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含嫣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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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很快南宫府里的热闹气氛连楚飞虹都感受到了。“馨儿，这两天外面好像很热闹啊。”
“是啊，大小姐要成亲了，时间又很急，所以大家都很忙呢。”
“小烟要成亲？和谁啊？”楚飞虹听到这个消息就愣住了，这才几天啊，难道是念修远脑子开窍了？
馨儿高兴地说：“您这几日都病着，肯定不知道啦。要娶我们家小姐的就是鸿运阁的岳先生啊。”
“什么？是他？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他。”鸿运阁创建一百多年来，岳舒泽都未曾娶过亲，怎么偏偏会在三两日内决定娶南宫小烟？一定是她听错了。
“馨儿没开玩笑啊。楚姑娘，您不知道吧，昨儿个太后娘娘赐婚的懿旨就到家里了。赐岳先生为安平侯，与我家大小姐成亲。钦天监都选好日子了，三月初七完婚。今儿都三月初一了。所以府上的人忙成一团呢。”
太后赐婚？按南宫老夫人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也是从鸿运阁出来的人，不会平白给岳舒泽赐婚，所以……这婚事可能是岳舒泽自己求的？为什么老板会忽然想娶南宫小烟？楚飞虹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完全不够用。
“馨儿，帮我拿件干净的衣服，我要出去。”
“可是……”
楚飞虹有些疑惑，忽然想起自己带的衣服还都是冬装这会已经算是暮春了，自己那衣裳只怕怎么穿都不合适吧……现在南宫家上下都忙着婚礼的事情她也不好多作打搅，这该如何是好？“是不是没有我能穿得出去的衣服？馨儿，不然你借一套衣服给我穿吧，我保证不会弄坏的。”
“不是的，楚姑娘您误会了。老夫人早就安排裁缝给您做了几套春衫，馨儿已经都洗好了。只是您这才刚醒过来，万一出门去着了凉，再病个几天，馨儿担待不起啊！”
“没关系的。你去帮我拿衣服吧。昨晚唐太医来诊脉的时候说了，我已经好全了。你放心吧，没事的，我没那么虚弱。”楚飞虹耐着性子对馨儿解释。
馨儿心想：要是没那么弱怎么会三天两头晕倒？别骗她了行不行？她就是个小丫鬟而已……
楚飞虹见馨儿久久不动，自己掀开被子蹬着鞋，下床开始找衣服穿。馨儿哪里拗得过她，只好打开柜子拿出那几套新做的衣服给她挑。柜子一打开楚飞虹愣了愣，这……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南宫老夫人喜欢给她做白色的衣裙，虽然说镶个金边也是蛮华丽大气的。楚飞虹叹了口气，拿出了里面唯一一套红底白纱的套裙换上。楚飞虹就是觉得红色的衣裙穿起来才像自己没有原因。在她还是广宁卫家大小姐卫琳琅的时候就有这种习惯。
馨儿也觉得楚飞虹穿红色是最好看的，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虽然桃花多是粉色，鲜少见得红色。
楚飞虹刚打开门就见门外站着的唐少钦。
“怎么？病刚好就急着出门去？”
【七十八】
“我……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楚飞虹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若是在初见面时，只怕楚飞虹可不会对唐太医有这么软的语气，还要在背后送个鬼脸给他。
唐少钦只说：“我看看你的脉象如何？”楚飞虹闻言，乖乖伸出手让唐少钦把脉。“去吧。没什么毛病了。”
“嗯。”楚飞虹点点头，喊馨儿带路跟她一起出去。
“楚姑娘，您这是要去哪？”
“带我到你们家未来姑爷那去。”
到了岳舒泽住的客房外，楚飞虹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转身，如此来来往往两三回她才鼓起勇气走进去敲了敲门。“老板，我是飞虹，你在吗？”
想起广宁卫家满门被杀以后，她被抓到苍鹫庄的事，楚飞虹对岳舒泽就生出了另一种感情。不仅仅事以前的孺慕之情，倾慕之情，更多的是感激感谢。即使现在岳舒泽不见得相信她、信任她，她也是幸运的。至少在这六七年的光阴里，他救了她，教她各种知识，让她不至于无所事事成为一个仰人鼻息生活的人。
“进来坐。”岳舒泽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坐在厅里喝水，那风华依旧，如被月光润泽过一般。
楚飞虹看着他，缓缓地坐在一旁的矮凳上。
“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到处跑？”岳舒泽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她的面前问。
“我好得差不多了。老板，我听他们说……您要娶南宫小烟？”楚飞虹说话直来直去惯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是。”岳舒泽的语气坚定。
“可是您明知道……”楚飞虹听他这语气，不知为什么眼里就氤氲起了一层水雾，“如果姻缘线不成的话，您会被反噬的！”
“我知道我会被反噬。一年之内，鸿运阁只怕要由你和翩虹顶着了。”岳舒泽说得很平静，仿佛是一个垂死之人交代遗言一般。
“既然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楚飞虹不明白也不理解，人不是应该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吗？当年她在苍鹫庄即使冒着被杀的风险也要逃出来获取一丝生的希望，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会被反噬还要娶南宫小烟？“您就那么喜欢南宫小烟吗？”
岳舒泽摇摇头说：“你不明白。”
楚飞虹当然不明白，在她看来，岳舒泽对南宫小烟和他对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没有特别的恨也没有特别的爱，却冒着被反噬的痛苦也要娶南宫小烟。她怎么能明白？“您不说我当然不明白。说实话，我不觉得您……有那么爱她。”
事实上，岳舒泽也确实没那么喜欢南宫小烟。可他一想到她是红娘，一千年前那个俏皮可爱，拼命努力，揽下所有罪责的红娘，他便无法看着她嫁给别人。为她被姻缘线反噬又如何，当年红娘可是为了他，被剔了仙骨投入凡间转世轮回的。这一世，红娘就可以历劫升仙了。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你可知，我创建这鸿运阁，只为寻一个人？现在我寻到了，自然是要娶她的。我会被姻缘线反噬，往后的一两年里鸿运阁还需靠着你，你多带带小烟。”
【七十九】
楚飞虹没想到岳舒泽竟然把以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所以，她以后也要牵红线么？”
“是。”岳舒泽点头称是，“若是我被反噬，鸿运阁就你一个人，小烟终归是要主持鸿运阁的事务的，你多带带她。翩虹还小，让她打打杂干点粗活就可以了。”
在岳舒泽的话里，楚飞虹总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这些事情她忽然都失了兴趣，直说：“您不用现在交代啊。您只是被反噬，又不是见不到我了，何必这么早说这些？”
岳舒泽听她这么说，笑了笑，温润如玉，他听得出来她在害怕。即使最近他对她有些不信任、不关心，她依旧信任他，关心他，担心他。这几日他想了想，飞虹确实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需要对自己撒谎或者做什么不利于鸿运阁的事。她一直都很好，很让他放心。
“也好，这些日子你就专心养着，别回京又晕倒了。到时候唐太医估计没空这么日日夜夜照顾你了。”岳舒泽喝着水，看了看楚飞虹，又看了看门外万里无云的天空。
“唐太医确实对我很好。”但楚飞虹从来都只是将唐少钦当作一个值得敬佩的师长、值得信任的兄长一般，未作他想。她从来只对岳舒泽一个人存过不一样的心思，只可惜他却从未正视过她的心意，还要把她往他人身上推。
岳舒泽见楚飞虹说到这里神色便黯然了，说：“我原以为当年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六年都没病过，却是集中到这个时候一次病了一个多月。这几日你便好好将养着，万事都不用操心。若是觉得闷了，在洛阳城里玩一玩也好，毕竟难得来一次洛阳。我成亲以后我们就回京城去，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
楚飞虹越发觉得岳舒泽像是要把自己和唐太医凑在一起一般，赶忙告退，不想再听下去了。
岳舒泽见楚飞虹飞也似的“逃离”了他的房间，又不经意地想起了红娘。当年在天庭里，红娘也经常这样，稍稍发现他想说些她不愿意听的话，便寻个借口溜掉。想到这里岳舒泽不禁微笑叹息。她这个样子，让他怎么放心把鸿运阁放在她的手上？
他还记得，六年前，他是准备出门买口酒喝，却碰见了躲在后门角落里的她。说起来，原本他是没有半夜喝酒的习惯的。那天夜里他本是睡着了，却梦见红娘被剔仙骨的场景，忽然惊醒了。找了红娘一百多年，还是没找到她，他心里烦闷，这才出门准备买口酒喝。
出门的时候，他看见了她。她就那样蜷缩成一团躲在鸿运阁后门墙角的地方躲雪。那一天的雪特别大，她就那样可怜兮兮地安静地躲在角落里。刚开始他没发现她流了那么多血，只是觉得这孩子可怜就抱回鸿运阁了。没想到他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地上一层一层的血，地面上暗红的血已经干了，却还有鲜红的血液覆盖在上面。
如果那一天，他不是忽然被梦惊醒想出门买口酒喝，第二天他看到的她只怕就不是个活人了，也不可能成为如今鲜亮活泼的一个漂亮姑娘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含嫣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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