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通往北极》心知杜明

69、【新】旁观者

　　沈修追着叶子牧跑到路边，眼睁睁看着他跳上了出租车。沈修懊恼地低吼，返回去堵住了准备离开的叶好，二话没说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替你哥打的，你扪心问问，你哥哪里对不起了，你要这样对他？”
　　不等叶好反应，沈修接着一拳。
　　“这一拳给肖珂打的，背后下阴手，无耻的小人，要不是你哥在，早把你送进去关起来了！”
　　叶好被打得蹲在墙角鼻血横流，沈修拎起他迎面又是一拳。这一下彻底把他打趴下了。
　　“最后一拳是我想打你，我喜欢你哥，你哥也喜欢我。我们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你害怕被人指指点点是你虚伪，不是你哥害的。我真看不起你！”
　　沈修说完转身离去。
　　叶好在墙角趴了很久，才扶墙站起。经过的路人看到满脸是血的他，吓得快步跑走。他望着路人跑走的方向，想起叶子牧最后看他的眼神和沈修那句“我真看不起你”，开始嚎啕大哭。

　　沈修在叶子牧家门口等了一夜，都不见他归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沈修发了很多很多的微信，希望叶子牧看到后能够主动找他。
　　隔天一早，沈修跑去本色工作室堵人，结果待了一上午也没见着人。林鹏最后才勉强透露说叶子牧去工地了，沈修死缠烂打要到了工地地址赶过去，连人影儿都没见着。他的下属说叶子牧去工厂了，沈修追着过去，张翼说没见到他。
　　沈修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晚上继续守在叶子牧家门口，依旧没守到人。真想躲一个人时，总有一万种办法。
　　沈修又在叶子牧家门口等了一夜，发了很多很多微信，早上叶子牧终于回复了他。
　　“别找我了，也别等我了。”
　　像是要分手，沈修当然不干，急到咆哮：“不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有什么事当面说！”
　　叶子牧当然不会回。沈修冷静下来，认认真真地回了一段话：“叶子牧，不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都不会放弃的。你可以躲我一时，你能躲我一辈子吗？你能躲自己的心一辈子吗？你可以试试看，就当考验我，我会给你答案的。想到你宁愿躲起来难过，都不愿意跟我分享你的难过，我真的特别难过。我知道，你一直不大信我。如果你真想结束这段关系，请你当面告诉我。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我先回去了，等你想好了来找我。”

　　一周过去了，沈修都没等来主动的叶子牧，倒是在南秀街撞见了叶好，脸上的伤还在，见到他拔腿就跑，被他和肖珂堵在了死巷子。肖珂头上刚拆纱布，潇洒的中分剃成了他不喜欢的寸头，心里窝火故意挥拳吓他。
　　叶好闭着眼睛缩在墙角大喊：“打人了，打人了！”全无那天用砖头敲人的狠劲，肖珂嫌弃地踢他屁股，“怂货！”
　　叶好不服气地辩解：“好汉不吃眼前亏，二打一不公平。”
　　把沈修气笑了，一把揪住他耳朵，“你上次偷袭人家就公平了！”他没手下留情，揪得叶好眼泪花花地瞪他：“你放开我！”
　　“问你个事。”沈修松开他，“你有找你哥道歉吗？”
　　叶好双眼瞬间无光，蔫头耷脑地缩在墙边，盯着地面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道歉？”
　　“他拉黑我了。”
　　沈修心里有点丧气，他拦下叶好本来是想问问叶子牧的事，没想到他对叶好更狠，挺挺符合他作风的。沈修横眉一挑，冷嘲热讽：“就算跟你断绝关系，也是你活该。”
　　叶好愤怒地瞪他，瞪着瞪着眼泪流出来了。
　　沈修没好气地翻白眼，叶子牧这个弟弟有时候特别可恨，有时候又特别可怜。两人有着差不多的过去，却长成了不同模样。沈修看着抹眼泪的叶好，不自觉软了语气：“你没有去家里找他？”
　　“找了，不见我。”
　　“你这次真气到你哥了，有可能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沈修此话一出，叶好低头抹泪的动作更大了，想必最近也不好过。
　　“你好好想想，你错哪儿了，你哥为什么拉黑你。不要老是打着为他好的借口伤害他。”
　　沈修言尽于此，叫上肖珂离开。
　　没走几步，被叶好叫住：“你对我哥是真的吗？”
　　沈修都懒得回头，随便挥了挥手：“你自己想，再见。”
　　肖珂转身挑衅地比中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是碍于沈修的面子，刚刚他就不是吓吓叶好了。

　　走了一段，沈修突然停下来：“肖珂，以后你见到叶好不要打他，吓唬吓唬就行了。”
　　肖珂被他戳中心思，低声辩解：“我又没说要打他。”
　　沈修笑笑，继续向前走。
　　肖珂撇嘴：“我要有这么一个弟弟，早跟他撇清关系了。”
　　“旁人都会这么想。”
　　到了饭点，南秀街人流增多，都是附近的大学生，看起来都无忧无虑的。沈修一一扫过他们的眼睛，长长叹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开这个咖啡店吗？”
　　肖珂歪头想了一会儿，摇头。虽然沈修常说为了赚钱。
　　“我知道你以前是很厉害的模特。”
　　“对啊，很厉害的模特。可是，不管我多厉害，都会有人说，还不是因为你妈因为你爸。我开咖啡店是为了摆脱他们，甚至也想过断绝关系。以后不要再来往了，他们不再是我的父母，我不再是他们的儿子，大家不再有任何关系。”
　　肖珂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修，看起来他很强大。
　　“可是，做不到的。不管我再怎么否认逃离，他们还是我的父母。若他们主动说不要我这个儿子了，我大概会很难过，不会拍手称好。”
　　“他们对你也没有那么坏吧。”
　　“所以，亲情这种东西，很复杂。你没遇到就不知道别人的辛苦。”
　　沈修的话让肖珂陷入沉思。很多事都是如此，旁观总能独善其身。
　　走到半途，沈修接到方笑的电话。
　　“修哥，好像你妈妈来了，她非得要把阿咚赶出去！”
　　“操！”
　　肖珂还未反应过来，沈修已经拔腿跑远，他急忙快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