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路之遥》上下子泽

17、 霎间的心意

　　“你说我这样的适合找个老实的姑娘当老婆吗？”刘子旭一屁股坐在林程办公室的沙发上。“嗯？跟秦文诺吃了一顿饭吃出这样的感觉来？”林程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嗯？秦文诺那样的叫老实吗？嘴巴那么毒。”刘子旭感觉到浑身莫名的发冷。
　　“嗯。”林程低头继续忙活自己手中的活，不再多言。“哎，我问你话呢。”刘子旭看着低头不语的林程更是摸不着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自打酒吧开始就不正常，唉，不正常的人越来越多了。
　　“子旭哥。”门外传来一阵耳熟能详的声音，刘子旭“嗖”的一下藏在林程椅子后面，拽拽林程衣服，可怜巴巴说道：“林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行好，收留我吧。”
　　“当当”林程抬头看了门一眼，低头应道，“请进。”“林总，您看见子旭哥了吗？”装扮妖娆的姚月款款推门进来。
　　“他出差了。”林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让化妆品覆盖的精致女子，微嗔的表情，却总让人退而却步。
　　“出差了，什么时候，他怎么没跟我说，什么时候回来？”姚月就要上前迈步，林程抢先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不一定，我有事要出去，你在办公室坐坐吗？”
　　“不了，那我先走了，林总。”姚月讪讪的回应，转身朝门口走去。“好，不送。”林程紧跟出门，随手将办公室门关上，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出了办公室的林程有点无所事事，刘子旭终究还是被姚月堵住了，莫立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跟谁约会，本来想回家看看，结果还没等下班母亲原其芬的电话就了打过来说约了方静一家人吃饭，正好有借口不回去了，也说不上讨厌方静，可是这种刻意的撮合让他很反感。自从跟丁琪离婚后，他觉得一个人过得也挺好，平日里跟刘子旭、莫立一帮人玩着，每每假期林至还能回来陪陪自己，倒也不觉得多孤单。
　　熙熙攘攘的声音引起他的意识，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师大门前的那条路，许多写着年轻带着美好的面孔在自己身边擦过，林程觉得很是羡慕，年轻真好，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挥洒，可以毫无后顾的去努力，他摇摇头，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准备掉头走出这片属于年轻的地方，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到了视线，秦文诺。
　　在一边穿梭的人群中，她静静坐在那里串着什么东西，偶尔抬头冲人笑笑，说些什么，很快就会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手里的东西，自从上次新软件推广完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因为他能感受处秦文诺在微笑背后的距离感，他也不是主动冲动的人，即使偶尔回想起秦文诺，但他也绝对不会去主动联系她。纵然人影匆匆，黑夜遮幕，可是就在缝隙中发现了那个让他时常惦记的人影，永远让人感受到欣喜。
　　“你还真是时时有发现，处处有惊喜啊。”望着秦文诺面前琳琅满目的小玩意，林程怎么也想象不出秦文诺会在这里摆摊。
　　“林总，你怎么会来逛夜市？” 抬头看见林程站在自己脸前，有点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不能来逛？”望着一脸问号的秦文诺有点想笑，她的答案永远不会和自己在一个频率上，无论是上次去她住的地方，还是这次发现她在摆摊，她脸上永远是那种坦坦然的表情，不扭捏，不做作，“你的意思又是我老了？”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秦文诺抬头笑了笑，看着林程没有要走的意思，没来由的使坏，拿出旁边的一个小马扎，“要不要坐坐？”
　　“好吧，盛情难却，挣了钱请我吃晚饭吧，我还没吃饭就得陪着来卖东西。”出乎秦文诺的意料，林程一屁股就坐在马扎上了，很是淡定的看着秦文诺。
　　“呃？你真坐下了？”这次换成秦文诺不淡定了，她直接没想过林程会坐下，一副市井天下忽然蹦出个西装革履的人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不是你让我坐下的吗，这些都是你编的？”林程拿起秦文诺面前的手链端详起来。
　　“嗯，是。”
　　“怎么编成这样？”
　　“编的怎么样了？”秦文诺听见林程质疑他的手法，有点认真的问到。“没什么，挺好，只是排序很奇怪。”说实话，林程是第一次认真端详这种手编的手链，以前和丁琪逛街，她总是买成品，而且价格有点咂舌，也没觉得多好看。首饰无非个装饰品，要么炫耀要么好玩，秦文诺编的手链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怪怪的，但是还就是有识货的。
　　“我这是随心所编，怎么顺眼怎么来咯。”秦文诺嘿嘿一笑。“哎，这个不错，很好看呀是不是，姐姐，这个多少钱？我们都要买的话，便宜点？”一会儿一帮小姑娘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砍价，个个看上去想买却对价格望而却步，偶尔有人还会看向一旁截然与氛围不搭的人，窃窃私语。林程看着被一帮人围着秦文诺，静静的微笑，突然觉得不那么真实。
　　“喂，想什么呢？”秦文诺看着出市井而不俗的人发呆，觉得很是欢乐，不知道他摆摊会是什么样子。
　　“啊，你怎么想起摆摊了？缺钱啊？”林程还是很直接的问出心底的话。
　　“啊？当然了，你们公司要是多聘请我去做策划就更好了。走了，去吃饭吧，挣钱了，吃什么呀？”秦文诺半开玩笑的说道。
　　“存钱有什么梦想要实现？”虽然林程不是八人，但是还是很想知道秦文诺的生活近况以及一些个人情况，自从上次储藏室一瞥后，有意无意跟方卉打听，但是也只知道大概，今晚这一瞥让他真的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摸清了他的心意，他想对她好，不想让她受这些苦，只是不知道是否有这个机会。
　　两个人还是来到了第一次单独吃饭的炸酱面馆，对着林程，秦文诺也毫不掩饰说起她的一些梦想，想在这个城市扎根，要把孩子接过来，淡淡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在林程心中却是掀起滔天巨浪，慢慢消化她还有她儿子的梦想。
　　说话间，秦文诺的电话响起来，刚接起来，“妈妈，这周末你回来吗？”儿子张之瀚大喊。“看情况吧，怎么了，想我了？”秦文诺心底忍不住的甜蜜。“这周家长会，我不想让我姥姥姥爷去，你跟爸爸去吧。”现在的张之瀚不知道离婚的意义，只知道爸爸妈妈都有工作不能一起陪着他，但是一直爱他。
　　“好，我尽量吧，妈妈单位要是没有事情的话，周五晚上就回去。”对于孩子的亏欠，秦文诺一直想尽办法去弥补和挽救，尽量满足孩子合理的需求，希望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这一点张远骏做的也算不错，毕竟孩子真的是无辜的。
　　孩子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些什么，秦文诺低头痴痴笑起来，轻柔细语，沁入肺腑，林程这一刻觉得很温馨，温暖的窝，爱笑的人，丝丝甜蜜旁若间划破口子洒满心底。自从跟丁琪离婚以后，家里一直劝过，甚至也陆陆续续介绍过，但是就没那个心思，也不再往那方面去想，一场婚姻下来两败俱伤，身心俱残，这一刻，他却心动了。
　　“不好意思，孩子的电话。” 秦文诺朝林程欠欠一笑。
　　“想妈妈了？多大了？”
　　“5岁了，嗯，所以想赶紧把他接到身边来。”秦文诺无奈的瞪了瞪眼睛。
　　“那你干嘛跑这么远来上班？”好吧，与其打出打听，还不如自己直接问出来。
　　“为了梦想啊，怎么还是大城市好点，还想吃点什么，客官。”面对秦文诺的避谈，林程不再深究，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独自品尝，独自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