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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七章 ...

  •   第六十七章

      来到此地,叶珩也陆陆续续地认识了些江湖人士,但能让对方豁出性命帮他一把的,他还真不确定了。武功、胆识、机敏独具一身的,更是少的不能再少。皇家之子流落在外,此事过于机密,决不能大肆宣扬。请知根知底的人帮忙才能减少风险。

      卧龙真人的危险性他没有细说。只是凭借他与“叶秋晚”双双差点重伤不治来侧面烘托,如果西门吹雪真的答应了,希望他不要轻敌。

      一个修习邪术,一个钻研剑道。考虑到逃跑的难度和可操作性,叶珩附赠了两个精心调制的特级烟雾弹,可以短暂拖延一下,争取时间。

      陆小凤取出笔墨,提笔写下几字:“哎,小神医是料定我不会拒绝了。”

      “不,她应当是无路可走了。”所以才不得不请陆小凤相助。

      花满楼的表情不是往日一派云淡风轻的浅笑吟吟,一丝凝重浮现在脸上。自失去消息后,他日日忧愁在心,如今收到了“她”的来信,本该雀跃,未料到来的是求助信……花满楼松气不过一刻,才放下的心现下又提了起来。

      陆小凤将叶珩的纸条折起:“想那么多做什么,等我们到了就明白了。”

      花满楼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我记得,她应该有告诉你离麻烦远一点。”

      “是吗?我不记得她有写过这句话。”陆小凤卷起纸条放在了烛火之上,吹了一口黑色的灰烬。

      陆小凤光明正大的毁灭证据,花满楼对此仅是无奈一笑。陆小凤若是要找“麻烦”,就从不会让“麻烦”失约。只是,要对不住“叶秋晚”的拳拳好意了。

      一厢,陆小凤和花满楼即刻动身去寻西门吹雪;另一厢,展昭和白玉堂则遇到了难题。

      一个让他们俩都十分头疼的难题!

      白玉堂和展昭的和平共处是建立在有共同敌人的基础下。有时候,有了同仇敌忾的人也不一定能和睦相处。当然,主要是白玉堂单方面的挑衅,展昭一向是处处忍让。可再好脾气的人也是有脾气的。展昭一昧的忍让恰恰助长了白玉堂的气焰。他俩意见不合并非罕见,如今的不善的情形已然展昭焦头烂额,白玉堂偏偏又在某些事上与他分歧甚大。

      展昭说叶珩与叶秋晚被人所救,安好。他白玉堂非要立即前去探望。

      展昭说此乃涂善放出的假消息,不可中计。他白玉堂誓死也要闯一闯,顺便取涂善的狗头,为小叶子报重伤之仇。

      展昭说消息传来涂善府上有一个陌生道士来往,看样子不简单,稍加分析,意识到莫约是令叶珩“叶秋晚”吃了大亏的人,白玉堂气极,脚下生风说什么也要给叶珩报仇……

      在江宁婆婆和展昭的劝阻下,白玉堂总算承认不是报仇的好时机。

      白玉堂生性桀骜,极重感情,乃性情中人,盛怒之下不免被冲昏头脑,哪怕他明明知晓通透的道理。

      这么三五天一闹,展昭终于严厉一次,头一次与白玉堂唇枪舌剑好不激烈。江宁婆婆大约着也是看他们烦了,伴了几十年的捆龙索一出,缠住二人手腕,好好训了两个年轻人一顿。

      捆龙索刀剑不入,即使拿烈火烤也不断。连日来心情欠佳的二位,烦心事再添上一桩,心情可谓差到了极点!

      不日,四鼠传来了消息,涂善大张旗鼓地出城了。

      展昭同白玉堂捆在了一起,倒是没法子一人去一人留守。此次涂善像是真的找到了敏姑娘和皇子,一路谨慎非常,似是极为忌惮他们跟踪。白玉堂当即断言,一定是他寻到了敏姑娘的藏身之所,他们必须即刻追上,否则出了万一,后悔就晚了。

      展昭沉思片刻,在白玉堂焦急的眼神中点点头。

      涂善的确是发现了敏姑的踪影,但抓他们的不是涂善,而是季高。

      季高是个不逊于公孙策的人物,比起品行高洁如青竹般风雅的公孙先生,季高更荤素不忌,更无底线。真正的季高已经跟随涂善的大军而去,府内的不过一易了容的替身。

      季高是个易容高手,这鲜少人知晓。

      抓两个区区妇孺,何须用上涂善,一个季高足以。他身边带上了许些江湖好手,只要身边没有展昭之流的高手护着,何须畏惧?

      至于涂善,自然是严密按照季高的制定的计策,探查、搜寻、提防……一件不落的将戏演好,等着猎物上钩。

      等展昭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他们早已落入季高的圈套。镇定地看着围上来的杂兵,展昭淡淡一笑:“涂将军未免太看得起展某了。”

      涂善冷冷一瞥,末了勾唇讽笑,冷嘲热讽道:“朝中无人不称赞御猫,本将军还以为展护卫有多大能耐,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引君入瓮的计策看不透。”

      “引君入瓮?涂将军说笑了。既然你我同朝为官,为圣上分忧,理应相互照应才是,何故如此呢?”展昭从容地接话。在重重包围之下,他仍然是胸有成竹,不骄不躁地淡定风姿——偏偏涂地善就是厌恶他这一点。

      涂善本生得高大威武,国字脸,粗眉大眼,一脸络腮胡,有着一般男儿难以拥有的霸气,单从相貌上有股英雄气概。偏生他眉目间横生的戾气生生破坏了这份与生俱来气质,转而变得凶恶,叫人又怕又厌。

      “呵呵,本将军不知,展大人还生了一副巧舌如簧的嘴!本将军且问你,你为何跟踪到此?”

      展昭目光澄清,面不改色道:“听闻涂将军有敏姑娘和皇子的消息。”他直言不讳,涂善粗眉一挑,不善地盯着两人:“展大人消息灵通,本将佩服。只是季先生已先行一步,现下只怕是接到两位重犯。”眼见高傲的白玉堂变了脸色,涂善畅快地大笑。

      展昭拽住捆龙索,暗中阻止快要按捺不住、迫不及待想要杀了涂善的白玉堂。

      “将军,‘重犯’二字是否太过武断,案情的真相包大人仍在查……”

      “哼,你不用多费口舌。本将军有先斩后奏之权,抓到犯人自会秉公办理。”

      展昭动了气,凝声道:“但愿将军如实‘秉公办理’……”

      两人言语交锋,白玉堂逐渐不耐烦,他冷哼一声,英气的眉宇下,杀人的眼刀几近凝成了实质,一刀一刀地往涂善身上剐:“展昭你在墨迹什么!与这狗官说这么有个屁用!难不成你还企图求他放过你?!先说好,五爷我可不做贪生怕死的小人!”

      “涂善,你的死期到了!小叶子和叶珩的仇,五爷今日就要报了!”

      白玉堂一撂狠话,涂善反而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白玉堂,想必你等今日等了许久了吧……可惜,杀叶珩之人并非本将军……”他一顿,颇为玩味地扫过怒火冲天的白玉堂和故作淡定的展昭。“真人,不必吊着他们的胃口了,现身吧。”

      话落,人群之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道袍,竖着发髻,神情悲悯,仿佛真的是一位慈悲为怀的大善人。卧龙真人每前行一步,周围的人自动让路,对他不是一般的忌惮。

      白玉堂暗自心惊,不由防备。他瞧了展昭一眼,见他对道士的出现一样意外,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哈哈哈哈……”

      涂善的开怀令白玉堂看到特别碍眼,就连展昭都皱起了眉。

      涂善笑够了,缓缓开口道:“展大人,白义士,叶珩不是死在我手里,着实遗憾。卧龙真人乃季先生请的高人,他本事如何,二位不妨亲自领教。”

      听涂善的言语……他是不准备出手了……?

      展昭清明的黑眸不变,望向卧龙真人。

      “展昭……白玉堂……久仰大名……”话是对他们说的,却不拿正眼瞧人,显然是不把南侠与锦毛鼠放在眼里。

      白玉堂撇头讥诮:“小爷倒是没听过你的名号,你叫什么?卧虫真人?猫儿,你听清没?居然有人喜欢睡虫子!”

      展昭忍不住勾唇,转头温和地对白玉堂道:“白兄,天下之大,江湖豪杰,能人异士之多难以估计,我等没听过,实属正常。”

      白玉堂嚣张道:“反正五爷可不认识喜欢睡虫子的丑八怪!”

      卧龙真人的气量比涂善大得多,他不咸不淡地说:“锦毛鼠果然伶牙俐齿,领教了。”他补上一句:“和之前死在我手上的姓叶的小子有几分相似。”

      白玉堂怒极反笑,长剑在手挽了个剑花,剑尖直冲道貌岸然的道士的面门:“你……”刚吐出半字,展昭一手按住他的手臂,莫轻举妄动。

      “涂将军,既然敏姑娘与皇子已在大人手里,展某奉劝大人三思而后行……”

      “本官该做什么如何行事,岂容你来置喙!倒是你……哈哈哈,如今我抓了你的命门,展昭,你不得不投鼠忌器。如今,是我胜你一筹!”

      多说无益。涂善势要死不回头,展昭不再多言,转而低声对白玉堂道:“白兄,能让叶兄吃了大亏的人不可小觑。你我不要硬碰硬,保命要紧,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机会。”

      白玉堂:“啰嗦!”

      他语气依旧算不上好,展昭却只他是答应了。

      风吹草动,发黄的杂草被突如其来的疾风吹弯了腰。白玉堂举剑先动,轻功点地,瞬间来到卧龙真人的身前,锋利透着寒光的剑尖刺向他的脖颈,卧龙真人矮身一躲,腹下,展昭的剑随即到来。拂尘轻拂,轻松地避开。当两人一前一后一同挥向卧龙真人的背心和前胸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他俩的剑停仅仅留在一寸之外,居然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展昭与白玉堂心头大震,不约而同的收回剑,足尖一转身影后退。

      白玉堂道:“这妖道是什么来头?”

      展昭回道:“无法近身。怪不得叶兄和叶姑娘吃了大亏。”

      …………

      若是叶珩在此,定是要解释一两句:不,让我吃大亏的是大蛇。虽然它已经被我剥皮抽筋了。

      卧龙真人的真身被他的术法结成了一道屏障。若要破开这道屏障,必然少不得神兵利器。

      叶珩的身前铺满了竹简古书,他捧起那本柳叶琴所说,卧龙真人修习的邪法与旁门的功夫做比较。

      在《问侠》之中,若说旁的门派能称得上玄幻武侠,那问水算是偏向修真、修道一脉了……无论是与别派相对的气海设定,还是别的,毫不隐晦的像玩家透露着。论坛上,曾有自称内部人员的人透露,问水的设计是游戏公司的下一作品《问仙》的试验门派。《问仙》将把视角投向修真大陆。这个说法当时认可的人寥寥无几,从哪个方面来讲都说不通。大部分人只当是在吹牛逼。

      但,无论如何“问水”门派的设定偏向修真的设定是没什么好说的。

      问水弟子谷歌天资聪颖,可是再聪明也不会在短短几日之内,修习卧龙真人的功法从而超越他打败他。

      他的弱点在哪儿呢……

      学海无涯。

      叶珩即将再次投入书海中时,一只肥肥胖胖的白鸽飞进了洞府。石洞门外,柳叶琴轻轻出声:“妹妹,信鸽回来了,许是传回了消息。”

      叶珩应了一声自地上爬起,拍怕膝盖裙子上的灰尘,抓起鸽子拆了腿上的信条。

      一眼扫过,得到了陆小凤的肯定答复,省了找别人的功夫。

      柳叶琴睹见他脸色不像是高兴,不禁担忧问道:“妹妹的朋友……婉拒了?”

      叶珩摇头:“他应下了。”

      “这是好事啊。”

      “是好事。只是这个朋友生性散漫,平时喜爱冒险,更爱找麻烦。这桩麻烦事送到他面前,恐怕他是不会将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八成会去凑‘热闹’。”

      柳叶琴眉头轻蹙:“这该如何是好呢?师……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妹妹的朋友怕是要吃苦头。”

      叶珩有点后悔……现在该主意也晚了。他喂了游戏出品的鸟食,摸了摸它洁白无瑕的羽毛:“我再写封信。再劳烦你一次。”白鸽歪歪头,蹭蹭叶珩的手心。

      当天,陆小凤收到了叶珩的回信。

      他从花满楼的肩上取下纸条,展开:

      陆小凤我告诉你,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字迹缭乱,一股子威胁在里面。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指腹下不是往日的触感,而是光滑的皮肤。哦,对了。他为了请西门吹雪,有被他削掉了胡须。

      小神医呀小神医,这次为你赔本赔大大喽!

      陆小凤站在中间,左右两旁是当世的江湖俊秀西门吹雪和花满楼。

      轻扫了眼纸条,花满楼轻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看透,陆小凤。”

      陆小凤忽然想起叶秋晚以前说过的一句话,笑问:“花满楼,你猜,如果我写下‘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她会不会气得跳脚。”

      花满楼眼眸含笑:“你不妨一试。若你在这件事上丢了命,我会为你收尸的。”叶秋晚曾用那句话堵过人,她不像一般人,对“死”一字极为忌讳,反而经常拿来调侃,冒出几句令人啼笑皆非的玩笑话。

      二人呵呵笑过。忽然,陆小凤道:“小神医未曾言明卧龙真人的所在,我们上哪儿去找?”

      花满楼道:“或许,还得麻烦展昭。”

      陆小凤正待点头,沉默了一路的西门吹雪突然出声:“展昭?南侠展昭?”

      陆小凤:“呵,应当没有第二个南侠又叫展昭的。”

      西门吹雪抿起了薄唇,镇静的面容,一双清冷的双眸有微弱的战意闪动。

      所谓棋逢对手。有一决高下的想法是最正常不过了。

      陆小凤这边探听起了展昭的下落。至于在深山老林里的叶珩在写完信后,被柳叶琴的一句话弄得有些焦躁。她说:比起陆小凤,更要担心西门吹雪。

      他的意思是,希望西门吹雪能暂时助展昭他们一臂之力,一旦遭遇到了卧龙真人已他高超的剑法抵挡一会儿,然后走为上。柳叶琴提醒他,如果西门吹雪非要拼了高低呢?

      西门吹雪会吗?

      请他帮忙实属无奈之举,叶珩对剑神不熟悉,无从推断他的行事。

      柳叶琴见他眉间紧锁的样子不由后悔,徒增愁绪罢了。

      光是后悔着急是没用的。叶珩思索一番,再次问柳叶琴关于功法的事情,包括他们早先修炼的。

      柳叶琴:“师父最厉害的地方,便是笼罩全身的一层薄铠,他的肉身早就金刚不坏,非神兵利刃难以毁坏,添上这层薄铠……要如何破开,我也不得而知。”

      叶珩沉思:“是全身上下所有地方吗?”

      柳叶琴沉吟:“应当不会错。”

      叶珩托腮:“我再去看看那本功法。”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深更半夜。肃穆的晚风瑟瑟作响,婆娑的树影仿佛鬼魅的枯手,偷袭夜晚的行人。

      作为累赘的捆龙索没想到在紧要关头居然救了他一命。白玉堂在心理唏嘘。他不假思索地将这份人情记在了江宁婆婆的头上,全然忘记了危急关头扯他绳子保他一命的展昭。

      两人已是万分谨慎,仍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白兄你没事吧?”

      “先顾好你自己吧,臭猫……咳咳……!”

      “……”

      “……咳咳,不过一点内伤,五爷好得很。”

      “白兄还是莫要逞强了。”白玉堂的伤势比他略重。展昭自取出叶珩之前所赠的伤药递给白玉堂。白玉堂知道里面只剩下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他向来不喜欠人情,何况是展昭的人情。他手一推:“你自个留着吧!”

      “白兄……”展昭苦笑,心说现在不是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却听他们藏身的大树背后有稀疏的声响。他使了个眼色,白玉堂领会,持剑防备。

      来人似是个不会武功的青年男子,脚步节奏、声响和呼吸声不见隐藏。灯笼的火光在深邃的夜里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视野饱含了前方一小片。男子提着灯笼,手臂伸长往前绕了一圈,灯火微弱的繁密的草丛。

      “奇怪,我好像听到了有人说话。”男子喃喃自语,察觉到无人,他转身离去。此处土地松软,碎石颇多。男子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仰头向后摔去。倒下的地方恰好是个斜坡,于是,男子又滚下斜坡,滚了三圈才停下,巧合的滚到了白玉堂的脚边。

      白玉堂和展昭一时无言。

      他们十分意外,竟会以这种方式暴露。放在平时,白玉堂早就笑出声了。现在……他笑不出来。泛着泠泠寒光的剑横在男子的脖子上,白玉堂压低声音:“你是什么人?”

      男子被粗暴的招呼招待的一愣,稳定心神,镇定道:“小生任道安,家住十里外的白云村。兄台受伤了?”

      剑贴近了。

      “侠士莫误会。小生是一名大夫,对血腥味有些敏感。”

      “深更半夜的,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任道安哑言。他们一起在这里,这两位仁兄明明比他更鬼鬼祟祟。

      “这……这是我的私事。”

      白玉堂冷喝:“说!”

      “白兄,他应当是个路过的普通人。”

      白玉堂打量了一会儿任道安,收回剑:“臭猫,你倒会装好人。”

      威胁性命的宝剑离去,任道安顺势站起来,冲二人施礼:“在下夜中赶路,路过此地,听见动静过来一看,冲撞了二位,对不住了。”

      展昭抱剑道:“兄台言重了。是我俩惊扰到公子才是。”

      任道安道:“误会一场,兄台不必挂心。更深露重,我本不该继续叨扰两位,只是在下急着找人,因此想问一问二位:可曾见过一名女子抱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婴孩?”

      展昭:“不曾见过。”

      “那……可见过一群士兵?”

      “不曾。”

      任道安失望地低头:“打扰两位了。”

      展昭道:“这里不是军营,更不是边疆,哪里会有士兵随意走动。兄台可是要找军营里的人?”

      “不是,我……”

      “展昭,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把他抓起来拷问……”

      任道安霎时一惊,不是为了要抓他拷问的白衣人,而是与他交谈的青年男子竟然是展昭?

      任道安迟疑问:“你是包青天包大人身边的展昭?”

      “正是。”

      “我……我能信你吗?”

      “公子但说无妨。”

      事态往好的一面发展,看起来用不着严刑逼供了。白玉堂轻哼,坐在石头上,等着奸诈狡猾的臭猫耍老鼠。呸,什么老鼠!

      任道安将昨日的事缓缓道出。多日前,他遇见了狼狈的宋莲姑娘和她的孩子。当时孩子正在发高热,宋姑娘自己也病了。他发善心,将他们接往村里照顾。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日子。昨日清晨,他家中突然闯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他指挥着将宋莲母子绑住带走。他从山上采草药回来,正好碰见他们抓人。他势单力薄,便躲了起来,一路跟着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展昭问:“你为何不报官?”

      任道安苦笑:“抓人的就是官。”显然,他是怕官官相护,自己搭进去不要紧,重要的是宋姑娘无人可救了。

      光天化日,穿着官服为非作歹!展昭动怒,对涂善此人的为人更了解了。

      “涂将军真乃朝中第一‘光明磊落’的真汉子!”白玉堂抱剑靠在树桩上,挑眉道。

      “这位兄台是……?”

      “白玉堂。”

      “白侠士。”

      “诶,任兄不用客气,显得生分。你救了阿敏,我该好好谢你才对。”

      任道安不明所以,望向展昭。

      展昭不赞同的瞥向白玉堂:“白兄。”

      “救你这猫儿规矩多!”

      哎……展昭索性不理会了,他温言询问任道安:“任大夫记得他们大致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任道安一个普通的大夫,纵然天天爬山涉水采药,但也跑不过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今天一早他就跟丢了。现今只能大概指一个方向。

      “往西南方,如果他们没变的话。”

      “西南……”白玉堂,“我记得那里有座横雁山,临崖修了一个院落。”

      展昭问:“知道是谁的名下吗?”

      “之前听闻是一个死了的大财主的。”

      “白兄,你认为呢?”

      白玉堂一笑:“哎,一定是备下天罗地网招呼我们。”

      “值得一探。”

      “用得着你说。”

      “展大人,白侠士,你们这是……”

      展昭微微一笑:“任大夫放心,在下会将宋姑娘带回来。”

      一日后,四鼠、江宁婆婆和通过江宁酒馆联络展昭的陆小凤等三人皆已收到了消息。他们日夜兼程往横雁山赶。赶到时,展昭与白玉堂在悬崖上杀红了眼。

      众人心道他们怎么沉不住气不等他们来呢。下一瞬,他们共同瞧见了被高高吊起的敏姑娘,绳子绑住双手,脚下是万丈深渊,皇子不知去向。

      怪不得了!怪不得他俩不等他们!是他们来得慢了!

      怒火化作熊熊战意。

      悬崖上,血流成河。

      阿敏的手腕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她脸色苍白,低呼一声。

      “阿敏,我马上来救你!”白玉堂一脚踹开挡路的人。

      “五爷,你别管我,赶快去救小宝!”

      “阿敏!”

      “五爷小心!”

      白玉堂发狠,一剑斩断一人的头颅,刚要施展轻功,手腕一紧——展昭无法脱身。

      徐庆回头瞄了一眼,一边挥舞着单刀,一边惊奇道:“哎呀,五弟,你怎么把干娘的捆龙索给套在手上了?!”

      “是啊五弟。怎地展昭一起套上了……”

      你们不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么!

      白玉堂没工夫满足自家哥哥们的好奇心。他双目圆瞪,吼道:“展昭,你别碍着我救阿敏!”

      展昭单手被缚,本就不灵活,偏偏白玉堂又不安生。他能完好无损的对付将他团团围住的几十个江湖高手就不错了,就别要求他“游刃有余”,难为他了。

      流云飞袖卷起一人扔出,霎时压倒了后方的人。花满楼本就耳聪,眼睛治好后,“耳聪目明”占齐了。他抬眼仰视,萧索的天伴着阵阵阴风,吊着的女人嘴唇干裂发白。

      “我去救她。”花满楼一掌击开挡路之人,飞身直上。

      就在这时,一只箭羽带着迅雷疾风之势飞速射出。花满楼刚触及绳索,箭羽袭来,射断了绳子——阿敏掉下了悬崖。

      “啊!”

      “阿敏!!!”

      展昭白玉堂大惊失色,伸手去抓,只撕裂了一块一脚。

      白玉堂大脑一片空白,纵身往下跳。展昭亦然。

      失重的感觉没有持续很久,也许不过短短一瞬,他们跌在了一片柔软之上。

      长风呼啸,崖下的风吹得发丝飞舞。

      他们撑着手臂支起身体,视线所及是月白色的裙裾。

      “多日不见,你俩感情好到要跳崖殉情了吗?展大人,白公子?”

      顿时一怔,不约而同的抬头。巨鹰之上,言笑晏晏的叶珩眯着眼睛。后方,是惊魂未定的阿敏。

      白玉堂大喜道:“小叶子,你回来了!”

      “嗯。”叶珩半蹲着,捧着脸,“你们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他指着那根金黄色的绳子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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