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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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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不去。”走道上传来男孩清脆的声音。
“可他不是别人,是亲生你父亲。”务工阿姨推搡着。
“哪又怎么样,把我一个人扔到福利院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再说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变态老头子。”
“你……”她的手顿了顿,“是不是还在为阿星的事……”
借着空挡,男孩从她手中挣脱,他边跑边抢着喊道“跟他无关!”
阿星,院中不能说的秘密,院里没有核实他养父的信息便将他送给他抚养,他的养父是个暴力狂。阿星被领养以后曾经三番五次跑回来,院里只是劝解,没有成为他的希望,把他从养父的手里解救出来。后来,据说死在了医院,他的养父见出了人命,处于愧疚或是对阿星的祭奠向院方捐赠了不少东西,在法律上也得到应有的报应。
院里的孩子流动性很大,很少有固定的,总是来了,便被不知名的‘父母’给领走。所以他的朋友不是很多,阿星不算是他在院里的朋友。只是有次他看见阿星偷偷的跑回来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蹲在墙角哭,裸漏出来的肌肤,青一道白一道,他抓着他的裤角乞求他别告诉任何人他在这。
不知道为什么阿星哭泣的面庞和绝望的恐惧便深深的映入他的脑海,像梦靥一样甩不开。
这里孩子没人疼没有人爱,与其期待别人的救赎,不如学会自保。
还有几年他就可以离开了,哪怕天天在这里白天上课晚上帮忙做事他也愿意,为什么偏偏冒出个父亲。
特意为了见那个父亲,还被务工阿姨套上十分俗气的衣服,还不如他穿了两年的粗布衣服虽然是小了些,但不至于紧紧的绑在身上是像个小丑,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碍事的衣服脱了,真难受。
少年一路跌跌撞撞不自然的跑着,丝毫没有注意焦急找孩子从角落里走出来的陆烽天。
两个人同时被撞倒在地。
“陆先生你没事吧。”务工人员急忙跑过来询问。
陆烽天将地上掉的眼镜架到眼上,优雅而不失礼节的笑笑“我没事。”而后看看空空如也的手,焦急万分,“相片,我的相片不见了。”
呆坐在地上的男孩,一时间有些愣神,这样一个优雅的男人,仿佛本身就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在这黑暗的地方显得不相称。
男孩慌忙想站起来,刚抬起手发现手上粘着一张相片。
他刚想提醒男人相片的下落,却突然被男人抓着他的粘上相片的手。
陆烽天一手抓着男孩,一手越过相片,抚上少年的脸庞。
“小羽。”他低喃着,将少年拥在怀中,“终于见到你了。”
陆羽的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情况,只闻到令人放松的清新味。
“小羽,我是你爸爸。”
爸爸……
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猛的推开他,缓缓的后退,带着惊恐和迷茫,“不!你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
“小羽……”
看着陆羽跑开的背影,陆烽天的呼喊显得苍白而无力。
“陆先生您别着急,陆羽这孩子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放心…………”
务工人员急于辩解的话语陆烽天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望着空灵的走道,他摘下眼镜,眼神中闪着光,谁也没看到他嘴角划出的弧度。
这样才有趣。
爸爸太了解他,如果直接说明让他来反而不会想来,得到的太容易就没意思了,爸爸,这个遗物他接收了。
他拿起电话按上一连串的数字,“喂,赵康,去买些东西,我们不走了。”
“少爷,这样不好吧,王管家那边我交不了差。”
“没事,王管家那边我来搞定,就这样说了。”不顾对方的反对,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才是他,卸下温文尔雅的伪装,自私邪恶,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小小的身影在手中的温度仿佛还存在。
回忆他不自然的跑步姿势和慌张的神情,好像小动物,让人好想戏谑,可惜人跑了。
他舔舔嘴角,转身看着还在聒噪的务工小姐,像一个被儿子抛弃需要安慰的父亲,于是自然的拥上那个年轻的务工小姐。
男人高大的身躯搂着她,在她耳边低泣。向她诉说着,可怜的他,老婆因为早产去世,自己当年养不起孩子,不得不委托远亲去照顾,前些天才知道孩子被送到了福利院。当年老婆抛下他去了,如今孩子也要抛弃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怎么惩罚他。
她因他的突然拥抱心怀意乱,降低了判断力,又听他是如此可怜的男人,顿时母爱勃发。她没有推开他,静静的听他诉说,轻轻抚摸他的背给他安慰。
她没有看到他,自始至终的戏谑神情。
哭诉完,他缓缓的从她的肩膀撤离,显得多么得沉重。
“小姐,你真是个温柔的人。”他‘破涕为笑’,依旧文雅倜傥。
她红着脸呆呆的看着他的笑,心不由的鼓动。
他的手指绕上她的发丝,“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张慧心……”
“慧心,慧心……”
“喂,在走道上发什么呆。”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醒还在发呆的人。
“啊,院长,对不起。刚刚……”她看看走道上除了她和院长哪里还有什么人。“不没什么。”
她失落的耸耸肩,微风从窗子吹进来,为她依然滚烫的脸颊降降温,也提醒了刚刚事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