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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内心煎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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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望着清桐的身影渐渐远去,明日忽而开口道。
一袭淡绿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柳姑娘深夜造访,可有事么?”
“你,还是不相信我么?”柳思朔问道。
“柳姑娘何出此言?”明日不解道。
“清桐他一个不懂武功的孩子,去沙漠之甍,你不觉得太危险了么?”
“原来是此事,我倒是觉得清桐去会比我们去都安全的多,正是因为他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孩子,‘弑鹰教’的人才不会注意他,不是么?”
柳思朔一时哑然,脸微红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没什么,倒是我要感谢柳姑娘的关心,请姑娘相信,在下对姑娘决无半点怀疑。”
柳思朔的脸上又是没来由的一红,“多谢公子信任,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明日点点头,起身将她送至门外,柳思朔却又转身道:“公子,倘若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们的只管开口,我们必不袖手旁观!”
“谢谢姑娘,若有事在下也决不客气。”明日浅笑道。
第二日一早,当正在园中侍弄花草的欧阳飞鹰看见送信而来的清桐时,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鬼见愁看了手中的信,心中复杂不已:到底要不要告诉燕儿真相,虽说赛华佗对女神龙有情,但他毕竟是自己和燕儿的生死至交,倘若将来燕儿知道真相,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长风,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赛华佗怎么突然间又要接伯父伯母回去?他是不是真的有事瞒着我们?”
“燕儿……”
“怎么了?”
“我们还是回四方城看看吧?”
“长风……”燕儿一阵感动:看来长风是真的相信自己了。
望着女神龙眼中的感激之色,鬼见愁一阵愧疚:自己何时变的如此小气了,竟然不顾好友的生死,真是该死!
当司马长风一行人走在回四方城的路上时,红枫公子已从看守在沙漠之甍入口处的神月教教徒那里得知了他们的行踪。
听到消息后,红枫公子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半晌却忽然笑道:“没想到司马长风的良知最终还是战胜了他的嫉妒心!也好,这样这出戏才更精彩,只怕将来他会发现,听凭良心做事也未必就是好事啊!赛华佗,既然你叹与佳人无缘,我又何妨为你再创机遇,你可要把握住了,莫要辜负我的苦心啊!”
然而见到鬼见愁的欧阳明日眼中的担忧之色却又加深一重。
“家父家母我自会派人去接,又何劳两位亲自送回?”
“赛华佗,你可还当我们是朋友?”女神龙眼中流露出的真切的担心让两个男人的心都是轻轻一颤。
“司马夫人何出此言?”虽说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明日却依然不肯亲手毁了她归隐的梦。
“你不必再隐瞒了。”鬼见愁开口道,“上次我出甍就已发现事有蹊跷,江凌殇和刘思怕必有一方来者不善。”
明日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又有些淡淡的感动:“司马兄慧眼如炬。既如此,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沙漠之甍中只剩下丁雪莲和小豆芽,此刻他们正在一起包馅饼等着司马长风和女神龙,全然不知危险正一步步靠近。
江凌殇缓缓地走在这一片人间仙境上,心内暗叹:如此景色,如此位置果然是归隐的好地方,你们还真是会找地方!只是再安全的地方也会有危险,你们又怎可如此大意地只留下不会武功的妇孺小孩在此?真的是连老天也帮我么?
当明日发觉丁雪莲和小豆芽仍留在沙漠之甍时,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司马长风和女神龙得知真相后更是眉头紧锁,而此刻他们也正在赶会沙漠之甍的途中。
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当他们赶到时,丁雪莲已经倒在地上,小豆芽正哭的昏天黑地,还好白衣人未曾走远,鬼见愁连忙跟了上去。
追到一处崖边,那人忽然停住身形,转过身来。
“是你!”司马长风惊道:“果然是江湖多险,人心难测,我差点将你当作凌风,你却原来是个小人!”
“小人?!”江凌绱笑道:“难道令弟弄月公子也能算上是个君子吗?”
“凌风他虽不是君子,却也是个真小人,总强过你这个伪君子!”
“伪君子好歹也算上是半个君子了吧!倒是正经的君子我不想做,我还偏是喜欢做伪君子!”
“少废话,你杀了岳母,今日我决不饶你!”
“哎!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杀你岳母,我只不过轻轻地拍了拍她,没想到她老人家年老体衰竟然晕了过去,倘若你们够快的话,想必有不死不救的赛华佗在,你岳母定无大碍的,只是现在让女神龙一人带着她去见赛华佗,你放心么?”
“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接招!”司马长风挥动龙魂径直劈了上去,却不知怎的莫名有股引力生生将刀锋吸了过去,鬼见愁一看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追到了解甲崖边,这解甲崖地质奇特,他和燕儿每每经过这里,手中的龙魂凤血都会不听使唤的被吸过去,因而他们才将此处命名为解甲崖,此刻刀锋失准,鬼见愁急中生智便顺手抛了龙魂,以掌代刀劈向江凌殇。
江凌殇仍以扇代器接下掌刀,司马长风暗惊:原来那日在春风得意宫他竟是故意隐藏实力的,以他的这身修为决不会被姜伯逼的狼狈不堪。
然而红枫公子额间却已见汗,心道:“这鬼见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失了龙魂尚如此难对付,不知龙魂凤血合并该是怎样的威力呢!”
心中虽想,手中却不敢怠慢,饶是如此,还是有好几次险些伤在鬼见愁的一双肉掌上,拆了几十招,江凌殇下风愈显,当下心内大急,一扬手,撒出一片红雨,司马长风厕身避了过去,却见江凌殇已然向后跃去,掌风一劲,江凌殇顿时挨了一掌,脚下却不敢停留,司马长风担心丁雪莲伤势,也就不再追赶。
女 神龙却已带着丁雪莲赶到四方城,欧阳明日见状连忙施救,倒也无甚大碍,只是伤动气血,日后明日需得每两日运功施针一次。
赛华佗心中惊奇:这红枫公子却是出招极怪啊!丁雪莲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和用处,他又何必甘冒重伤的危险亲手伤她,又留下活口,且伤人的手法又与女神龙当日受到的黑衣人袭击有几分相象,想到这,明日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
欧阳飞鹰却是隐隐猜到些什么,当下找到明日,赛华佗却径自把玩着手中的几片红枫。
“明日。”
“哦。爹,您怎么来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是红枫公子打向鬼见愁的暗器,这红枫公子闻名天下也正是因为这几枚红枫了。”明日想起了江湖上关于红枫公子的传闻。
传闻红枫公子一手暗器精妙绝伦,其中以精铁铸造的血色红枫更负盛名,红枫公子的雅号也正是由此而来。传说死于红枫的人面色安详,微带笑意,洒落其身上的红枫沾着死者的鲜血更显诡异却凄美无比,仿佛是迎接灵魂的妖异之火。
欧阳飞鹰微微蹙眉道:“此次红枫公子袭击雪莲的事你怎么看?”
“红枫公子这一招确实怪异至极,我本以为他会假借鬼件愁和女神龙之手除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的人,看来是我的那封信改变了他的计划。”
欧阳飞鹰微微沉吟,突然问道:“明日,你可还记得燕儿遭黑衣人袭击之事?”
“记得,当时那黑衣人也只是伤了燕儿,令她不得运功,今日红枫公子出手与当日的黑衣人倒是有几分相似啊!”
“那日的黑衣人便是我!”
虽说当日已经有所怀疑,但此刻听到欧阳飞鹰亲口承认,明日还是微微有些惊愕。
“你知道当日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明日怔怔地望着他并不答话,于是欧阳飞鹰接道:“我是在为你创造与女神龙接近的机会。”
明日心中一怔,脱口问道:“莫非红枫公子是……”
“你还我义父命来!”门外一声娇喝,明日立马听出是柳枝的声音。
门外,柳枝正用剑指着鬼见愁,杏目圆瞪,怒不可竭。
“这位姑娘,你误会了,我连你义父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杀他?”
“我义父叫姜成。”
“原来是姜伯!”
“这下你还要狡辩吗?那日是我亲眼看你将姜伯打成重伤的。”
“什么?长风,你和姜伯交过手吗?”上官燕奇怪道。
“燕儿,这是一个误会,事情我呆会再和你说。”
“误会?!我义父就是因为被你打成重伤才会命丧江凌殇的手中,你居然敢说这是误会,鬼见愁,拿命来!”
“当”的一声,一柄青色长剑横空截住了柳枝的剑。
“小姐,”柳枝惊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要替姜伯报仇,你别拦着我。”
“我们的仇人不是他,”柳思朔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司马长风。
“小姐,”柳枝还想分辨些什么,却被赛华佗打断,“倘若你现在杀了他,姜伯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不会瞑目。”
“你说什么?”
“姜伯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四方城,而你现在杀了他,四方城只会更加危险,你让姜伯如何安心?”
柳枝皓齿轻咬,踌躇了好一会,终于抬头道:“好,我就听你一次,但,”剑锋一指,”我决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待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定要与你作个了结。”说罢便含泪转身走了。
柳思朔朝明日微微一笑,连忙跟了上去。
女神龙却是疑惑的望着司马长风:这次出甍才发现,长风好像一直有事瞒着自己。
“司马兄,可否进来一叙?在下有事相商。”明日想起刚才欧阳飞鹰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燕儿,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就来。”
女神龙点点头,心中却更加疑惑,为什么这次出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明日是在刻意回避自己吗?
“爹,您也先回去休息吧!”
“嗯,你……你们好好谈谈。”
“对不起。”明日忽然说道。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一月之约,明日怕是无法遵守了。”
“当初是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竟然不顾朋友之义只图一己之利,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司马兄如此胸怀,赛华佗佩服,能有司马兄这样的朋友是我的福气。只是……”
“只是什么?”
“司马兄对红枫公子今日的举措有何看法?”
“我有些看不透,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看不透也罢,我想提醒司马兄的是:请司马兄放下曾经的过往,相信眼前人。”
司马长风向赛华佗望去,却只是看见一泓深不见底的眸子,清亮如水,淡淡蹙起的眉峰却在不经意间暴露了他的愁绪。
“那我又如何知晓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别人尚不可知,但是有两个人你一定要相信。”
“谁?”
“司马夫人和在下。”明日毫不退缩的看着那道扫过的目光,镇定自然的答道,仿佛这就是最合理,最自然的事情了。
“好,”片刻之后,司马长风答道:“我相信。”
明日轻轻舒展了眉头,笑着目送转身离去的鬼见愁,不料他又忽而转身问道:“你对她的感情还是没变,对么?”
明日一怔,司马长风却并没有等他回答,径自走了,他不需要回答,答案已经在那一眼中表露无遗。
一声轻的几不可闻的叹息幽幽的消散在风中
多情总被无情恼,相思何似相见苦?一腔愁肠,百种情思,曲中填溢的是什么样的苦楚,天边的弦月钩起的又是怎样的悲伤?
萧瑟的身影就那样独立风中,等待的是怎样的红颜?相思只剩苦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