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钱空间》盈卿

6、脑补是病真得治

　　像是嫌场面还不够混乱似的，门口传来了陆河的声音：“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听见你们吵吵嚷嚷的，要造反不成！”

　　陆河上早朝回来了！

　　二夫人一个激灵，连忙整理自己的衣饰，就算她再愤怒，也绝对不能让自己以这种姿态出现在陆河面前，这不但关乎到她的名誉，更关乎到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碧翠也反应过来，快速地为她打理起妆容来，好在这活她都做了多年，非常得心应手。

　　待陆河带着下人们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二夫人已经回恢复成了如往常般妆容华贵的样子，就连脸上几块青紫痕迹，都让丫头们用脂粉遮掩了。

　　陆河一进来就被屋里的场景惊了下，抬头看二夫人的时候，只觉今日她脸上的妆容格外厚重，就连脸色也有些僵硬，倒也不曾多想，他现在的所有情绪都被房里的混乱带走了，惊怒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要拆了这屋子不成！”

　　丫鬟婆子们被他的怒火吓得下意识地跪了一地。

　　二夫人心里还是有些惊慌的，但她毕竟是把持了陆府好几年的当家夫人，三两下就把心头情绪压下来，扯着有些疼痛的嘴角冷声道：“拆屋子？呵，老爷倒是瞧得起我。”

　　陆河脸色更加难看，二夫人平日里虽然交横跋扈得很，但面上的行为还是很看得过去的，不至于好端端地砸屋子，那么……

　　“你们都出去！”陆河忽而朝着周围的下人们斥道。

　　跟着他进来的下人们连忙退了出去，二夫人朝着碧翠使了个眼色，碧翠暗自点头，带着丫头婆子们也出去了。

　　正房屋子里只剩下陆河与二夫人两人。

　　陆河终于忍不住急切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不还好好的？”

　　“怎么回事？你还知道问我怎么回事？”二夫人心中的怒气汹涌上来，这些日子陆河纳姨娘的事情本就给了她不小的刺激，昨晚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自己那么不堪的一面全让那群下人们瞧见了，就连自己珍藏多年的嫁妆宝贝和那些藏得紧密的信……

　　想到那些藏在枕头底下的信件，二夫人更是内心惊惧，那里面的东西要是让人知道了，她恐怕……

　　悄悄瞟了陆河一眼，二夫人勉力压下狂跳的心。

　　她话说一半，陆河被她弄得都有些头皮发跳，见她突然沉默不说话了，想想自己自从纳了张姨娘就没怎么与她好好说过话，不免也有些心虚，便上前从背后拥住她，如同十年前他第一次对着她表明心迹那样，放轻语气抚慰道：“月娘，你别生气，是我语气太急了。”

　　陆河突然的柔情让心中正惊惧交加的二夫人整个人一颤，那声多年没再听到过的昵称也在一瞬间打破了二夫人面上撑起来的所有坚强，要说女人就是这么个感性的物种，在他那声轻喊下，二夫人心头的思绪便乱了，想起当年陆河一朝高中，正是书生意气英俊风流，她一眼便瞧中了他，更是不管他已有妻子，央着哥哥嫁给了他……

　　当年他们也曾恩爱缠绵羡煞旁人过，只是随着时间的变迁这份感情慢慢淡化在这偌大的后宅中，直至再也找不见当初的感觉。

　　二夫人迷茫着眼睛，几乎就陷入了当年的回忆。好在她瞄到被打开的衣橱，霎然从回忆中醒来，不过经过刚刚的乱入，她的心情倒是冷静多了，也有心情和陆河好好说事情了：“昨夜府里进贼了。”

　　“什么？”陆河一惊，连忙将她放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说怎么屋里变成这样……那咱们金银财物呢？还有上次刘大人给我的那箱金子……”

　　他说完连忙去找地上的暗格，却发现机关早就被破开，里头的整一箱金子都失去踪影。

　　二夫人就站在那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见他只顾金银，根本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受伤，心头不免扬起一阵悲凉。

　　“别找了，那贼子阴得很，这屋里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别说你的那箱金子，就连我的嫁妆地契房契，甚至日常戴的首饰都没给留下！”二夫人半是愤怒半是悲哀道。

　　“全、全没了？”陆河一愣，心下转过万般思绪，不由急切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不早些告诉我？那些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报官了没？不只是何等宵小贼子，竟敢到我陆府来行窃，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要是抓到了，我定——”

　　“老爷！”二夫人连忙打断他的话。要是交给官府来查，他们这府里的人定会被喊去问话，就算自己碍于侍郎夫人的身份没人敢来问，但那些奴才下人们的嘴……万一自己当时的狼狈样子被宣扬出去，那还得了？她的里子面子都要给丢光了！就连陆河都不会再好好待她！毕竟女人的名节可是比天大的事情。

　　自己当时的场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二夫人对这点无比执着，但说出来劝解陆河的话却是另一番说法；“官府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德行老爷可比我清楚多了，都是些干吃饭不办事儿的货色，要让他们接了案子，抓不抓得到人不说，恐怕咱们陆府都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这么多年了可没见哪家府里被偷了东西却连贼的面儿都没见着的，咱们陆府可不能做了这第一家。”

　　陆河神色微敛，还在思考，二夫人却眼神一转，朱唇微扬，又道：“看这响动，恐怕昨夜府里就咱们正房屋里失窃了，老爷您可得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咱们陆府虽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但也算不得渊源深厚的大户，说难听点，和咱们家差不多条件的人家在京城可多着呢，人家其他府里不偷，光进咱陆府，还专往正房来……要知道，我这屋里除了些首饰地契，可就只有您那箱金子了……”

　　二夫人意有所指的话一下子把陆河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官的人没有哪个是干净的，陆河身为礼部侍郎占着礼部这个肥差平日里更是有不少人盯着，他还真不敢保证这箱金子到底有没有人惦记着……看来刘大人那忙，还真是帮不得了。

　　陆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其实这么些年下来，他也的确贪墨了不少东西，不过都藏在书房的暗室里，只刘大人这箱金子他还在犹豫，所以便先放在二夫人的房里，却没想到就这么个小小的举动，还让人给抓住了。

　　二夫人眼见着陆河朝着自己指的那条路越想越远，终于稍微放下心来，只要陆河不往官府报，不把事情往她身上牵引，那些东西丢就丢了吧，反正金银首饰以后还会有，地契房契也可以补办，就是那些书信……二夫人暗暗咬了咬牙，硬是不让自己再想。

　　陆河越想越深，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心头更是一阵恐慌，别说报官，这要是真的有人想借此机会抓他的小辫子，恐怕他这次处理不好还得给搭进去，这可怎么得了。

　　他连忙转身嘱咐二夫人：“府里被盗的事情给我牢牢把住门，哪个下人要是敢嘴碎，直接处理了，你最近也低调着些，我们怕是被人给盯上了。”

　　二夫人心里有些庆幸陆河的心思被移开，但看他这副紧张的样子又不由担心是不是真的出了些事，心中暗想要不要去找自己的哥哥打探点消息，面上却是点点头应道：“我自然知道，元儿茹儿我也会吩咐着，老爷且放心。”

　　陆河稍稍安心，二夫人性子不怎么样，但当家还是很有一套，对于她掌控后宅的能力他很是信任。

　　陆河急匆匆地离开了。

　　二夫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把碧翠喊进来：“碧翠，你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也是我在这府里唯一信任的人，昨夜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什么人都不信，就想从你嘴里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平静，话语也温和，但碧翠身为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她此刻心情并不太好，拿捏了话语，斟酌道：“奴婢也是今早起来服侍夫人的时候才发现……”

　　她娓娓道来，虽然说得简单，但却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了明白，又小心地将当时在场的下人们的反应如实说来，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在这次事件里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二夫人一边听，心里却愈加疑惑。

　　虽然一开始她看到自己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是被人非礼了感到有点慌张，但缓过神来，作为女人的她自己却是知道自己下面没什么不对的，只是面上看起来凄惨了些……

　　那贼人竟然能偷空整个屋子而不被人所察觉，想来也是个做惯了偷活的，但对方既然偷了东西又何必这样陷害自己呢？二夫人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更不明白对方将自己的信件也带走算什么意思。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也必须到此为止了。

　　二夫人招招手，碧翠恭敬地凑到她身边，她便在碧翠耳畔吩咐了几句。

　　碧翠瞪大了眼，心里一阵胆战心惊，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小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