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莫负流年看 上 ...
-
文谦承?星络神弈文谦承?楼芜晗无比诧异,这诧异也不由地写在了脸上。
“小楼将军所想的没错,在下正是万花谷棋圣王积薪的弟子,也是林枕檀的师兄,他的棋艺,正是在下所传授。”文谦承笑道,“只是在下此来,另有要事。”
“这艘刚刚毁掉的船上有一个人,是王府中一位管家的亲戚,也是一名死士。只可惜,他所效忠并非王爷,而是另有其人。此人携一张江南水寨与商贾的契约名单以及分布地图南下,交予之人便是陆子文。陆子文本欲在水上取货,但是发生了意外,这个意外,便是林枕檀掺和进来,而且只怕现在这张图,已经被林枕檀拿走了。”
“可是先生,刚才并没有发现他身上藏着什么东西啊。”楼芜晗道。
“无赦城一趟,你可见他身上藏着什么么?”
“不曾。”
“哈,我那师弟一向十分机智谨慎,他不相信李泽渊,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你知道呢?”
“这么说来,那张图,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自然,但是,王爷还是希望这张图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
“是回到王爷手中么?”
“这么做也未尝不可。”文谦承笑道,“另有一件要事,点沧澜的阁主墨羽尘书,小楼将军应该不陌生这个名字吧。”
“听说过。”
“林枕檀和这个墨羽尘书有些交情,王爷希望和这位墨羽尘书见一见,若枕檀问什么的话,你就告诉他,事关重大,必须将这封书信当面交予点沧澜阁主。”
“属下得令。”
“此事你自己清楚就好,李将军那边也需你策应,不可马虎。”
“明白!”
“什么?玉简不见了?”林枕檀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一口气不对扯得胸口生疼。
“哥你别激动!快躺下!”林竹荷忙按住林枕檀。
林枕檀蹙起眉头,“怎么会……玉简会被谁带走……”
“林师兄别着急,玉简会不会是自己跳船逃生了?”孟羽裳问。
“不会,玉简不会水。”林枕檀敲自己的脑袋,“我就不该让他离开我身边,我就不该由着他!”孟羽裳不知道,玉简是自己自告奋勇要扮成小少爷到那艘船上去帮先生找东西的,林枕檀本来不同意,但是碍于人手不够时间紧迫,而他确定知道天策府驻守洪泽湖附近的水军离预估的几个停船的小岛并不远,虽然担心,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玉简为此还十分高兴,还说这事办成了,先生可就不能再说他是废物点心。
“……废物点心……”林枕檀暗骂,也不知究竟是不是骂玉简。
派出去排查搜索的小队陆续归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陈沐认为可能已经上岸,需要更多的人手去查了。
楼芜晗道,“我向将军请示调派人手。”孟羽裳道,“天策府调动需要时间,而且这边的话,坊中和藏剑山庄的人手更多,不如我先调些人手来找人吧。”
“有劳各位了。”林枕檀被按在床上不许起身,只能道谢。
“林师兄跟我们客气什么。”孟羽裳笑道,“竹荷,莺儿,你们俩和林师兄熟悉,就留下照顾吧。楼姑娘,我们一起走。”
只是除了楼芜晗,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批人里,还少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被林枕檀剥了皮的,管事的亲戚。
是夜,盱眙县大牢。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李泽渊看着被吊起的人,“陆子文,别来无恙。”
“李泽渊,你跟林枕檀呆的时间太长,也学会这些狗屁文话了么?”
“哈哈哈哈,好歹是纯阳宫清修的道士,怎么说起话来倒像是土匪?”李泽渊笑,“不过是例行问候罢了,你隐匿行迹在江南蛰伏许久,想找到你的踪迹还真是不容易。但是一条有关林枕檀的不确定消息就能把你引出来,还真是让我意外。”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私怨!”
“所以你因私废公?”李泽渊继续笑,笑得有些冷,“可惜你因私废公也没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不也一样?”陆子文啐出一口血,“林枕檀狡猾如狐,他怎么会让你轻易得逞?图纸,我们得不到,你也拿不到。”
“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你以为我们会蠢到不去另备一份么?”李泽渊冷笑,“而且你怎么知道,你们拿到的就必然是真的呢?”
“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你们的人带走了玉简?”
“林枕檀会为了玉简拿着千机谱去换的。”
“是么?那我就好好看看,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从狡狐口中夺食!”说罢,李泽渊边离开了牢房,陆子文呵呵冷笑,仿佛自言自语,“只怕你也没那个功夫了。”
出了大牢,就见夜风里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这么快就回来了?”李泽渊迎上去道。
“我没追上带走玉简的人。”男子转过身,细细的金链子摇晃着,“林枕檀很着急,小楼和孟羽裳都召集了人手。”
“看清楚那个人用的什么功夫了么?”
“没有,太快。”
李泽渊沉默,连秋临枫都觉得快么?
“另外,有水迹。”
“水迹?”这么说来是一直潜伏在水中了,李泽渊想,这艘船一路停靠的码头都有记录,但是也不排除武功高强的人会混上船,看来这次蛰伏的势力不止他们和林枕檀,再者,最重要的是,千机谱随林枕檀南下这个消息是假的——这是李泽渊自己放出来的消息。如果林枕檀为了救玉简,是一定会找到千机谱来进行交换的,他与这个有些二有些淘气的小跟班的感情十分深厚,李泽渊相信林枕檀一定会这么做,那么,拉拢合作的契机就更加容易了。
回到院中的时候,李泽渊看到了等在那里了楼芜晗。而楼芜晗带来的最紧要的消息不是玉简的下落,而是,岳无徵闯入洛阳沧澜亭,挟持走了在那里给师兄帮忙的梁彦清。
李泽渊一拍脑门,这可真是个不眠之夜啊。
洛阳沧澜亭。
就在一群人的注意被洪泽湖的动静牵引走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沧澜亭的后院的厢房里闪进了主人的小阁当中,梁彦清正坐在案前整理药方。
身影迅速进入房中,一柄剑指在梁彦清的眉心,“解药。”
梁彦清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解药。”长剑正要往前一送,梁彦清忙道,“杀了我就永远都没有了!”
“你们师兄妹串通,把我害到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真是,真是,厉害!”岳无徵的剑尖颤动,仿佛无法遏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只见他伸出的胳膊上血脉暴起,泛着紫黑色。
“你们,给我下的什么药!”
“没有给你下毒,哪里来的解药?”梁彦清道,“你如今会血脉暴起是因为师兄所施的针法,你所修炼的邪攻不可多用,师兄就用锁脉之法将你未散尽的邪功封住,由我以药石之术逐渐化之,而你从此也不可再用此功,如果再频频使用,其后果,你也已经看到了。”梁彦清指着岳无徵的胳膊道,“现在来找实在不巧,师兄刚好不在。”
“他在哪儿?”
“师兄和李将军等人一同南下去了。”
“李泽渊?”
“是的。”
“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岳无徵狰狞大笑,“他不在也无妨,你跟我走!”
“我说了,我一个人,治不了你这病症!”梁彦清退后两步,抵住书架上的机关,“你如果还要把我带离沧澜亭,这四周都有李将军布置的人手,等的就是瓮中捉鳖,你要动手免不了又要运功,只会使病症更重!再说,你就算是有命脱逃,没有足够的药材,我也不可能为你压制等到师兄归来救你的命!”
“你当我岳无徵是这般收人胁迫的人么?”
“师兄说,他不会胁迫你,但是,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呵呵。”
“或者你可以现在走出这扇门,试试天策府的人会不会把你带走。”
“…………想带走我的,怕不是天策府的人吧。”岳无徵冷笑,“你们害我如此,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们没有害你,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们会救你。”梁彦清道,“我师兄虽然口碑不好,但是每逢人危难,他可有害过人?他连血眼眉姥都救了。他自己那么一副病病歪歪的身体,又何必非要和你们过不去?他当初说了会救你,那就一定会,就算你不用我来要挟他。师兄一向言出必行,所以,他才会让我在此等你,并且想办法调开了很多门口的卫士和探子,否则,今日在这里坐着的就不是我,而是上官卓云了。”
岳无徵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撤下了剑,“他打算救我?怎么救?”
“师兄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只要你相信他,你就不会死。”
“我就再信你一回。”岳无徵道。
梁彦清打开书架后的机关,“岳……公子,请随我来。”
于此同时,一道黑影扛着一个麻袋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沧澜亭,在外面巡逻的影卫和卫士立刻追了过去,另有几人进入房中,只见桌上狼藉一片,本该在此的梁彦清已然不见。
走过机关后长道,梁彦清带着岳无徵来到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将砖墙里的几块砖按次序取出一截,便推开了一扇伪装成墙壁的门,二人进入关好门,发现这是一处废弃的小院子,从校园的枯井下到地下,又走了一刻,出来时便到了一户人家的马棚。梁彦清走到马夫居住的窗前有规律地扣响窗棂,里面的人开了门,将二人迎了进去,次日一早,随着第一批出城的货物,梁彦清和岳无徵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洛阳,也离开了李泽渊无时不刻布在身边的眼线。
“我们现在去哪里?”化妆成一个挑夫的岳无徵问一旁化妆成个土丫头的梁彦清。
“点沧澜总部。”梁彦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