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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第九章
      按说这样的人贾琏上辈子也是见多了,这等还没有眉目的事就许别人好处的人还真的是哪里都有。

      虽说贾琏心底不屑,可面上还是打着哈哈,两人又一路在廊下走了一圈,这才散了。

      等贾琏上了马车,立马用手掸了掸孙成刚碰过的地方。这边隆儿早就送了那女子回了来,见了贾琏自是送上了一封信函。

      一股清淡的梅花从信函里飘出,贾琏想起那女子的笑容,立马就高兴了起来。

      信里只寥寥写了几句话,一来是感谢贾琏派人相送,二来是仰慕贾琏;

      贾琏闻着这香味,这心就开始痒痒了,立马就让隆儿赶车去那云翔班。却见隆儿不动身,反而说道:“二爷,这姑娘不过是一戏子,连丫头都不如的,何苦来着。”

      贾琏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隆儿立马低下头说道:“不敢,只是她不过就是一有些红的戏子罢了,偏还一副小姐的样。看着怪别扭的。”

      贾琏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长的好看些,有些脾气也是应当的。”

      隆儿并不说话,恰在这时,贾琏见着那白生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去了当铺。

      便立马叫车夫停了车子,见着他一脸晦气的从当铺走出来。隆儿见贾琏看他,低声说道:“爷平时不是只当他不存么。”

      贾琏瞅了隆儿一眼,隆儿低头不说话,贾琏见那白生虽说也三十好几了,可面向看着到也年轻,只是脸色黄了些,穿着灰白的粗布,看着倒真是一落魄书生样。

      贾琏看着他,脑子里转了几个弯,看着他走进一小弄堂,便下了车,隆儿只得跟着贾琏。

      这巷子窄小,马车也通不过,只远远的跟着白生,见他走进一小院,这才走上前去。只见小院上挂了一牌匾,上书《陋室》

      贾琏笑道:“还真的是陋室。”说着便让隆儿上前敲门。

      隆儿刚敲了三下门,便有一老者来开了门,见了贾琏露出惊讶的表情,转而笑着让贾琏进了屋。

      这院内不可谓不破,一进门便见着低矮的正院,墙面有些斑驳,虽说拾掇的整齐,可是见着几只蚂蚁在墙角爬来爬去,贾琏还是低笑了下。白生正坐在屋里等他,见了贾琏只冷冷的请他坐下。

      那老者过来倒了一杯茶,贾琏看见茶杯有条黑色的缝,想必这杯子破了许久了。

      白生说道:“不知琏二爷来,我这只有粗茶,不知道喝不喝的惯。”说着便不理贾琏,径直喝了一口茶。

      这人脾气也直,贾琏并不理论,当即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白生向来看不惯贾琏,只认为他不过是一靠着祖上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只是白生虽说看不惯,可也做不出把别人扫地出门的事,最多不过是扔几个白眼说两句刻薄话而已。

      贾琏喝了茶,见他不说话,主动说道:“你今日的提议很好。”

      这话说完,白生朝着贾琏看了过来,那神情满是怀疑,贾琏笑着说道:“衙门本就清闲,偏还安插了那么些人,确实该精简下了。”

      白生冷笑道:“你若是来做说客的大可不必。”

      贾琏靠近他说道:“这裁减人员的事左右都轮不到我头上,我躲还来不及,何苦来趟这黑水。”

      白生看了看贾琏,想到贾琏以往一向是不管事的,这事他确实是不必参合,当即便说道:“
      不知你前来有何事!”

      贾琏见着白生态度和缓,当即嘴角慢慢弯起,说道:”听说咋们大人不日便要告老还乡了。“

      贾琏说着看着白生,白生微微低下头,并不说话。贾琏继续说道:”虽说咱俩向来不合,可我知道你是有真才干的。“

      白生自科考后便留在京城,因无门路,在这清水衙门一呆便是九年,如今好不容易看着知院要告老还乡,自然是想往上更上一层,如今听了贾琏的话,自是心思有些活络,可白生又是个文人,这骨子里就带着清高,虽有些动容,可又拼命压制,喝了两口茶这才把自己的心思给掩藏起来。

      虽是小动作,贾琏已然看在眼里,径直说道:“你也知道我是花了几千两银子捐的官,又比你们来的晚,虽说人人都称呼我一声琏二爷,可都是看荣国府的面子。说来惭愧,我长这么大竟是一事无成。”贾琏说着说着便有些动容。

      白生见了,当下便过来劝道:“贾兄莫要这么说,想贾兄在外,哪个不给贾兄三分颜色。哪里像我,自19岁高中之后,如今已然三十好几了,还一直窝在这方寸之地,当真是愧对祖宗,无颜见家中长母。”白生说着说着眼眶便有些红了。

      贾琏自是知道这人脾气执拗,又不圆滑,虽然吃够苦头,至此还坚持在这里当差,不过是还抱着一丝侥幸。倘或自己帮他做上了知院的位置,他又无后台又无人脉,对自己而言岂不是大大的好。

      思及此,贾琏颇为激动的说道:“白兄何出此言,白兄一表人才,文采斐然,不过是少些运道罢了。”

      白生这么多年挣扎在这里 ,早就身心惧疲,如今听了贾琏这话,当即便有感而发,虽面上不说,可那神色却显露无疑。见贾琏神色认真,白生颇为相信,只是低头不说。

      贾琏见他这般摸样,自然知道他这是被自己说动了,说到底男人都是有野心的,贾琏走上前去说道:“你放心,三日之内知院定会赞同你的提议。”

      白生抬头看着贾琏,似乎有些不信,贾琏说道:“知院早就看他有些不爽,只不过是给他后面的人几分面子罢了。”贾琏看了看白生坐的椅子,有一脚缺了一口,只用一块瓦片垫着,贾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只管把你那倡议做好。知院的事我帮你去说。”

      听到这里,白生感激涕零,当即便朝着贾琏鞠躬道:“想我当初因贾兄的出生,多有得罪。偏贾兄大度,不计前嫌,如今还特来助我,若将来贾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当竭尽全力。”

      贾琏自是扶起白生说道:“我敬佩白兄人品,这才如此。倘或白兄再这般客气,便是不把我当兄弟。”

      这话出了,白生抬眼看着贾琏,只见他一身白衣,竟是风度翩翩,双目斜飞,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采。

      两人又说了会话,这才散了,那白生又亲自相送贾琏倒巷子口,见着贾琏走远这才回去。

      刚才那一场大戏,贾琏颇有些疲累,当即便吩咐车夫直接回府。

      哪里知道这刚回府便见着贾赦正等着他,那贾赦见了贾琏自是没有好脸,指着贾琏骂道:“小畜生,还不快去给你祖母赔罪。”

      贾琏冷笑一声说道:“父亲大人,儿子刚才衙门回来,不知哪里得罪了祖母。”

      贾赦见贾琏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又想起今日无故被贾母叫去说了一通,心里正火,见了贾琏这般,当即便要叫人把贾琏捆住要打。

      索性邢夫人在旁劝道:“琏儿身子刚好,可打不得。”说起来,这邢夫人不是贾琏亲娘,又是小户人家出身,和贾琏也并不亲近,只是今日早些时候收到贾琏派人送来的一些燕窝人参等物,这才出口劝道。

      贾赦想到不日贵妃便要省亲,到时候贾琏伤了确实不美,遂作罢,只指着贾琏说道:“你冲撞老太太,还不知悔改么!”

      贾琏早拿出怀里的一封信递给贾赦,说道:“这事孩儿本不愿父亲知道。”

      贾赦拆开了信,竟是一封告密信,上书林黛玉在贾府受的种种委屈,连那些丫头编排林黛玉使小性之类的话都有,从一日三餐到吃穿住行,无一没有。贾赦看的是火从心中起,当即便问道:“这是从何处而来?”

      贾琏见贾赦这怒气冲冲的样子,便觉得可笑,可面上却一副痛心的说道:“这信正是孩儿送林姑娘去扬州,见着从一老婆子身上掉出来的。”

      贾赦听到这里,见贾琏神情气愤又颇为忍耐,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邢夫人平日和黛玉虽算不得亲厚,可自是知道王夫人见不得老太太对林黛玉,如今自是说道:”说起来,黛玉也是我的侄女,虽上头有老太太疼着,可到底有些没眼的奴才说些闲话。黛玉自是不会说什么,就怕黛玉的乳母把这些告诉了林姑爷,这棵如何是好。”邢夫人言语间竟是颇有些幸灾乐祸。

      贾赦瞪了一眼邢夫人,转而问贾琏道:“这信是你在去的路上就捡了的,想必林如海还没见着。”

      听了这话,贾琏心里只暗骂了一句蠢蛋,这才拉着贾赦说道:“孩儿到了扬州之后,林姑父身子好了。不日便知道林妹妹在我们府里的一些闲事,虽面上对我只说是下人不懂规矩,可已是明确告知不再让林妹妹来我们府里了。”贾琏说着,偷眼看了下贾赦,见他信了,这才继续说道:“偏这时候又是贵妃省亲的大事,我想着不如等这事完了,才告诉老祖宗,哪里知道老祖宗一心要接回林妹妹。我又不忍心把实话告诉她,怕伤着她心,这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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