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牛及]一病息灾》茶深

3、第 3 章

　　雨终于落下来了，及川彻心不在焉地用小勺子挑着粥，有一口没一口心不在焉地咽着，侧耳倾听那楼外被风吹得潇潇作响的雨，洗刷着城市中的楼体墙面簌簌有声。

　　牛岛若利坐在一旁，没开电视机，似乎也不是在看他，只是坐着，等待着什么的感觉。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是初二，或者还是高一，春高的最后一场快到尾声的时候下了雨，把场馆里的学生和观众统统堵在了大门口，无论是赢家还是败者，都有点灰头土脸唉声叹气。

　　他站在离着牛岛若利很远的另一端，等学校的巴士开过来接，那时候似乎他在想，牛岛若利心里会怎么想呢。他会因为这场雨，而让胜利的心情有所减弱吗。虽然也没见他赢了有多高兴就是了。

　　不过是一场雨罢了，那个人，一定内心坚如磐石，毫不会因为什么狗屁小氛围而撩动心弦吧。

　　牛岛若利坐着，突然出声：“下雨了。”

　　“啊，是啊。”及川彻漫不经心地敷衍道，心想别想让我借伞给你，要回去就快回去吧。

　　牛岛若利停了一下，突然放缓了语调，说：“上一次说这句话，已经是几年前了。”

　　及川彻愣了一下，说：“呃，是吗？”他完全不记得和牛岛若利有过这样的对话。

　　“在体育馆的门口，这样的。”牛岛若利略显窘迫地补充道。他停了下，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及川彻在体育馆和牛岛若利之间的回忆，大概至今也只剩下悔恨了吧。

　　“哦，这样啊……”及川彻移开目光。

　　他想起来了。在窄窄的通向大门的通道那里。牛岛若利意外地向他搭话，听着外面刷拉拉的雨声还有退场观众的抱怨声，侧头对他说：“下雨了。”

　　他却一个劲儿只想逃离这和牛岛若利共处的逼仄空间，随意地敷衍道：“啊，是啊。”接着大步走到他前面，走到自己的队友身边了。

　　牛岛若利那时候，是不是也想说什么。虽然及川彻在内心一直觉得牛岛若利行事作风就像一个老头子，然而那时候的他，想起来也只不过是一个中学生。

　　这样啊。

　　及川彻说：“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牛岛若利顿了一下，似乎不是很习惯及川彻的主动，他张张嘴，突然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及川彻觉得嗓子像是被火燎了，“你什么意思！”

　　牛岛若利说：“让你不高兴了，抱歉。”

　　及川彻说：“你让我不高兴还少吗？”

　　牛岛若利蹲下来，和他平视，“我并不没有因为之前排球上的任何事情轻视你的意思。”

　　及川彻捂着嗓子，说：“我知道。”

　　“也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向你告白。”

　　他想了下，说：“也许和排球其实也有些关系，如果没有排球，也许我并不会认识你。”

　　而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因为你的排球，也不是因为你输给我的悔恨的目光，而是你和队友爽朗地笑着，一路小跑的身姿。

　　及川彻红着眼睛说：“我知道。”

　　牛岛若利与之相关的记忆，统统和那悔恨的，不可挽回的回忆缠在一起，他对他红着眼，满心思想着的只有赢过他，复仇，将他踩在脚下。他似乎在恨着牛岛若利，又似乎在恨着自己。

　　可是也许牛岛若利只是想和他对谈一下刚才下的那场雨。

　　那密密麻麻的纠缠着如荆棘的回忆连锁，也是时候斩断了。

　　整座城市飘摇在雨声中，他们在没开灯的房间，彼此注视着，注视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