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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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枫甩甩头，恍惚的眼神渐渐聚焦，看清前方正中间站着的是那个令自己无感的平凡。他嗤笑出声，怎么站的那么视死如归？他的技术有这么差吗？
他虽这么想，但没有踩刹车。
他要赢得那辆军用吉普车的念头非常强烈，赛车，就只为赢！就这么简单。
“吱——”地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在一片寂静中犹如响雷。
平凡僵直的身形晃都没晃一下，视死如归的表情说不出得决绝。巨大的车头像一只咆哮着的猛兽俯冲过来，张着血盆大口，几乎要将她吞下。
轮胎摩擦地板发出持续尖锐的声响，刺激着人的耳膜。
车里人的冷眼一眯，猛地将方向盘向右打转。车头就这么擦着平凡险险地停在十几米开外。
鲜艳的红裙被车前保险杠一带，平凡整个人就像白纸一样轻飘飘地被刮倒。膝盖重重地磕在粗砺的水泥地表面，手心也按了一掌的细碎石块，星星点点的红。
一阵寂静过后，外围爆发了一阵如雷般的掌声，夹杂着尖利的口哨声。而她所在的这一角却完全被阴影覆盖。
忍痛跛着腿站起来，四周刺眼的灯光让她一阵恍惚，耳朵也好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然后便是如潮般的欢呼声。
她知道，她的慕枫赢了。恩，挺好。
白慕枫打开车门下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挑衅地看向一边的席连城。席连城也只是玩玩而已，早就抱着他的女人躲到一边不规矩起来。
而黎天由于他的祭品不小心吓晕过去，直接输了比赛正懊恼的准备扛人走掉。
这不行，他的车还没要来呢！
旁边围着瞎起哄的人群，嚷嚷白慕枫是最新车王，白慕枫冷脸扫他们眼没搭理。倒急急追上黎天，合着席连成一伙非要他兑现诺言再走。
“成成成！给你。”黎天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从车窗口扔到白慕枫怀里。白慕枫手快的接住，冷峻的脸难得露出痞笑。
“看看，黎大少就是大方！”得了便宜的白慕枫大方称赞黎天，“替我谢谢你那良家妇女，晕的真是时候，比平凡带劲！”
平凡脸火辣辣的疼，她感觉膝盖在流血，可她没有怎么查看自己的伤势，就一瘸一拐追上前面的白慕枫。
他赢得比赛是冠军，她又做了件她许诺过他的事情。
“慕枫，你赢了那辆车。”平凡仰着脖子对白慕枫呢喃软语，嘴角的笑容甜蜜而又满足。
刚刚还很开心和席连成、黎天说笑的白慕枫，这会儿又变回原来那个冷冰冰的白慕枫。转头看一眼狼狈的平凡，什么都没说，只嗯一声给了回应。
黎天第一个注意到她脸上和腿上的伤，却选择漠然视之。扭头对他两个兄弟打声招呼就走。
只有席连成好心提醒白慕枫，“慕枫，平凡妹妹脸擦伤了，你要不带她去看看？”
“麻烦！”不耐烦嘀咕声，白慕枫冷漠的眼神射向平凡。
如果问平凡什么事让她最痛心？答案有两个。一个是白慕枫对她的嫌弃，另一个是他对她的无视。前者提醒她爱的毫无尊严，后者告诉她存在感为零。
哪一样都是在挖她的心。
“哦，不用，我很好。你玩吧。”平凡强忍膝盖骨传来的阵阵疼痛，硬撑着答道。她现在扶着白慕枫当支撑点，站着都打晃儿。
但她不会做白慕枫的累赘。所以，再大的痛她可以忍；再大的伤她可以缝。
“恩。”又是一个音的回应，白慕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扯开平凡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冷然道，“没事你回去吧。”
那姿态高高在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仿佛平凡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ji女。
紧咬嘴唇摇摇头不在意。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她不再是他心中存放的人。现在，她于他而言只是陌生人。
她知道白慕枫的世界里，能得到他关心的人，只有他爱的人。他不爱的人，会弃之如履，毫不怜惜。
“你不是喝酒了吗？喝酒不能开车，回头我送你吧。”搜刮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个牵强的理由，平凡想多留在他身边会儿，付出不一定要求回报，她想。
毕竟，单恋是一个人的事情。
本打算勾着席连成的脖子离开的白慕枫，听到平凡近乎委曲求全的话，低下头双眼微眯盯着平凡坚定的脸色。
毫不客气嘲笑道：“我说，我回头玩会儿女人，你在旁边看着？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又没有给人表演活春宫的破习惯。”
席连成听见不要脸地跟着呵呵笑起来。
难得给她讲这么长的句子，可内容却污秽不堪。比起冷漠对待，听见白慕枫大刺刺找女人，才是挖平凡的心。
剪得整齐的指甲却深深刺进手心肉里。可她抬起脸来依旧淡定没有任何破绽，“我等你。”
坚定吐出轻飘飘地三个字，竟如泰山般沉重压在白慕枫心里。
“随你。”白慕枫漫不经心甩出两个字，直起身，勾着席连成的脖子往人群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平凡用尽浑身力气才让自己站的笔直，她又一次望着白慕枫的背影。在白慕枫看不到的时候露出自己的脆弱。
因为，那样才不会爱的更加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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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瘸一拐的走过楼梯道，她背上的白慕枫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这么沉的白慕枫像座小山，平凡害怕他摔倒，使命箍住他的身子，累的她脑门直冒汗。
好在高跟鞋早就脱在车上，不然，踩着那磨人的鞋更难把人弄上楼。
早上李婶子刚念叨楼道里的灯泡老是忽亮忽灭，这会儿大半夜需要它照明时，它又这样。还未在楼道里踏出两步，灯光又灭了，平凡在黑暗里无奈撇嘴，她决定明天就找人来换灯泡。
先把背上的白慕枫放下靠在她家门上，半个身子抵上去防止白慕枫顺着墙壁滑下去，这才摸黑掏出钥匙打开门。
推开吱呀叫的老旧木制门，在玄关处摸索开灯，平凡回头咬着牙强忍膝盖上的疼，扶着白慕枫进门。
平凡一路上已经筋疲力尽，刚挨着沙发就和白慕枫一起摔进沙发里头。赶紧起身查看白慕枫，瞧见他只是喝多了难受的哼唧两声，才长舒一口气。
没有闲下半分，她又起身给白慕枫泡了杯蜂蜜水，看他不省人事的样子，所幸拿着勺子一点一点送进白慕枫紧闭的嘴里。
好不容易喂他喝下半杯水，平凡累的已经微喘气，放下水杯，倚着沙发坐在白慕枫旁休息，这才顾的上自己，低头就着灯光瞧见膝盖上的伤又撕裂开，估计是背着白慕枫上楼时腿部使力过度弄得。
无奈叹口气，去内室拿了医药箱出来，甩在地上的包里就传来手机铃声。
怕吵醒沙发上躺着的白慕枫，连忙掏出来接听。不想听筒里响起的却是她母亲平山略显喑哑的声音：“平凡？”
心蓦的一沉，起身去厨房，站在角落里靠着墙角听着。拿着手机的右手食指无意识的上下刮着手机后背壳。
“......”
平山生的女儿她清楚地很，如果她不答话，证明她心虚。这么大了，能做什么事不想让她当妈的知道？肯定又是找那白家小子去了。
“别不吭声当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你是不是又死心眼扒着白慕枫不放？”又是老生常谈的开头。
平凡不想理。
“......”她转过身透过门口望向白慕枫，看见他难受的翻了个身子。
老旧狭窄的沙发根本撑不下他高大的身躯。还是快点结束把慕枫搬上chuang吧。
“你这个丫头倒是说话啊？又开始装聋作哑唬弄我是不是？妈不是跟你说了，白家的事和你没关系，我来扛着。你非要惹白家的儿子，你不是作死是什么？”
她母亲平山像打了机关枪，嘴不闲着，啪啪啪打出一连串子弹。
“妈妈，明晚我回家，你给箫叔叔说声。”
平凡知道平山的软肋是什么，打蛇打七寸，只要拿捏得准，再毒的蛇都不在话下。
“什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了一秒，平山忐忑地反问道。她的女儿好久没来看她。因为嫁给箫境，是平凡最不能理解的事。但对平山而言，是最无悔的事。
“我说，明晚我回家妈妈。”
“诶，好好好。”忙不迭答应，怕下一秒她女儿反悔。但还是不放心嘱咐句，“听妈的话，别犯傻，听见没？”
“那我要给箫叔叔买些什么？”
平凡故意与平山聊些家常话，转移她的话头，她才得空档挂断电话。低头一看发现她们通话了不到两分钟，无奈扯嘴轻笑。
她母亲平山总以为她不回家是因为不能接受她的第二次婚姻。但哪晓得她是不想听平山念叨慕枫的事情。
爱情这件事，怎么说的通呢？
握着手机回到客厅，她架起白慕枫的一只胳膊费劲地扶进卧室，踉踉跄跄中把他放在chuang上。脱掉他的鞋袜和衣衫，帮他摆个舒服的睡姿，塞进被子里。
有时候平凡想，她这么努力也许就是为了现在平静的一刻。看着白慕枫沉静的睡容，她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轻手轻脚褪掉自己的衣物，换上睡裙，平凡跟着爬上chuang，躺在白慕枫旁边。她悄悄把头枕在白慕枫胸膛上，听着那里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弯弯浅笑。
慕枫......软软唤一声他，想象着他会像以前那样摸着她的脑袋，宠溺道：“小傻瓜，要叫哥哥。”
那时候她怎么都不想叫他哥哥，她喜欢他，怎么可以叫他哥哥呢？妹妹是不能和哥哥在一起的。
然而，现在，想叫也只能心里叫。
慕枫哥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抬起头，下巴顶在他jian硬的胸膛上，细细打量他的眉眼。这人即使睡着也皱着眉头，凶巴巴的。
手指忍不住mo挲他高挺的鼻子，顺着鼻尖一路往下触到他柔。软的唇。母亲说，男人薄唇代表薄情，可白慕枫的唇虽然薄，但平凡知道他最重情。
他的情浓到烈时醉人心。
“妈.....对.......”
平凡抚着他的唇的手指顿住，她移开自己的手指，耳朵贴近白慕枫的唇，想要听清楚梦里的白慕枫在说些什么。
“妈......对不......起。”
这四个字，断断续续入耳，却如千斤锤砸在平凡坚硬的心房上。耳里继续传来白慕枫破碎的呢喃，每一声呢喃里带着苍凉。
平凡不想再听下去，这何尝不是她心中的刺？
她的母亲和白慕枫的母亲注定是宿敌，而她和白慕枫注定是她们身上解不开的包袱。但，上一代的恩怨不要延续下一代可好？
平凡收回手双腿曲起缩在白慕枫身旁，她握住白慕枫的双手，脑子里开始回想九岁的时候。
九岁那一年，她遇到一位大她一岁的小哥哥。她妈平山带她去见这位小哥哥时，她只会害怕地拽着平山的手躲在后面，用眼斜视白慕枫。
那时候，十岁的白慕枫像个小绅士，穿着蓝黑色小西服，领子那还系着蝴蝶结领带。他乖巧叫平山阿姨，又伸手拉着她的手说：“妹妹，我是你的慕枫哥哥。”
九岁的她还未完全脱离奶气，不服气的小声反驳：“我没有哥哥，你不是我哥哥。”迎来他的轻笑。
“妹妹你真傻。”
十岁的白慕枫就比她大一岁，可言谈里早有大人的成熟气。平山有意把她往前一推，鼓励道：“去和哥哥玩吧。”
平凡怯怯回望平山眼，磕碜着脸跟在白慕枫后头。但，十岁的白慕枫很温柔，会知道她的害怕，拐着弯想着法子逗自己开心。
她就在短短的下午时光里，喜欢上了这样暖心的小哥哥。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那平凡一定如果当年的九岁。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平山，阻止后面发生的一切。
这样，她的慕枫哥哥会一直笑，温柔儒雅似贵公子、翩翩然然若清风。而她也不会爱的这么辛苦、这么小心翼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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