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全员多CP]The Bullet Attacks the Heart》浮空寂蝉

9、08

　　伊万听基尔伯特哼起了曲子，那一段他并不是很熟悉的曲调，似乎是出自于某个歌剧，伊万并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位同学还有这样的嗜好，听歌剧，如此典雅的爱好与他的外表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相符合，不过他再仔细想了一下，倒也是说了通的一件事情，基尔伯特是德国人，毕竟是那个国家的人嘛，伊万下意识为自己考虑到了这一点而微微点了一下头，一旁的基尔伯特眼尖，停止了无意识的哼唱而转过头来。
　　“你在笑什么？”他疑惑地询问起自己的同伴，伊万摇摇头，顺便把自己嘴边足以被旁人嘲笑为“乡下人”的傻笑给收敛了起来。伊万挑了个不那么令人尴尬的话题开始，问起了刚刚那首曲子是选自于哪部歌剧，基尔伯特裂开嘴大笑起来，这个笑容不像伊万之前看到的那种，暗藏着忧愁与对命运的嘲弄，那是冷冰冰的，现在的这个笑容仿佛坚冰融化一般。他停下往前走的脚步，把背在身后的包给放到了身前，拉开拉链并把手伸了进去。基尔伯特在包中摸索了一阵，他避开了那些零零碎碎的杂物，也绕开了层层叠叠放着的纸张，最后在几本厚重的书本中间找到了他在寻找的东西。
　　“啊找到了。”他压低着声音说了一句，在伊万询问的眼神中把东西拿了出来。基尔伯特把那一叠手抄的歌词本递给伊万，对方接过那本手工制的小册子，翻开来全是他并不能看懂的德语，他艰难地往后翻阅浏览着，一旁的基尔伯特又开始哼唱起来，似乎已经进入了下一个乐章。“天哪基尔伯特，你是在耍我玩吗？你明知道我看不明白德语。”伊万苦恼地将小册子还给基尔伯特，对方一边迈着步子哼着旋律一边迅速翻过几页纸，将手指点在其中的一行上面。“这是魔笛啊伊万，魔笛，你居然没有欣赏过莫扎特引以为豪的这部歌剧吗？”他斜过眼去看看伊万，但那语气绝对不是嘲讽，顶多是一种调侃，伊万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适。伊万挠挠头，他当然知道这部再耳熟能详不过的作品了，不过他还真的是没有听过，准确点来说，虽然他觉得基尔伯特一直觉得他十分古典，但其实伊万才是他们两人当中更为热爱现代事物的那一个人。伊万对于歌剧这一类的东西不是说厌恶，只是兴趣不大，曾经被他的姐姐拉去歌剧院听过一回，现在他倒是觉得基尔伯特哼的这个曲子是有些熟悉的了，大概那个时候被姐姐拉去听的就是这部，可惜他几乎从头睡到了尾，低垂着头尽量不发出恼人声响得睡了很久，在快要中场休息的时候被姐姐拍醒，那个时候唯一模模糊糊所记下来的大概就是这么一段旋律了。
　　“你知道我更加喜欢现代的事物的。”伊万没有理会基尔伯特的调侃，像是想要岔开话题一般，也一并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基尔伯特停下了哼唱，他在伊万看不到的角度悄悄鼓起了自己的腮帮子，过了几秒钟后又觉得自己为这个固执的人置气未免有些太过于幼稚，这才把多余的空气从嘴巴中放了出去。

　　“你想喝点什么？”基尔伯特在自己常坐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熟识的服务生贴心地附上了一份菜单，伊万把自己的外套解了开来，抬头看到基尔伯特已经把外套搁在了一旁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他并不属于纤瘦的那种类型，但是他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分布得均匀稳妥，贴身的黑色高领毛衣更加突出了这一点，将基尔伯特的腰线完美得勾勒了出来。伊万躲闪着对方所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他死死盯住自己眼前的那一份饮料单，却一个单词都看不进去。“我推荐这里的蓝山。”基尔伯特托着自己的下巴缓缓开口，他的一根手指蜷起，富有节奏感地轻轻敲击着木质桌面，伊万迟疑地点了一下头，接受了同伴的这个友善的建议。
　　咖啡苦涩中又带着些许甜腻的香气混合在这家店里开足了暖气的空气中，伊万甚至觉得四下里蒸腾起一股浅褐色的雾气来。他有些紧张地端起自己的杯子啜饮了一口，浓郁的味道和带酸涩的口感的确是他所喝到过的属于上乘的咖啡，不过他也没喝过多少，伊万局促地将杯子放下，透过那氤氲而起的烟雾看到对面坐着的基尔伯特正专心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摘抄下借阅来书本上的语句。这个时候基尔伯特戴起了眼镜，伊万现在已经很少再见他在课上睡过去，当然那是在他突然有一天坐在他身边开始，那一天基尔伯特到的很晚，教室里几乎已经没有位子了，除了伊万身边，没有人想坐在他的附近。
　　“这里可以坐吗？”那一天基尔伯特是这么问他的，用不含带任何感情的语调，甚至也不像是问句，伊万本是低着头在看手机，听到这声音之后傻愣愣地抬起头来，再看才发现是原本应该坐在自己前面的基尔伯特。“啊可以。”伊万回复完之后又慌张地低下了头，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胡乱戳着，随意开关着各种应用软件，直到基尔伯特的再一次发声使他忙乱的动作停止了下来。“课后问你借抄一下之前的笔记可以吗？嗯……布拉……津斯基？”伊万转头看到对方正对着自己记事本封面上写的名字皱起眉仔细辨认，伊万指了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开口表示想要记录一下对方的邮箱账号。伊万那个时候有些不太明白，为何基尔伯特要手抄笔记呢？明明可以用邮件发送，还要依赖那些纸张和笔做什么呢？基尔伯特耸了下肩膀，他从包里拿出他的笔记本来，再从包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小瓶拧紧了盖子的墨水和一个笔袋，他摊着手微笑着说自己并没有购置电脑，伊万看着对方从笔袋中取出一只陈旧的钢笔，像是他们父亲那一辈人才会使用的东西。下一周再来上课的时候基尔伯特就特意提早一些坐在了他上节课坐的位子上了，特意在等伊万一样，随后也证实了他的确在这个班上只和伊万一个人说过话，他邀请他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基尔伯特付钱，以此来表达对他慷慨出借课堂笔记的感谢，伊万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与他渐渐熟络起来，直到现在两人需要共同完成他们这个学期的期末课题。
　　基尔伯特将毛衣的袖口挽了起来，露出来的手腕内侧纹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鹰，他推了推自己滑落下来的眼镜，感受到伊万透过来的过于热烈的眼神，基尔伯特表现得倒更为平静，他慢慢抬起头，观察到伊万再次将视线转移了开来，企图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书本上去。基尔伯特翘起嘴角来哼笑了一声，停下自己手中记录着东西的笔，然后将身子伸长，越过那一条模糊的“边界线”，“侵入”到伊万的“领地”中去。
　　“这个地方，有点问题。”基尔伯特并不怎么大的声音在伊万耳边炸了开来，他猛地抬头撞上对方好整以暇的笑容，对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微妙的光芒，如同突然往外迸发出的星彩一般，但又被昏暗的阴影给覆盖住了不少。伊万看着基尔伯特的那双眼睛，他感到心脏在猛烈收缩着，那是一种突然到来的战栗与莫名的恐慌，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随后开口问自己的同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