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许婆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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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走在街上宣子英才晓得墨林镜所言非虚，这个相城应该改名叫香城才对。人人用香，家家制香，叫卖香料的商贩络绎不绝。
但墨林镜对那些并没多大兴趣，引着子英朝着小巷子去，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院门前。轻轻叩门，一个老婆婆叠声应答：“来啦、来啦。”
墨林镜笑着说：“许婆婆，我又来叨扰您了。”
开门的婆婆看起来慈眉善目，一脸的福气相。见来人是墨林镜，忙将他们让到院子里去。葡萄架下设着竹桌、竹椅，宣子英跟着墨林镜落了座。
许婆婆倒了两杯刚烹好的新茶给他们：“你们先等等，我进屋去拿东西。”
宣子英问墨林镜：“墨兄，这是什么地方？这位老婆婆又是谁啊？”
墨林镜冲着他眨眨眼睛说：“高人。”
许婆婆笑吟吟地拿着东西走过来，对宣子英说：“颜少爷喜欢开老婆子的玩笑，高什么人啊，老婆子我就是个制香。”
“许婆婆谦虚了，满相城属您制的香最好。”
“能让少爷您钟意，我这香就没白制。没想到今年您来的时间比往年早，家中未备下好茶，委屈你们尝尝我们平日吃的花茶了。”
许婆婆不仅懂香料，对花草也别有一番研究，宣子英同她聊得投机。不知不觉一壶茶尽，墨林镜见他二人谈的开心也不打扰，自己动手煮茶倒给他们。许婆婆有些过意不去：“您是客，怎么好意思让您动手煮茶给我喝。”
“你们聊得花花草草我可不懂，帮忙煮壶好茶还是做得来的。许婆婆，刚刚花茶中有一味我没吃过，觉得清新疏脑得很，能不能单备一些给我？”
“好说好说，宣少爷有什么喜欢的没？我一并包起来。”
“不麻烦您了，居然在您这儿吃吃喝喝了一天。”
墨林镜起身：“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客栈了。”
许婆婆将墨林镜要的东西交给他，单包了一纸包的糖果给宣子英。墨林镜想要推辞：“许婆婆，他不怎么爱吃甜的，劳您好心。”
许婆婆笑着对宣子英说：“这糖是我自己用花蜜同各色水果做的，不腻人，你留着尝尝。”
“嗯，谢谢婆婆。”
“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墨林镜见宣子英眼睛有些泛红，问他：“怎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我晓得你不爱吃甜，不必勉强自己吃。”
宣子英把糖包护紧了些说：“许婆婆人真好，从小除了我娘，只有桂嫂对我这么好过。”
见没事，墨林镜逗弄他玩：“别护得那么紧，赏我一颗尝尝。”两人含着糖球往客栈方向走，墨林镜说：“许婆婆这是跟你投缘了，我认识她这么久，都没见她送我块糖。”
宣子英扬扬下巴：“那不是给了你俩葫芦？”
墨林镜挑眉：“这里面的宝贝可是我花了高价才求来的。每年只有两壶，而且必需我亲自来取。”
“什么东西这么要紧？”
“街上不方便，回去再给你看。”
回到店里，墨林镜问掌柜：“跟我一起来的那些人回来了吗？”
“还没呢。”
墨林镜决定跟宣子英先回房间，颜兴他们回来了自然会向自己报告情况的。
到房间将东西放下，墨林镜招宣子英到桌前来。拔下一个葫芦的瓶塞，递到宣子英鼻子底下，示意他闻闻。
宣子英仔细地嗅了嗅：“没什么味道。里面装的是水？”
墨林镜把瓶塞塞上，唤店小二在房间中放个浴桶，里面倒满热水。等小二出去之后，墨林镜当着宣子英的面从葫芦里倒了一滴液体到浴桶里。忽的一下，香味铺天盖地而来，不是那种胭脂俗粉的香味，而是自然的花香，闭上眼睛闻到这香味的人就如同沉浸在花海之中。
“好神奇的东西！只是奇怪，刚刚我闻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墨林镜小心的把两个葫芦放好，才说：“这里面装的是净油，简单的说就是浓缩的天然花油。因为浓度太高将味道锁住，所以闻不到味道。遇水溶解之后，香味才会散出来。这么好的东西，除了许婆婆再没人知道是怎么制出来的了。”
“墨兄，你是怎么认识许婆婆的？她住得那么偏僻，亏你找得到。”
“这个说来话长，下次再告诉你。我听到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应该是颜福他们回来了。”
金铃子敲门进屋，拎起桌上的壶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才说：“主子，今天我们折腾一天，结果根本就没找到人。最后还是一位开铺子的老人告诉我们，说桃花姑娘的那位亲戚已经去世很久了。”
“桃花姑娘人呢？”
“她许是累到了，刚刚说晚饭不想吃，直接会房休息了。”
宣子英捧着糖过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你脸都晒红了。要不要吃颗糖，许婆婆做的，很好吃。”
金铃子挑了颗褐色的丢进嘴里：“有股沙枣的香味，甜味也不重。许婆婆手艺真好。”
忽然他鼻子抽了抽，用力吸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慢慢蹭到墨林镜身边说：“主子，您去许婆婆那里了呀，那个净油能不能赏小的一瓶？您看我鞠躬尽瘁，鞍前马后，竭忠尽孝——”
“够了，一会儿不定什么不伦不类的成语就冒出来了。去年不是赏过你一瓶，怎么又来讨？”
金铃子把张娃娃脸皱成个包子，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主子您有所不知。颜兴哥帮过我一个大忙，我为表感谢就把净油送他了。可是那个傻子他居然——”
“居然？”
“居然把一瓶净油都当香油就饼吃了，还跟我说没什么味道。”
这种用法，墨林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金铃子道：“你也晓得颜兴就是个俗人，这种东西给他也是暴殄天物。以后真要谢他，直接送去二两牛肉一坛好酒才是真格的。”
“主子，那净油~”
“什么时候你立功了，我自然会赏你。”
见金铃子有些垂头丧气，宣子英把糖分了两包，自己留下小包，将大的那份递给金铃子。“这些拿去同颜旺他们一起分了吧。”
金铃子叹口气，有些哀怨地看看自家主子说：“还是宣公子是好人啊。”
墨林镜道：“主子我既然不是好人，那下个月的月钱就减半吧。”
“别啊，主子您也是好人，天大的好人。”
“贫嘴，出去吧。”
宣子英坐在桌旁微微皱眉：“没想到桃花姑娘居然真的没找到要投奔的人。”
墨林镜火上浇油地说：“我早就说过的，你不信。”
“姑娘无所投奔。要不我去问问她今后的打算？”
墨林镜就不明白，宣子英就算涉世未深又怎么会这么笨。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桃花打定心思要跟在墨林镜身边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两人商量未竟，桃花推门而入。欲语含羞地望着墨林镜，墨林镜装作没看见，并未搭话。宣子英不忍姑娘尴尬，问道：“不知姑娘此时前来是为何事？”
桃花诺诺而言：“想来公子已经知道了。如今小女无人可投，无路可走。只想服侍公子左右，还望墨公子成全。当日英勇相救，小女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此大恩。墨公子，你真忍心让我流落街头？既然如此，当日又何必救我？”
宣子英递上手帕：“姑娘莫哭，我和墨兄正在商量。你安心回房吧，该如何安顿你，明天定然会告诉你。”
“当真？”
“当真。姑娘喜欢吃糖吗？”
“不了，我——回去了。”
门被关上，墨林镜头疼地看着宣子英：“宣兄，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心太宽了。”
子英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问他：“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算不上麻烦，且休息吧。容我想想。”
要不是为了在宣子英面前做足朋友样子，墨林镜才不会在桃花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早就将她交给下面人安排处理去了。
第二天，桃花自己拿着行李，忐忑不安的等墨林镜的答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许婆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