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就让我做出理智的选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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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样，尽管我当初我并不完全情愿，可我还是到这里来了。
继父像对待每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一样对待我，从不关心我的一切。他经常做的，就只是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无端地骂我。每到这时，我就会一声不响地走回房间，静默地收拾屋子或者发呆。然后不久，我就会听到房间外传来妈妈痛苦的吵闹声。
可是其实我一点也不恨他，真的。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我甚至连我父亲究竟是怎样疯了的都不知道。我所能记得的，就只是在那些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黑夜里，父亲用非常结实的皮带狠狠地抽我，嘴里喃喃地说出一些我听不清的话。
我听不清他的话并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小或是我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它上面。而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疼得几乎要昏过去了，我是因为太疼了才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的。
但我能肯定的是，那些话一定是在骂我妈。
但我想，其实妈妈离开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他能理智一点看待这件事情的话，如果他能稍微坚强一点的话，那么他就不会疯得这么快了。也可能根本就不会疯。而我……也不会在长久的恐惧中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
后来的某一天，爸爸在和妈妈吵过架后一整夜都没有回来。然后妈妈就哭着对我说：“浮草……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他骂跑了。这个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行的话，你就……搬出去吧……”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忧伤地望着我。
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对我说：“答应她吧。她是你妈妈。”
我知道，那是理智。
“……好……。”我点点头，单字的音节像对方突然挂掉的电话一样突兀惊人。“……去把他找回来吧。”
妈妈忧心忡忡地快速走出了屋子。关门的时候还不望担心地看我一眼。
我真的没事的，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我是说，如果还有人担心我的话。
到老师办公室交报考表的时候，老师告诉我说我是最后一个交表的人。
小Z告诉我她碰巧和S报了一样的大学后，我只是笑着说：“报的八所大学都一样？那你们还真是够巧的。”
然后她就仿佛很惊讶地问我：“怎么你没有和我们报一样的大学么？”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怎么你还想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么？
填报志愿之后的时间，我没有再单独和S出去过，更没有在那条街上偶遇到他。
但即使这样，也并不代表我就真的忘记了一切。
我还记得唯一的一次和S在那条街上偶遇时的情景。
那天是早春，北京下了稀疏的小雨。冰凉的风浅浅地吹动。我在距那个十字路口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看到S你骑着车拐上了人行道，你后面带着的人是脸上笑颜如花的小Z，是比我更能容忍你过失的小Z，是双臂紧紧搂着你腰的小Z。
在我看清那是你们的一刹那，我突兀地将周围满含水气的空气狠命吸了一大口。我还记得S你曾经说过，你单车的后座是除了女朋友之外谁也不带的。而到你说这话时为止，你所带过的女生也仅仅只有我一个。想到这些以后，我吸进去的空气就立即把我的眼泪挤了出来。
我宁愿相信到最终是欺骗我的是小Z，而不是你——S。但也许，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打搅了你们。
相隔一段距离的你们都没有戴眼镜。而不巧的是，我却一直带着它。
我想你骑着单车还会往人行道上拐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你怕风一吹，路旁树上积蓄的水滴会落在你的衣服上把它们弄湿，又或许，你是担心它们会把你后面带着的女生的衣服弄湿。
但其实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我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听到我的脑海中有一个清晰的声音缓缓地对我说：“离开他吧。”
离开他吧。
我知道，那是理智。
我填报和他毫不相关的志愿的时候眼中浸出了晶莹的水。那是眼泪吗？
但是尽管这样，我一直希望的也都是，即使这世上的一切事物样样都无法容纳渺小的我，至少也让我在选择的时候，能够顺从自己的理智，做出我所期望的选择吧。
因为我知道决定人命运的不是人的情感，而是人的理智。
所以也请你，请你们，不要再骗我了。
也不要再伤害我。
如果你们，曾爱过我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就让我做出理智的选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