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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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上的座位坐满后，录制大厅的灯光突然变成了暖色调。伴着英雄联盟的游戏BGM，王牌计划的“教练观察团”成员们从通道口走了出来，全场氛围都被点燃，选手们纷纷起立鼓掌——这次倒不是配合节目组，而是走在最前面两个人的确很有分量。
为首的是KM前任教练苍狗，最早曾在Mars、SG执教，执教风格以严苛强硬著称。后来转会到LPL垫底的KM战队，带领全队突破历史成绩，一路冲进世界赛，最后甚至打进了四强，是被整个LPL认可实力的教练。
走在他后面的，是CAI退役选手时约，当年的赛区第一辅助。在CAI做了四年队长，四年核心指挥，被称为最会用脑子玩游戏的人，带领CAI拿到过MSI季中邀请赛冠军，在S赛也拿到过亚军。
以苍狗和时约为中心，后面走出来的几个数据分析师和心理咨询师分别站在他们身边，简单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时约是退役选手，本就不善言辞，象征性地给站在上面的选手鼓了个劲，就把话筒交给了身边的苍狗。
“节目开始之前，我们教练组成员已经看过你们所有人的资料。昨天的极限单排，我们也有观察你们每个人的rank情况。”
苍狗面无表情地看向台上众人，嗓音略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让人倍感压力的强势，“老实说，我对你们并不抱期望。”
“你们有些人是主播，有些人是非职业个人玩家，大部分来自LPL各个战队的……二队。”
苍狗着重强调了二队两个字，“也许，你们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会有种我游戏打得不错的错觉。但实际上，你们什么都不是。”
台上鸦雀无声，就连最后一丝交头接耳的动静都没了。
陆熙微微皱眉。他是早就听说过苍狗的风格，但也没想到一上来话就说这么直接。
“排位和职业比赛是两个世界，LDL和LPL也是两个世界。不要以为你们是什么韩服第一，又或者在LDL赛场上能掌控雷电，在LPL就能打出同样的效果。那些低端局和LPL的赛场根本不能混作一谈。而三个月之后，这档节目竟然要从你们这些人里选出一支所谓的王牌战队，妄图去和LPL战队相抗衡……你们觉得有可能吗？”
见台上的年轻人们脸色涨红，显然有些不服输的样子，苍狗顿了顿，冷冷地补充，“不必和我提经验机遇这些额外因素，你们之所以还没出现在LPL的舞台上，只有一个原因——你们技不如人。”
苍狗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扎进陆熙的心坎里，几乎把他的心戳出了十来个血淋淋的窟窿。
在这群人里找到实力顶尖的队友重回LPL，真的只是他的妄想吗？
“你没事吧？”
察觉出陆熙的不对劲，杜淮凑近看了他一眼。
陆熙摇头，“没事。”
他握着拳伸到背后，捶了捶有些酸痛的后腰，“就是站得有点久。”
“苍教练……你别搞他们心态了。”
眼见着大厅内的氛围降至冰点，一直在苍狗身边瑟瑟发抖的时约终于忍不住出声，虽然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没办法，一听到苍狗说话，他就好像回到了从前打职业被魔鬼教练支配的日子……
苍狗扫视了一眼，知道自己的效果已经达成，再开口时已经转了话锋，“不过很幸运，你们遇到了我，遇到了我身边的教练组。也许你们和LPL选手间有鸿沟，那这三个月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你们填平它。三个月之后，我们要见到一支能搅动LPL风云的队伍，而不是一个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的经验宝宝。”
说着，他终于露出了今天头一个笑容，“我喜欢打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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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狗的“训话”显然很有节目效果，也令编导们非常满意。所以这个环节一次性通过后就无缝衔接正式进入了第二轮晋级赛。
苍狗领着其他分析师在节目组布置的观察席落座，而留在台上的时约拿起麦克风，宣布第二轮晋级赛的赛制。“接下来你们将有30分钟的时间自由组队……”
与此同时，大屏幕上跳出了相应规则。
——自由组队
——5V5 PK
——失败方整组淘汰
陆熙快速提炼出了关键信息。当视线落在“整组淘汰”四个字上时，他心里一咯噔，右眼皮隐约跳了起来。
一场5V5的PK就决定去留，甚至比昨天的极限单排更不稳定更残酷。而整组淘汰也让每个人对队友的选择变成了重中之重。
“熙哥，我们一起！”
搞清楚规则的第一时间，夏可可就抓住了身边的头号大腿。
陆熙往夏可可身后看了一眼，面上的迟疑一闪而过，下一刻就爽快地点了头，也拉上了小千和云开。
这个关头，谁都想和实力强的人组队。而看起来实力不错经验丰富的几个人，就成了大部分人争夺的对象。
比如登顶过韩服的ADC选手Ring，比如曾在ZOT一队打过首发的辅助选手南枫，比如退役刚复出的明星打野乔石飞……
当然，陆熙也不例外。
座位上的人纷纷动了起来，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小声商议，然后向着自己心仪的队友走过去。
来找陆熙的人也不少，但陆熙这边已经只缺一个上单的位置，而且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他转过身，刚要找人，却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陆熙？”
头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陆熙抬头，对上一张略显倨傲的脸。
来人居高临下地垂眼看他，大概是因为眼睛的棱角太明显，使他眉目间锋芒毕露，再加上那点骨子里生出的自傲，更衬得面相有些凶戾。
人型大灰狼……
夏可可缩了缩肩。
“我是Fly，组队吗？”
大灰狼言简意赅地向陆熙发出组队邀请。
Fly，乔石飞。
其实不用自我介绍，陆熙也认识他。Fly这个ID，在LPL的打野位置一度也是风云人物。三年前，他是CAI的首发打野，和时约一起拿下了MSI季中邀请赛的冠军，而那一年他才刚刚17岁。人人都说他是LPL新生代打野的排面，谁想到一年后，他就因为手伤选择了退役。而等他好不容易养好伤再复出，状态似乎就大不如前了。
在CAI打不上首发，被放在替补席养“老”，他的处境也有些尴尬。但再怎么状态不佳，Fly和一群缺乏经验的新人比依旧绰绰有余，在昨天的极限单排里，他仍然排到了前五名。
想来他也是对自己的现状意难平，才选择来这档节目碰运气……
出于对前辈的尊重，陆熙连忙站了起来，“飞神。”
乔石飞对这个称呼不太感冒，不耐地重复了一遍，“组队吗？”
陆熙说，“我们队……已经有打野了。”
乔石飞顺着陆熙的视线看向云开，怀疑地皱眉，“你确定？”
视线在云开的队服和名牌上打了个转，又在夏可可和小千身上停留了一会，乔石飞毫不客气地得出结论，“辅助如果和你磨合过，可以留下。打野换成我，我比他强。”
陆熙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下意识看向云开。
用乔石飞取代云开……
众目睽睽之下，云开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然而乔石飞说的是事实，他根本无力反驳，所以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既不平又自卑却毫无底气羞于启齿的复杂情绪。
这也是陆熙17岁前不懂，17岁后却始终无法摆脱的情绪……
陆熙从云开身上收回视线，没有再迟疑，“飞神……很抱歉，我们已经组好队了。”
这显然是乔石飞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沉了脸，“陆熙，你该明白，我们来这是为了挑选最强的队友，组成最强的战队，不是为了陪兄弟玩过家家。”
乔石飞并不缺队友，这个大厅里想和他组队的人太多了。但他却秉持着要赢就要选最强队友的理念，径直跑下来给陆熙抛橄榄枝，没想到陆熙竟然因为一个资质平平的队友拒绝了他。
陆熙和乔石飞都是众人心中的首选组队目标，所以乔石飞刚走下来找他时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见两人似乎产生了争执，不少人说话的音量都低了几分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边的组队动向。
“五个最强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最强的战队。”
杜淮也在乔石飞过来的时候留心听了几耳朵，听到乔石飞那番言论不由挑了挑眉，越过面前的人走到陆熙身边，搭着他的肩笑，“游戏而已嘛，还有比输赢更重要的东西。”
乔石飞气笑了，“这不是游戏，是职业比赛。对职业选手来说，还有什么比输赢更重要？”
他看了一眼杜淮腰间的姓名条，嘲讽，“哦，原来是主播。”
随即，他转向沉默不语的陆熙，冷笑了一声，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你还真是变了。”
陆熙笑容淡了淡，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他能读懂乔石飞的失望，他相信乔石飞来这里的目的和他一样，他甚至觉得乔石飞是对的。
可他真的变了。
乔石飞最后的表情几乎在明确告诉他——
「你不可能再回到LPL」
「因为你变得优柔寡断拖泥带水」
「你爬不起来了」
察觉到越来越多的视线在打量他，陆熙蓦地松开手，展眉回身。只见乔石飞长腿一迈，跨上了第四排的阶梯，向心中的队友第二人选Ring发出了邀请。
郁攸神色冷淡地低头，恰好看进陆熙黑白分明的眼底。
下一刻，他收回视线，朝乔石飞点头，两人握手撞肩，一拍即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