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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十二、台风避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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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一家于两年前搬入位于横滨市郊外的名叫“横滨新城”的高级公寓里。那里原本是一片破旧的集中住宅区,如今在前往横滨新城的道路两边,依然能看到涂满白灰的破旧建筑,坍塌的遮雨棚,屋梁倾朽的木质公寓和长满荒草的空地。横滨新城就像是被泡沫经济折腾得精疲力竭的工厂街的梦想一样,始终干干净净地耸立在这些低矮的屋顶和电线杆的上方。
横滨新城分为东西两座三十五层的高层,分别可入住三百户;地下建有停车场,除了确保所有住户的停车位之外,还建有可容纳二十五辆车的客用停车位。公寓中都有连接地下停车场和居住楼层的直达电梯,电梯都安装在建筑物的中央,由电脑控制自动运行。这在市中心的宾馆或商场中都是必不可少的设备,但在集中居住的住宅中却很少使用。
横滨新城没有开放式的走廊,东西两座高层呈接近圆形的椭圆形,所以各楼层的走廊也呈圆形,每层都可绕一圈。三井寿和南千寻下了电梯,顺时针穿过走廊,才能走到位于公寓东部的二零二三室。
门没上锁。三井和千寻再次确认了一遍“台词”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小而美的玄关。进门处摆着拖鞋,左边鞋柜上插着山茶花。千寻跟在三井后面,背着手将门带上,走到里面。
一眼看去,房子的使用面积超过一百平米,是4LDK结构。从门口经过一条过道便是房子的中央,再往里面是一间宽约十五叠的客厅。然后又有一条过道,从门口看,其右边是厨房和两间西式房间,左边是洗脸间兼浴室,还有一间和室和一间西式房间。客厅和西式房间都铺着木质地板。
“我回来……”
“寿寿!!是你吗?!你跑到哪里去了?!在这种鬼天气出门真是太危险了!”
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从客厅飞奔出来,扑进三井怀里。她没有化妆,头发也只是简单束在后面,发自内在的紧张感,让她看起来显得年轻。
“都怪你爸多嘴!你喜欢打篮球就打,不想去银行上班就不去,只要你能幸福的生活妈妈就很满足了……”
“哼,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要不是你一直催他去相亲,他也不会离家出走。”
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也从客厅走出来。他五官端正,神情严肃;细长的眼睛透出知性,嘴角则显得坚毅,令人印象深刻。
“你说什么?难道都是我的不对??想当年寿寿不小心加入暴走族……”
“我说……”三井有些尴尬地打断父母的争吵,扶着千寻的肩膀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咳咳,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我女朋友。”
三井夫妇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嘴巴夸张地张成O型。
“啊?她是什么?”(注:日语里“女朋友”和“她”的发音相同)
“哎呀,就是说……她是我女朋友啦。”三井用手指捅捅千寻的后背,示意她说话。
“……那个,你们好,我叫南千寻。请多指教。”说完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
“哎呀……这,原来是女朋友啊……”三井夫人依然满脸震惊,她撇过头悄声对三井寿说:“你之前说有交往的女孩子,我还以为那是为了逃避相亲编的谎话呢。……啊,千寻,快进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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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寿洗过澡回到客厅的时候,三井先生正和南千寻愉快的聊天。
“……我有点搞不清楚方向,那个……从这里是不是可以看到日出?”千寻指着窗外问道。
“是啊,这边是东面,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千叶县——还是放砂糖好。”三井先生制止了千寻拿起咖啡杯的企图,继续说,“疲倦的时候放砂糖好,我常常跟孩子他妈这么说。说什么要减肥不放糖,累了就喝功能饮料什么的提神,难怪精神老是紧张不安。那种做法太不合理了。累了就加砂糖,这是最好的方法。”
“啊找到了找到了!”三井夫人从卧室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叠相册。“小千寻,你看过寿寿的七五三纪念照没有?那孩子小的时候呀……”
“你等一下!!”三井寿一个箭步跑过来夺走三井夫人手中的相册,显得有点难为情,“这种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外人看……”
“你说什么呐?!小千寻怎么能算外人呢?这样说未免太伤人了!”
千寻连忙摆手道:“不不,没关系的。”
三井夫人拨弄了一下长发,微微一笑,不是那种愉悦的笑容,而是用来缓和气氛的。“寿寿这孩子啊,性格就是这么别扭……”
“不是都说了不要叫我寿寿了吗!!”三井大声抗议。
“我是你妈,不叫你寿寿叫什么?哎,小千寻怎么称呼你的?”
三井瞬间有些尴尬。上楼之前,他和千寻商量了诸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交往多久了”这种问题的答案。而关于称呼之类的倒是根本没想到。
千寻莞尔一笑,说:“我都叫他‘小三’。”
三井夫人大声笑了出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大大的眼睛会眯成一条直线,因为牙齿细小,所以会露出牙龈,看起来很亲切。三井寿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同时佩服起千寻的机智敏捷。
“你们两个既然是在深泽体大附近的便利店认识的,那应该交往挺久了吧?”三井先生重新纠正了话题的走向。
“嗯,不到半年吧。”
“千寻小姐现在是在读书呢还是……”
“没有,我现在在东京武道馆当少儿组的教练。”
“诶???”三井一家三口同时发出惊奇的叫喊。
“喂,你惊讶个什么劲?”三井夫人啪地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
“啊……我那是……我那是猜到了你们会是这种反应才装出来配合你们的嘛。”三井不自然的干笑几声,敷衍带过。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千寻竟然是干这一行的。早知道应该问清楚才对。
“真是难以置信。小千寻看起来这么文静,竟然是空手道高手啊?”
“哈哈,高手什么的……”
“说起来,真由子好像也会空手道吧?哎呀,看来寿寿喜欢习武的女孩呢!”
三井先生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赶紧不自然地咳嗽起来。三井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马上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我在说什么呀,真由子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寿寿和她也没什么……”
简直是越描越黑。三井寿无奈地叹气。
“我知道的。”千寻冷不防地搭腔,“小三和真由子的事,我全部都知道,包括他们为什么分手。”
“什么?”三井像欣赏珍奇动物似的扭头看向她。而她却还是一副人畜无害、平静如水的表情。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三井先生出来打圆场。“家里确实还有一间客房,不过……”
“是呀是呀,如果你们不需要的话……”
“你说什么呢老妈!!”
“哎呀,你害羞什么,都是成年人了,我和你爸也是很开明的……”
“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可以了吧!晚安!”
三井寿觉得这一天简直漫长得让他伤透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