒泡的味噌汤。
“我、我才不要你的同情呢。今早的我明明是标配坏人。”泽田纲姬一脸凶恶的夺过山本武手中的碗，“不许吃，山本。”
“哈哈，纲姬你不要害羞。我很想尝尝你的手艺呢。”
“会吃坏肚子的！”
“哪有这么容易就吃坏肚子的。”
山本武干脆的抓住泽田纲姬的手腕，将她手中的汤一饮而尽。
“嗯...”山本武嗓音变得有些沙哑，“再来一碗吗？”
“都说了，不要吃。”泽田纲姬愕然的睁大眼睛，紧接着垂下眉梢，“唔...就算山本你说这样的谎话来骗我，我也不会原谅你！除非你肯把真相告诉我！”
说罢，泽田纲姬摆出一副冷战的架势，扭过头将桌上的碗筷端向厨房。
“你要洗碗吗，纲姬？我来帮你吧。”
“不要！”
泽田纲姬从来没有觉得山本武如今天这般难缠。真是糟糕透了。
快要出门的时候，山本武突然抓住泽田纲姬的手臂。
“纲姬，今天待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唔...我知道了。”
泽田纲姬仍然不明白山本武为何会如此紧张，但她隐约预感到今天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和昨晚的触手怪一样奇怪的事情。
来到学校后，泽田纲姬意外的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张字条。
旁边的位置空落落的，狱寺隼人没有来上学。
他在纸条上留言说自己根据里包恩留下来的资料，找到突破点，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最后警告泽田纲姬不要在他离开的时间里轻举妄动。
泽田纲姬放下纸条，拿出手机给笹川了平发了条短信。
由于山本武形影相随的监视行为，泽田纲姬也没有办法直接去高层找笹川了平。
自从笹川京子失踪以后，黑川花的情绪就很糟糕。她一直自责自己那天因为社团活动没有办法陪笹川京子回去，才给了绑架犯可乘之机。
这种焦躁带来的后果就是她看泽田纲姬越来越不顺眼，就连泽田纲姬因为睡眠不足而歪在桌子上这件事都要拿着说半天。力图将她的坐姿、站姿通通纠正为标准形式。
虽然泽田纲姬苦不堪言，但为了安抚黑川花的情绪，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了半天数落。
直到下午上体育课时，泽田纲姬也未接到笹川了平的回信。
即便体育课男女要分开上，还要去更衣室换衣服。但碍于同山本武的约定，泽田纲姬只好等到更衣室没有人后才进去，而山本武守在门口还及时阻止异变。
泽田纲姬刚刚脱下校服，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就响了起来。
“kufufufu...泽田同学，真是可怜的幸运。昨晚是山本同学救的你吧。”
泽田纲姬深吸一口气，‘砰’的关上柜门，用折叠的衣服遮挡住前胸。
“这里是女更衣室，老师。”她瞪大了眼睛，“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偷到萌妹们的内衣。”
“嗯，是这样吗？”六道骸饶有兴味的勾起嘴角，“泽田同学就这么想让老师拿走你的内衣吗？”
“哈？我才没有呢...”
“不能实现泽田同学的愿望，老师也很遗憾呢。老师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呢。”
泽田纲姬挑起了眉毛，想出声辩护。
“如果你要叫出声，让山本君进来的话。我的确也没办法阻止你。但是这样就不能知道秘密了哦。”六道骸若有所指的瞄了眼紧闭的门扉，“山本同学最不愿意让你涉足的秘密哦。”
泽田纲姬因愤怒而颤抖的双肩停止了抖动，她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依旧咬牙切齿的问道：“什么秘密？”
“从一开始泽田同学能够感受到吧，自己和山本同学奇怪的羁绊。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梦也是潜意识的一种呢。你在梦里看见了什么呢，泽田同学？”
在六道骸的语言刺激下，泽田纲姬的瞳孔猛然紧缩。
她看见了山本武，年幼的山本武。
他以另一个名字呼唤着她。
而梦里的那个地方像是...一间仓库。
和自己隐约有些相似的面庞，淹没在血泊里，毫无动弹。
泽田纲姬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撞到了铁柜。
“纲姬？”听到响声的山本武疑惑的喊了声泽田纲姬的名字。
“没、没什么，不小心撞到头了。”泽田纲姬捂着发痛的额角，连忙拨高声音。
“山本同学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恰好救了泽田同学呢。还总是瞒着泽田同学你做很多让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泽田纲姬狐疑的看向六道骸。
“kufufufu...在泽田同学不知道的情况下，可是有许多人都找老师我开了额外的家长会呢。”六道骸微眯着异色瞳，似乎在回忆起了什么，“就算有多么厌恶品行恶劣的家长，但作为合格的教师还是要予以疑问一些回复呢。”
“如果想要找到笹川京子，光是打开仓库可不行哦。”
“为什么？”
六道骸并没有直接回答泽田纲姬的问题，而是将话锋一转：“泽田同学，你删掉了我发给你的短信吧。”
似乎被泽田纲姬心虚的表情取悦了，六道骸用上了更加愉快的腔调。
“真是可惜呢，如果泽田同学当时看了短信，说不定失踪的笹川同学今天就能回来呢。”
“你说什么！”泽田纲姬猛地瞪大了眼睛。
“哎呀哎呀，真是激动呢。之前我不是说过吗？所谓精神术士就是利用特殊的脑电波和特定目标连接，拥有能进入他人梦境的能力。”六道骸意味深长的顿了顿，“你想去吗？有笹川京子和其他女孩所在的梦境世界？”
六道骸两指一弹。一张薄薄的纸片出现在了指缝间，他把纸片递给泽田纲姬。
“对泽田同学来说这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呢，因为你已经被打上了标记呢。所以昨晚才会有史莱姆和触手之类的跑出来找你呢。”
泽田纲姬刚刚接过正打算看时，凌厉的刀风一袭而过。
“kufufufu...自诩保护者的家伙出现了呢。”六道骸轻巧的避开第一波攻击，按住了泽田纲姬的肩头。
门扉轰然洞开，山本武用泽田纲姬从未见过的冰冷眼神冷冷的望着六道骸。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入梦前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