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逍欢）》程卿

22、一波三折的解毒啊

　　“阿弥陀佛，院中可是杨施主和李施主？”两人的动静不大，但是云舒的动静却是不小，这么久了，要是还没谁听见动静出来看看，那才不正常。
　　李寻欢和杨逍同时转头去看，指尖一位和尚以及一位道士出现在院门口。杨逍不认识也不想搭理，所以只好李寻欢招呼，“原来是少林的心眉禅师和武当的凌华道长，李寻欢这厢有礼了。”
　　心眉与凌华回礼。
　　“两位前辈，这是杨逍。”之后李寻欢为他们引见。
　　怕李寻欢为难，杨逍像他们拱拱手。
　　“杨施主，李施主勾结玄宁宫毒害龙庄主独子的事还没说清，请先不要带李施主走,可好？”心眉大师向杨逍商量。
　　既然人家没有咄咄逼人，那自己也不好太嚣张，杨逍再向心眉大师拱拱手，“大师有所不知，寻欢现在身体有恙，我要把他带走治疗。”
　　“留在此处依然可以为李施主治疗，请杨施主三思。”心眉大师话虽客气但是态度强硬，“再者，这也是为了了解事实真相。既不冤枉李施主，也不能让李施主畏罪潜逃。”
　　杨逍一听就不高兴了，“什么叫‘畏罪潜逃’？心眉大师您一不代表朝廷律法二不代表地方官吏，你哪来的权力定‘罪’？”
　　“这个......”杨逍的话可不留情，心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还有，不说冤不冤枉不能只听龙啸云一面之词的，就算是这真相，凭什么你说了解我就得告诉你。”杨逍说完转向龙啸云，“龙庄主，寻欢千里迢迢为你儿子治病，你不心怀感激，反而还歹意加害，你若是求我我就让雨霁继续给你儿子解毒，你要是硬抗，那就别怪我心狠，是你自己造孽，报应在你儿子身上！”
　　“你说什么？！是你教宁雨霁在治疗期限上耍我的？！”龙啸云田七等早就来了，只是一直躲着没敢出声。杨逍的说法和宁雨霁嘲笑自己时说的话太像了，原来他还真的是冤枉了李寻欢，原来还真是这个杨逍教的。
　　“杨逍......”杨逍旁边的李寻欢拽了杨逍一把。
　　“寻欢......”杨逍刚开始是以为李寻欢要为龙啸云求情，回头一看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李寻欢咳的血已经沾满了衣袖，刚才他怕影响自己一直忍着，杨逍当即就阴下脸，看着心眉凌华龙啸云等人，“你们让开。”
　　心眉和凌华对视一眼，齐齐退后一步算是让路。
　　龙啸云因为儿子的事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退后一步。
　　李寻欢的毒发是阶段性的，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已经站不稳了，杨逍揽上他的腰，就要带李寻欢翻墙回去。可是等杨逍带着李寻欢刚跃起一半，田七和公孙摩云就双双出手，击向李寻欢。
　　“找死！”不等李寻欢动手，杨逍空着的手在田七和公孙摩云面前画了个半弧，宽大的衣袖掩住了手上的动作，等杨逍带着李寻欢走远，被杨逍的掌力震飞的田七和公孙摩云才重重落到地上，捂着胸口，闷咳不止。
　　“好一招乾坤大挪移。”心眉大师赞叹，没想到时隔百年终于让自己亲眼见到了师祖心心念念致死不忘夸奖的功夫。
　　“杨施主好俊的功夫！”凌华的声音故意比心眉大了一些，压住了他的声音，同时，凌华有些责备的瞪了心眉一眼。
　　心眉向凌华歉意的施了一礼，表示知道自己鲁莽了，前朝旧事再加上当朝皇室，那些关于百年前明教的事情是不能说的，而这乾坤大挪移正是当年明教最著名的功夫。

　　尽管杨逍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是为救李寻欢，他可不敢冒险，所以，这次杨逍是带了人来的。
　　抱着已经昏迷的李寻欢，杨逍直接回了玉器店，至于摆脱跟踪隐藏行迹等等，杨逍就全交给了韦掌柜负责。
　　来到韦掌柜为自己和李寻欢安排的房间，宁雨霁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等着了，“叔叔，舅舅已经中毒十七天了，我需要先用针为舅舅驱毒然后再用药解毒，这样效果最好。”
　　杨逍点头，“需要先把你舅舅叫醒吗？”
　　“不用，用针驱毒的过程还是很痛苦的，就让舅舅昏着吧，这样还能少受些苦。”宁雨霁看着昏睡在床的李寻欢，有些担心。
　　杨逍叹了口气，帮着宁雨霁把李寻欢扶着坐起，然后静静来到一旁看着她施针。
　　当三十六根金针和一百零八根银针都刺入李寻欢周身大穴，他却并没有像宁雨霁想像的那样吐出毒血，“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杨逍看出宁雨霁的惊讶，然后再看看和刚才丝毫没有不同的李寻欢，“这毒用针逼不出来吗？”
　　“按理说不会逼不出来的。”宁雨霁有些不解，“不过逼不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用药解也是一样。”
　　宁雨霁说着，开始给李寻欢仔细把脉。杨逍很自觉地为宁雨霁铺纸研墨。等到宁雨霁终于斟酌出了药效最好又最不伤身的药方，看着药方的杨逍和宁雨霁反倒有些愣住。
　　“这药方很眼熟啊，你不是说这毒药你从没见过吗，为什么我会觉得我见过这药方呢？”杨逍问宁雨霁。
　　“是啊，我刚刚配药的时候就觉得这方子越改越熟悉。”宁雨霁也不解
　　“你先去煎药，这药方我再想想。”杨逍让宁雨霁先去忙。
　　宁雨霁很自觉的又抄了一份药方给杨逍让他继续研究，然后自己就去煎药了。

　　杨逍拿着那药方没研究多久，李寻欢就醒了，“杨逍……”
　　“寻欢，你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喝水吗？”杨逍放下药方，来到床前。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李寻欢有些虚弱的笑笑。
　　没事个屁！杨逍腹诽，还是倒了杯水给李寻欢。
　　看出杨逍的不忿，李寻欢接过水杯，边安慰他，“别这样，我这毒真不是龙大哥他们下的。”
　　“别管是谁下的，我现在只想给你解毒。”杨逍说，“你这毒真怪，雨霁用针居然逼不出来。”
　　“逼不出来吗？”早就知道自己这毒中的蹊跷，现在再加上无法逼毒，李寻欢不禁有了些别的想法，“云舒的传信你看到了，你说，我这毒是不是就是‘天意’。不知道怎么中毒、不知道能不能解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这是否就是我要付的、逆天改命的代价。”
　　“别胡说，雨霁说这毒能解，已经去煎药了。”杨逍打断李寻欢的话。他不让李寻欢胡说，却无法阻止自己乱想，那副自动变为血红色的画不期然又在脑中闪现，杨逍也是一阵心慌。
　　“逆天改命的代价，绝不是一条人命就可以偿还的。”那道士的话，李寻欢已经能倒背如流，“天意难违，天意也难测，万事随缘，万事莫强求。”
　　“别和我说什么天意难违天意难测，我也不信那狗屁道人说的什么随缘什么莫强求。李寻欢，你听着，就算咱们这段缘分是向天强求的，我也要把它变成天造地设。”杨逍说的认真。
　　“杨逍……”李寻欢拉住杨逍的手，“你能相信人定胜天，我却不敢。”
　　李寻欢怕的不是自己怎么了，而是杨逍会怎么样。十年前杨逍复活时自己就曾想过，想他复活后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十年来，杨逍的样貌不变，那么是不是二十年三十年后、甚至五十年一百年后，杨逍的样貌还是不会变？如果说时间真的停驻在了杨逍身上，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就是不老的；如果杨逍不老，那么是不是也就不会死，起码不会老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当自己死去、当杨逍身边的人都陆续死去，却只有杨逍活着的时候，那么长生不老对于杨逍来说就变成了无尽的折磨，若说代价，这岂不是才是最严酷的代价。所以，如果真的需要有人继续为逆天改命付出点什么，那么自己愿意承担所有需要承担的罪责、付出所有需要付出的代价。
　　“寻欢，你想说什么？”杨逍看向李寻欢，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李寻欢只是看着杨逍，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他只是想对上天说，杨逍是自己一人带回来的，起死回生也不是杨逍自己能选择的，所以，如果真有什么事，自己一个人背负就好，不要连累杨逍。
　　看李寻欢只是盯着自己沉默，杨逍也隐隐想到了他的心思，因为自己也是一样，当看到那幅变为血色的画时他就在想，如果有方法可以替代，那他愿意替李寻欢顶下所有灾祸、受着所有苦楚。
　　沉默中，李寻欢又开始咳嗽，杨逍看着李寻欢衣袖上不断扩大的血迹，眼里满是不忍和心疼。
　　当李寻欢终于停止咳嗽，杨逍又倒了杯水给他，上次李寻欢咳血是在室外，血腥味被飞风吹撒的很快所有没有注意，现在是在室内，杨逍终于在这血腥味中闻到了宁雨霁说的淡淡的青草香。之前宁小丫头说起的时候他没在意，现在亲身闻到，再亲眼看到李寻欢的症状，杨逍的脸色才变了，这是自己中过的毒，确切说，这就是朱元璋给自己下的、最后要了自己性命的毒。
　　——“生死关。”
　　“杨逍，你说什么？你怎么了？”李寻欢看着杨逍，有些惊讶他居然在害怕。
　　才说到自己准备替代李寻欢受下所有的罪，结果一转眼就变成了他在受自己死前的苦……杨逍深深看着李寻欢，然后不顾他的些微茫然，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这毒他知道，当初他撑了二十六天，现在李寻欢中毒十七天，是可以救回来的。幸好……是可以救回来的，要是再晚个几天，恐怕就真的药石无救了。
　　宁雨霁端着药碗进来时就看到杨逍坐在床沿儿和李寻欢相拥着轻声说话，杨逍顺着李寻欢的头发、李寻欢双手环着杨逍的腰，昏黄的烛光洒在他们身上，平添一丝浪漫。
　　“叔叔，舅舅，药熬好了。”不自觉的，宁雨霁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一些。
　　“拿来吧。”李寻欢伸手接过，看着温度合适，一口气灌了下去。
　　看着李寻欢把药喝完，宁雨霁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再为李寻欢诊脉。奇怪，都诊了好久了，为什么还是中毒时的脉象，解药无效？
　　“怎么了？”杨逍看出了宁雨霁的慌乱。
　　“叔叔，我明天再来给舅舅诊脉。”宁雨霁凝眉细想，“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刚服药的关系，舅舅的脉象上丝毫体现不出毒素已经缓解。”
　　“你是说，解药暂时无效？”杨逍问。
　　“是。”宁雨霁有些想不明白，“叔叔，舅舅，你们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再想想其他方法。”
　　杨逍点头让宁雨霁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去睡会儿，然后叫来了云舒。写了字条绑在云舒的腿上，杨逍是向杨士清要当年张无忌配给自己的解药，——既然寻欢中的是当年自己所中的毒，那么就用为自己配的解药试试吧。
　　只是，无论是宁雨霁配的解药，还是云舒带回来的解药，对李寻欢都无效！
　　杨逍只有眼睁睁看着日期一天天过去，看着李寻欢一会儿没事一会儿毒发，却丝毫没有办法。

　　又等了几天，韦掌柜来报，说是收到了阳明山庄的信鸽，信上说花薇要来，她想到了别的解毒方法，要来给宁雨霁送解毒用的东西，已经启程。于是杨逍命人去城门口等着，花薇人一到，就带到玉器店来。
　　听说薇姨要亲自送东西来，宁雨霁就想到花薇是想用什么办法了，用蛊解毒。舅舅的毒既然逼不出，而且解药又无效，那么就只有把蛊虫种在舅舅体内，让蛊虫吃掉舅舅体内的毒素。
　　这个方法不难，知道毒药名叫“生死关”，自己也配出了解药，那么反配出毒药也不是难事。等到毒药配出，用这种毒再加上特殊的方法养蛊，这样就能养出靠食用“生死关”为生的蛊虫，然后再把这种蛊虫种进舅舅体内，蛊虫就能吃干净舅舅体内的毒了。而且种蛊也不难，像种“生死符”一样，把蛊顺着穴道拍进体内就行了，至于取出来嘛，这是不用的，蛊虫既然是以毒素为食，当毒素吃完后，蛊虫也就饿死了，死后它就会自己融化被舅舅的身体吸收，是不用取的。
　　“听起来也不是很复杂，需要多少时间。”听完宁雨霁的叙述，杨逍问。
　　“一两天就能养成，这种蛊用途并不复杂，很好养。”宁雨霁回答，然后她又想起件事，“那个，叔叔舅舅啊，等虫卵送来，我需要一些舅舅的血。”
　　“做什么？”一听说还要李寻欢的血，杨逍有些担心，这些天他吐血吐的够多了，“如果只是需要用人血来饲养蛊虫的话，就用我的吧。”
　　“叔叔，人血确实可以，甚至动物的血也可以，但是，这是要种在舅舅体内为舅舅解毒的蛊虫，为了蛊虫不会和舅舅的身体有排斥的不好反应，还是最初就用舅舅的血好。”宁雨霁解释，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舅舅已经有些血气两亏了。
　　“那需要多少？”杨逍还是有些心疼。
　　宁雨霁拿出一个比成人拳头大上一圈的小坛子，“就是这么一坛就够了。”
　　杨逍比量了一下，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好吧，我去和寻欢说。”

　　花薇赶到山西时，正好是李寻欢中毒的第二十五天。
　　二十六天那个期限，李寻欢和杨逍都知道，只是也都默契的都不说。不过不说，不代表李寻欢不会去想。
　　“杨逍，这十年过的太过逍遥，我都忘了玄威真人是如何过世的了。”李寻欢这些天身体真是不行了，有些蔫蔫的不愿下床，任杨逍由身后揽着靠坐在床头。
　　“真人生死都不是你的原因，你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杨逍不愿李寻欢总想着这些事。
　　听出杨逍话中的意思，李寻欢还是想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如果没有这次我莫名其妙中毒的事我也不会提，可是我这次中毒真的很蹊跷，我敢肯定我没有吃过任何加料的东西，也没有给任何人任何机会算计我，可是我就是中毒了；还有，雨霁的医术不说当世第一可也排得上前五，但是还是无法解毒，你说我怎么能不乱想。”
　　“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杨逍搂着李寻欢的手紧了紧。
　　“杨逍，如果我真的有个万一，就让花薇陪着你可好。”李寻欢小声说着，低下头不敢看杨逍。
　　“寻欢啊......”出乎意料的杨逍居然看起来没生气，他只是一手搂着李寻欢一手玩着他的手，说的悠闲自在，“我不让你说你这次中毒的事，你就说把我让给花薇的事，啊？”
　　果然生气了，而且还是气急了。李寻欢反握住杨逍的手，还是不敢看他，“她毕竟对你一片痴心，而我也不想你以后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
　　杨逍长叹口气，“陪伴不是是个人都能陪的，你不明白吗？”
　　“可是，杨逍......”李寻欢还想说什么却被杨逍打断。
　　“行了，你别说了。我只告诉你，我不是林诗音，不可能被你说让就让！”杨逍用自己最后的耐性说，“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明白，林诗音之所以会嫁给龙啸云，并不是她对你死心，而是她不相信你对她的感情，她不相信你会对她一生一世痴心不改。因为怕受伤害，所以她宁可选择爱她的龙啸云，也不敢再选择她爱的李寻欢。”
　　“杨逍......”杨逍的话，让李寻欢恍惚又回到了当年自己流连青楼就为了逼表妹对自己死心的时候，同样的放手，不同的是这次心里多了种割舍的滋味。
　　“杨逍不是林诗音，没有了你，我宁可一个人也不会再找他人。”杨逍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还有，李寻欢，我可从没想过给你找什么替代品，将心比心，你懂吗？！”
　　“好，我不说了。”看出杨逍已经到了忍耐极限，李寻欢也知道自己此举有些过了，杨逍绝不会找什么替代品，“你是我的，我谁都不让了。”
　　“算你反应快。”杨逍的火气消了一些，“你给我记住，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小心我让你下不了床。”
　　“杨逍，你！”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被杨逍一句话搅和的干干净净，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李寻欢无奈之于有些脸红。
　　“你最好记住！要不是看在你中毒，我现在就想这么做，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杨逍是真的生气，想想这次就这么算了还是不甘心，于是翻身把李寻欢压在身下，不由分说狠狠吻住。
　　李寻欢好不容易才挣开杨逍的吻，推开他扭头开始咳嗽。
　　杨逍也不管李寻欢还因为咳嗽而喘息不均，手已经伸进李寻欢里衣，在他身上极尽挑逗的游走。
　　“杨逍......别......”本来就气息不均，再加上杨逍的蓄意逗弄，李寻欢的喘息一下子乱了，听起来也更有呻吟的味道。
　　“这是小惩，为的是以后你不犯大诫。”杨逍低头再次吻住李寻欢。寻欢的身体肯定是不能做到最后的，但是亲亲摸摸也是绝对可以的，这点上，他还是有轻重的。

　　“薇姨？你不是去给舅舅把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在给花薇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宁雨霁正在清点着桌上花薇带来的虫卵，只是刚清点了一半儿薇姨就回来了，她不是说要去给舅舅把把脉吗，这样太快了吧。
　　“我没事。”花薇也来到桌边坐下，脸色却怎么看都不像她说的“没事”。
　　“薇姨？”看出花薇的不对劲，宁雨霁有些担心。
　　“雨霁，如果这次李寻欢没事了，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阳明山庄了。”花薇努力的笑了一下。
　　宁雨霁微微皱眉，猜测到，“薇姨，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你终于对叔叔死心了？”
　　宁雨霁的猜测真可谓一针见血，引的花薇心口一阵刺痛，刚才杨逍和李寻欢的对话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她早就知道就算李寻欢不在了杨逍也不会选择她，就算她长得再像纪晓芙也是一样；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李寻欢居然想在死后把杨逍让给自己，他居然把自己对杨逍的心意看的清清楚楚！原来不是她掩饰得好，而是以李寻欢为首所有人都顺着自己的意愿而装作不知道；原来不是李寻欢和杨逍之间没有亲密举动，而是因为在自己面前李寻欢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而在特意避讳。可笑她这次来山西，还在心里偷偷想过想让李寻欢甚至杨逍欠自己一个人情，却不知李寻欢对待情敌都如此善良宽容。
　　他说自己对杨逍痴心一片，其实对杨逍痴心一片的是李寻欢才对，他才是为了杨逍什么都肯做。三年了，她自私的跟在杨逍身边三年，只为了能时时看到他，却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他们两人造成什么影响。其实杨逍是不想看见自己的吧，自己的长相，除了最初让杨逍有些怀念之外，只怕之后都只是在惹他心烦吧，她怎么能忘了呢，杨逍曾有一度差点毁了她这张脸。如此想来，自己能安然留在山庄，估计也是李寻欢的意思，是他不忍自己在这份无望的情感中苦苦挣扎，所以才给她花薇一个留在杨逍身边、能时时看到他的机会。
　　谁都觉得她喜欢杨逍喜欢的莫名其妙，其实她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是，最初的最初，是杨逍在折磨她逼她交出林诗音的解药，但是，就算那片能把人逼疯的黑暗与寂静是杨逍亲自给予，可是在那凝固般的黑暗中给予自己一线光明拯救自己的人也是他，这就足够了，足够自己静下心来仔细看看他，于是这一看，就让自己再无法自拔。
　　“薇姨？”宁雨霁有些无措，花薇看起来好伤心啊，难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算你说对了吧，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不是自己的，守着也没用。”花薇苦笑。
　　“我明白的，叔叔和舅舅都是很好的人，如果我早生十年，我也一定会喜欢上他们的。”宁雨霁努力想让话题轻松些。
　　花薇又怎么看不出宁雨霁的苦心，于是顺着她说，“小丫头，一个还不够你喜欢的，还要喜欢‘他们’，你的意思是两个？”
　　宁雨霁皱皱鼻子，“薇姨，我们去找舅舅吧，该给舅舅取血然后养蛊解毒了。”
　　“好。”花薇答应，眼前，还是李寻欢的命最重要，至于什么时候走，就看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