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花言七

19、19 卢雪阳与宋姗姗

　　午后的X大学显得更加沉闷，宋姗姗的死讯在学校传开来，大家的话题都汇聚一堂。

　　包茜茜和公孙策来到学校的时候，卢雪阳正要请假离开X市，当看到包茜茜他们出现时，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了一番。

　　在办公室里，卢雪阳把异常苍白的脸深深地埋在手掌中，直到包茜茜开始提问。

　　包茜茜：“卢雪阳，你认识宋姗姗，你们是什么关系？”

　　卢雪阳眉头紧皱，一听到宋姗姗的名字就表现出厌恶、甚至目露凶光。

　　“如你们所调查到的，她死缠着我，真是恶心死了。”说完，卢雪阳掩口卢胡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

　　听到对方这样评价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包茜茜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继续问：“那么她最后一次出校，是不是你约的她？”

　　“谁会去约那种人？说不定她已经准备去哪个角落等死了。”卢雪阳吼道，随后双拳紧握，房间内可清晰地听到他的粗重的呼吸声。

　　“真是太可笑了……”卢雪阳笑着摇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包茜茜可以断定，卢雪阳已经得知了宋姗姗的情况，至于他的这番表现，难道……

　　“你们发生过关系。”

　　一语点破，卢雪阳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赤红的双目怒瞪包茜茜，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卢雪阳，你已经检查过你的身体了吧？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包茜茜面无表情地问，她已经拿到了主权。

　　卢雪阳全身都在颤抖，见他不打算说话，包茜茜又给了他重重一击：“验尸报告结果，宋姗姗患有艾滋病。”

　　卢雪阳脸色一刹那毫无血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

　　动了动嘴唇，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可能……”

　　“你知道我没有说谎。”包茜茜直视对方，目光中竟带着怜悯。

　　大约沉默了五分钟，卢雪阳绝望地哭了，从无声流泪到嚎啕大哭……

　　待卢雪阳情绪稳定了些，他才交代了所有。

　　回想起认识宋姗姗的场景，正是初春，天气逐渐变暖、新草发芽的时候。就连夜晚的X大学都展现出一幅春色暧昧的景象，各处可见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校园的景区走动。那时候的卢雪阳和夏安安正是情意浓浓的时候。

　　随着教学楼内骤然响起的铃声，卢雪阳到约定的地点等着夏安安。那天夏安安忽然临时有事要赶紧回家，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卢雪阳，但是由于卢雪阳的手机没电，所有没有收到夏安安的电话。

　　大约等了半个钟头，卢雪阳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情侣，有些不耐烦了。

　　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从墙外翻身进来了，卢雪阳看了一下时间，原来是快到宿舍熄灯的时间了。

　　卢雪阳心想正好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于是就起身朝那个踉跄的身影走过。那个人可能是脚崴到了，走路姿势有些怪异，而且接着不远处的光晕，卢雪阳发觉对方是个女孩，一身破旧的高中校服，遇到这样的人，卢雪阳当时的反应就是掉头就走。

　　但是当他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响，卢雪阳回头看到宋姗姗跌倒在地，似乎爬不起来了。他还记得，那时宋姗姗跌坐在路灯下，白炽光打在她的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暗淡无光。

　　卢雪阳伸出，对方依旧在瑟瑟发抖，几乎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你没事吧？”卢雪阳问。

　　宋姗姗摇摇头，卢雪阳见状，蹲下身来问：“你为什么不从校门进来？你有什么难处吗？”

　　宋姗姗像块木头一样不作声，也磨光了卢雪阳的耐心。

　　他道：“算了，既然你那么不想搭理我，我也不烦你，还有顺便提醒你一下，还有五分钟女生宿舍就该熄灯了。”

　　说完卢雪阳就离开了学校，之后他一如往常上学，和夏安安你侬我侬。但是很多时候，卢雪阳总会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某一处盯着自己，这种感觉日益强烈。终于在一次，卢雪阳看到那个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人，如果不是对方身上穿着又土又旧的校服，可能他不会记得对方是谁。

　　之后，卢雪阳总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那个土土的姑娘远远地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好。

　　于是卢雪阳让陈浩出面，让宋姗姗消失在自己眼前，结果陈浩却说对方想见自己一面，如果卢雪阳不依的话，别怪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卢雪阳心想见面也好，把话都说清楚了，对方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不然她早就找机会接近自己了，但是一直以来她都默默地关注着自己，所以应该只是想要一个说出口的机会吧。

　　当时的卢雪阳是这样想的，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太单纯。

　　也就是那次见面，他们发生了关系，但是那确是在卢雪阳被下了药的情况下。

　　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宋姗姗全身赤裸躺在自己身边，感觉自己的理智线断了，他揪起宋姗姗的头发，给了对方几巴掌之后丢给她一张卡，那里有三万块钱，让她永远滚出自己的视线。

　　卢雪阳说完了，他垂着脑袋，失了魂一般。

　　包茜茜问：“你回忆一下，当时你是怎么被下药的？”

　　“她说她给我准备了最喜欢喝的红茶，当然，我一开始也并没有喝。她跟我说，给她十分钟的时间说完她的故事，她以后不会再给我造成困扰。然后我就假装认真地听她说，就是在中途喝下了她给我准备的红茶之后，意识开始模糊，一股脑的想解决生理问题，所以我们发生了关系。”卢雪阳闭着眼回答。

　　公孙策忽然间问道：“你们见面的地方是哪里？”

　　卢雪阳：“XX小区，她的住处。”

　　包茜茜：“她不是住校生么？”

　　卢雪阳：“有关她的事情我不了解。”

　　包茜茜：“你们发生关系之后是不是谈了条件？”

　　卢雪阳：“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当然是火大的想打人了。而且她还一直说对不起，你们说搞笑不搞笑？”而事实上也如此，他动手给了宋姗姗几巴掌之后，有在言语上又狠狠地羞辱了对方。

　　听着卢雪阳详细地描述着他是怎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动手的，公孙策和包茜茜都皱着眉头，气氛异常沉重。

　　实在是听不下去的包茜茜打住了对方：“我想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足以刺激你下手杀了宋姗姗。”

　　卢雪阳嗤笑一声，回答的云淡清风：“是啊，我上过的女人多的是，只不过她是最恶心的一个而已。”

　　“卢雪阳，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也很恶心？”包茜茜目光一凛，对方的话让她着实不爽。

　　卢雪阳轻笑一声：“啊，现在的确是无时无刻都觉着自己恶心，感觉会烂掉一样。”

　　“所以，你在得知了宋姗姗患有艾滋之后，萌生了杀意，约她出来并残忍将对方杀害，并抛尸苗镇，对不对？”包茜茜上前，双手环胸俯视坐在面前的人。

　　卢雪阳供认不讳，他笑道：“她该死，我说过拿了钱就滚出X市，结果呢，她还几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打破了我的底线。”

　　卢雪阳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紧接着，他似乎回忆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面部表情放松且变得愉悦了起来。

　　他说：“知道我是怎么杀死她的么？她很听话，我把她约出来，让她告诉别人她回家，她照做了。于是我把她约到XX废弃的工厂，见面的时候，她还精心打扮过，至少她已经换掉了洗的发皱的衣服，穿上了颜色较为鲜艳的。”

　　“之后，我看周围没有人，就抽出准备好的棒棍，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我就先把她敲晕了。在她醒来之后，我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她，用烟头烫她全身，又用皮带抽了好久……感觉累了，就在她还有意识的时候直接把她的双手双脚剁了下来。让她做鬼都不能爬来骚扰我。”

　　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卢雪阳显得十分平静，就像是为别人描述一场血腥的电影画面。

　　包茜茜问：“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他答：“是。”

　　公孙策：“那么在宋姗姗尸体周边找的戒指怎么解释？”

　　卢雪阳：“那对戒指本来是我送给安安的礼物，但是却在途中不翼而飞了，也许是掉落在某一处，而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找，当时我们到陈家村之后就有文物被盗了，如果我在这期间表现的异常，就前功尽弃了。”

　　说完，卢雪阳等着包茜茜继续发问，显然他早有准备。包茜茜提高声音，审问：“那么你开车带着夏安安和陈浩到陈家村，难道就是你一早计划好的？”

　　“是。”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只身前往陈家村，而是把夏安安和陈浩都带上呢？”

　　“我需要不在场证据。”

　　听到卢雪阳的回答，包茜茜冷笑，她又问：“那么在宋姗姗的埋尸地找到的戒指和卓美琴案发现场的戒指是一对，你想说卓美琴也是你下的杀手么？”

　　听到卓美琴的名字时，卢雪阳眉头再次紧皱，很快否认：“不，卓美琴不是我杀的，虽然我的确讨厌她，至于遗落在现场的戒指，我也没法解释，我不可能蠢到犯同样的错误。”

　　包茜茜沉默，她知道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将卢雪阳拷上手铐带到警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