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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同类人 ...

  •   周二下午五点半,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正连律师事务所楼下,狂按喇叭。

      徐染接听了拨打进来的电话,竟然是樊雾。

      “徐染,我现在在你们事务所楼下,下来,我请去吃饭。”

      徐染黑线:“我今天有事。”

      楼下的奔驰继续狂按喇叭,几个愤怒的群众探出头去谩骂,车主不为所动,继续按喇叭。
      徐染也听见了喇叭声,想打死樊雾的心都有了,“你有病啊!你别按喇叭了!”

      樊雾在电话里势在必得地,“你不下来,我就按到你下来为止。”

      小谭已经把头探出窗子外,看见了那辆车,“小染,又是约你的?这次换人了啊?”
      徐染:“是个神经病,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楼下的喇叭声还没有停止,徐染给樊雾拨了个电话,气愤地喊:“你再按喇叭,我就往下泼水了!”

      “没事,正好我想洗车。不要让我等太久啊美女,收拾好东西就赶紧下来了。”

      徐染忍无可忍,“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了!”

      “没事,叫上你男友一起,我不介意。”

      徐染:“……”见过奇葩的,没见过这么奇葩的。

      楼下,另外一辆汽车也开了回来,是事务所的老周和季寒北外出回来了。老周停下车,把车窗摇下来,伸头出去看,“谁啊这是?”

      樊雾看着对面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人,嘴角勾起,兴趣盎然。夕阳还没有消失,阳光打在车窗上,他缓缓地戴上墨镜,遮住自己的眼睛。

      樊雾在电话里催促徐染:“快下来,去吃饭,叫上你男友。我有事情想咨询,关于儿童虐待。”
      儿童虐待?徐染狐疑地又朝窗外望了几眼,看见季寒北也回来了,要不要去?老周去停车了,季寒北下了车,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着四楼的徐染,她拿了包,坐电梯下楼。

      樊雾终于停止了按喇叭的行为,他把身子探出窗外,摆出等待的姿势。

      徐染出来了,她绕过黑色的奔驰,走到季寒北的旁边,“他叫我们去吃饭,说有事想咨询,关于儿童虐待。”

      季寒北走到奔驰的旁边,皱眉看着樊雾。樊雾挥了挥手,“嗨,上车,去吃饭,我有事情想咨询。”

      季寒北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拉开后座的车门,和徐染一起坐了进去。

      汽车上了高架桥,拐到一个商业广场,樊雾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打量着坐在后面的男人,呵,他喜欢有挑战的事情。车子加速,一个漂亮的拐弯后,汽车开进了停车场。

      樊雾下了车,“上三楼的餐厅,我订好座了。”

      点好了单,樊雾开门见山地进入主题,“我今天是真的有事情想咨询,我有个表侄子叫铭铭,是我表姐现任丈夫和前妻生的孩子,像我这么有爱心的人,跟小孩的关系很容易亲近。我发现铭铭有时候很害怕他爸爸于海川,于海川这个人,在我看来很虚伪。他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人缘好,认识他的人都说他人不错,但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他心里有些变态,悄悄弄了一个宠物收留所,有人会把一些流浪猫、流浪狗送到他的宠物收留所。别人以为他有爱心,好心收留小猫小狗,可实际上呢,他对那些收养的猫狗十分残忍。他会暗地里给猫狗打一点点麻醉,又不是全麻,然后一颗一颗地拔掉宠物的牙齿,或者用鞭子抽打收养的宠物,虐待这些宠物,直至宠物死亡。他的宠物收留所,每个星期都会死一批宠物,如果有人问起,他就说是有人收养了猫狗,实际上它们的尸体早就被于海川丢了或者埋了。我感觉铭铭就像这些可怜的宠物,被于海川实行了长期的虐待。现在铭铭越来越呆滞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特意想咨询你们,毕竟你们是专业人士。”

      季寒北:“你能找个机会,把铭铭单独带出来吗?”

      樊雾思考了片刻,回答:“这个有点困难,现在铭铭不管去哪,都是被那个王叔看着,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季寒北:“我等你的消息。”

      樊雾哈哈一笑,“把你的电话给我,如果晚上我打你电话,你能随叫随到吗?”

      季寒北:“……”

      徐染惊呆,看看樊雾,再看看季寒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樊雾看上了季寒北?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男朋友的魅丽大啦,可是樊雾你这样当着别人女朋友的面,发出这样的邀请,真的好吗!

      樊雾眯了眯狭长的双眼,噗哧一笑:“你们想哪里去了?我是说,如果晚上我能把铭铭带出来的情况下,季寒北你能随叫随到吧?”

      季寒北回道:“只要你能把铭铭带出来,我可以随叫随到。”

      樊雾满意地点点头。

      后来季寒北又问了于海川的宠物收留所地址、还有现在的家庭住址,樊雾一一告诉了他。
      吃完饭,樊雾开车送他们回去。

      车窗外风景掠过,樊雾看着后视镜,“徐染,我先送你回家?”

      徐染想了想,如果被樊雾知道她住到季寒北家,到底是不太好,就“嗯”了一声。

      到了,徐染和季寒北告别,下了车,樊雾欠扁地问:“要不要我送你上去呀?徐叔叔应该挺高兴看见我。”

      徐染暴力地挥了挥拳头,樊雾耸肩,“好吧,再见。”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季寒北开了口:“你知道我接受了兰娥的委托,所以故意把铭铭的事情告诉我,对吗?”

      樊雾启动了车子,“还是瞒不过你,不过我真的只是顺便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罢了,怎么,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季寒北挑眉,通过后视镜和樊雾对视,语气淡淡地,“你对我似乎很感兴趣。”

      樊雾还是忍不住喷了,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是从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有点诡异。他是对季寒北很感兴趣,但不是那种兴趣……唉,说出来就像个绕口令。

      樊雾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此后,两人就不再说话,樊雾把季寒北送到他住的小区。

      季寒北关上车门,走到车窗边,点头道:“谢谢。”

      樊雾笑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等我的消息。”

      黑色奔驰从视野里离开,季寒北站在原地盯着车身沉思,同一类人吗,显然樊雾的话中有更为深刻的含义。季寒北转身走入小区,还给徐染打了个电话,哄她睡觉。

      过了三天,樊雾口中的很快见面就实现了,铭铭被他带了出来。季寒北和铭铭坐在奔驰的后座上,樊雾在前面开车,季寒北吩咐司机:“去医院。”

      被当成司机,樊雾炸毛了:“你说去医院就去医院啊!什么口气。”

      季寒北并不理他,而是摸了摸铭铭的头发,柔声:“铭铭,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和你说两句话,好不好?”

      铭铭听见“妈妈”这个词,眼睛里似乎有了焦点,他点头。

      电话接通了,兰娥说:“铭铭,我是妈妈,你想妈妈了吗?”

      铭铭小声地回答:“想。”

      “铭铭乖,妈妈也想你了。这个叔叔是妈妈的朋友,你别害怕,跟着叔叔,听叔叔的话知道吗?叔叔和妈妈一样,都想保护你,叔叔问你什么,你就全部告诉他,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妈。”

      挂了电话,季寒北给铭铭出了两个脑经急转弯,一下子就拉近了和这个小孩的距离,樊雾在前头忍不住仔仔细细地去听,然后报出自己的答案,可惜季寒北说回答错误。铭铭想了想,把答案说出来了,樊雾心里就不大舒服了,心想自己的智商连小孩都比不上?

      医院到了,季寒北牵着铭铭的手下车,樊雾跟在一旁,因为两个男人都长得太显眼,惹来无数双好奇又八卦的眼睛频频看过来。

      铭铭进行了一项伤残程度的检查,季寒北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孩子的身体,他的身上的确有一些细小的针孔,如果不仔细看,不会注意到。季寒北不由想起了自己,他小时候,也被父亲进行过长期的虐待。父亲喜欢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背上,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记得这些事情了,直到上一次季小北被陈医生催眠,这一段记忆就重新回来了。

      医生说:“来,小朋友,待会儿如果你感觉到痛的话,就告诉我。”

      铭铭乖乖地点头,他的衣服被医生脱掉了,医生把手指放在有针孔的地方,轻轻地按压,观察着铭铭的反应,从头到尾,铭铭一声不吭。

      医生对季寒北说明情况:“他身上,的确是被细小的针头扎过,而且是很多地方,也有被二次伤害的区域。你看,我这么按压下去,这小孩还一声不吭,可以想象,这小孩都已经有些麻木了,是家庭虐待吗?”显然医生也有些经验了,一检查就猜测到了原因。

      季寒北点头,“是他爸爸对他实施了虐待。医生,麻烦你在出具检验报告的时候,把这些情况全部详细地描述出来。”

      医生叹气:“这也太狠心了,而且他爸爸也很精明,你看这些针孔,都很细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去注意。而且,这小孩的精神看起来也有点问题,或许是被虐待的时间太长了。”

      铭铭一直呆呆地站着,让医生检查,他听见医生这些话,似乎有些听明白了,就抬头看着医生。
      医生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糖果,给铭铭吃,“身上觉得痛的话,要说出来,知道吗?”

      铭铭乖乖地点头。

      季寒北又带铭铭去检查了一下精神智力问题,然后走到医院的一楼,和樊雾汇合。樊雾没耐心等这种检查过程,就没有跟去,自己在楼下等。

      季寒北牵着铭铭的手,走到樊雾面前,“谢谢你带他出来。”

      樊雾:“为了寻求快感,而对孩子实施如此狠毒的行为,这种人,你说是不是特别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

      “我不知道。”

      樊雾笑了:“你一定会赞同我刚才的观点。你看,如果不是因为你接受了兰娥的委托,我把铭铭带出来,或许这件事会一直成为一个秘密,直到十年二十年以后,也可能铭铭根本熬不到那么久,或许某一天,铭铭就被虐待致死。”

      季寒北皱眉,“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

      樊雾无所谓地耸肩:“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他已经很脆弱了,请你仁慈一点。”

      “不是我应该仁慈,而是于海川应该仁慈!可是他那样的人,永远也学不会仁慈!”

      “学不会仁慈就要接受惩罚,我会把他送进监狱。”

      樊雾平息了一下情绪,听到这个答案后,怔住了。眼前这个男人透露出来的自信和从容,让他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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