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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4 残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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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了意外的“咚”的一声,歆婷连忙出去。只见幸村雪纱一手捂着脑袋,眼泪积聚在眼底,刹那间就有喷薄而出之势。集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拿开她的手,低声道:“好了,让我看看。”声音轻若无痕,淡淡的温柔让幸村雪纱一下愣住了,她睁开眼看到歆婷宠溺无奈的笑容,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哭了出来,“婷姐,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说谎了。”
第一让歆婷惊讶的不是她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和动作也不是她口中所说的谎言,而是……这明明很熟悉却再没有听到过的称呼。
带着些期待、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幸村雪纱抬起哭得不成样子的小脸儿,眨巴眨巴眼睛,委屈无辜的模样甚是可爱,“婷姐比学姐听起来更亲切,不行吗?”
心里的了悟滑过一丝遗憾,不是呢。也是,如果真是王靖榕那个倒霉孩子的话,能说这两个字早就扑上来了,不会是这副云里雾里的迷茫。不过嘛……既然都有人亲口承诺以后什么事都听自己的,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不是么?
“好了,雪纱,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那么难看,有什么事慢慢说。”拿出手帕轻擦着她脸上一串串的泪珠,笑得一脸灿烂,露出可爱的两颗小虎牙,幸村雪纱却猛地一抖,怎么觉得这个笑容跟自己哥哥腹黑属性爆发了一模一样。
不过……歆婷倒是不会舍得怎么对她的。
两个人相携走下楼,有些事情自己势必要问清楚了,否在再遇到一个人没头没脑的跟自己说话,也亏了是浅草夕子那样能忍耐,要是换成神谷雅仁的性子,单独相处,指不定自己死了多少回。
教室内,不二堪堪止住了要追出去的飞鸟空,“有些事情还是让歆婷一个人解决比较好。”
“一个人解决……就像上次那篇栽赃诬陷的报道吗?”飞鸟空瞪了不二一眼,他就是太让她一个人自主了,才会有今天这般遥远的感觉,当自己最后一个人知道她是私生女的身份,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二浅笑,浑身散发的却是不容拒绝的气势,“可是如果我们插手的话,她会不高兴。”所以,还是等她愿意告诉我们为好。如果能够介入那样复杂的家事,就凭网球部那帮热血冲动的小孩儿,早就做了。正因为有她的担忧,有她的介意,就算是手冢,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不二是喜欢眯着眼睛,可是不代表看不清人心。飞鸟空于那个聪慧机敏的女孩子也是一样的心意。只是……那个对感情不甚在意的女孩子焦头烂额的处理着一堆麻烦事,根本就分不开心去思考别的事情。
如若不然,手冢又怎么会耐着性子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做?手冢国光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冷漠非常,可是从对网球的认真和执着就能看得出来。他认定的胜利,自己就会不遗余力的去做。能让他有情绪泄露,又是那样无可奈何的等待,只怕当世也只有那个叫做神谷歆婷的女孩子了。
歆婷严肃地盯着幸村雪纱,执拗地必须要她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小泪包为难地看了看她,“也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那件事情在过去对你的伤害实在太大了。牵扯的又是两个家族,婷姐你真的只是当作找回记忆,什么都不做吗?”
“不想告诉我啊,那我就去问浅草夕子好了,反正上次在冰帝看见她,好像是一副想要跟我说什么话一样。”她无谓道,语气中的威胁却不容置喙,她平时是不是对她太好了,问个事情都拖拖拉拉的。
一听她这么说,幸村雪纱就急了,“婷姐,你不能再去找浅草夕子,她那么恨你,会杀了你的!”
幸村雪纱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要是因为这件事让婷姐恢复那些难堪的记忆该怎么办?
那天的浅草夕子眼神中确实是森寒瘆人,但也达不到要杀人的地步啊。有些惊惧,有些诧异,最后终化为一声无奈地叹息,能感到早已消逝魂魄的神谷歆婷的身体似乎很反抗着所谓真相的到来。可是现在这里……是她陈歆婷。
“雪纱还记得上次去看你哥哥的时候,神谷雅仁平白无故的诬陷吗?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你肯定还隐瞒了我些什么的,只不过既然我同神谷家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可是……这次的照片事件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肯定是她做的,只是我继续一无所知,连被人报复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太可悲了。”
看着歆婷哀怨的神色,眼角眉梢似乎都是淡淡的愁绪围绕,她没有自觉地脱口而出,“跟婷姐你根本就没有关系,都是神谷雅仁的错,如果不是她……”幸村雪纱容不得歆婷这样自怨自艾,忍不住,什么都要说出来了,看着歆婷一副急切的模样,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已是决定了的坚毅。
“婷姐,我告诉你,你不要激动哦。其实,在你出事之后就叮嘱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在说起那件事,就算是对你自己也不行。”歆婷挑眉,这神谷歆婷总不会有预知能力知道自己会穿过来吧。在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她,明明是对事实绝望,心灰意冷。那时对幸村雪纱所说的可能性其实是死亡吧。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吐露任何一个字,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既抱着必死之心,又想方设法地隐瞒下去。
手冢在刚刚和龙崎教练做好最后的总结工作后,出了部室,走了些路程,便看到凄美浪漫的樱花树下那个时常巧笑嫣然,明媚如春光的少女,只是此时的面容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她静静地听着幸村雪纱把过往的纠结、复杂、难看、怨愤娓娓道来。怕她太过伤心,幸村雪纱的语气非常轻柔和缓,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可这样的体贴在那样的过往下,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折磨。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几乎是双耳失聪,眼前只有幸村雪纱两片嘴唇开开合合,双眼一下子仿佛陷入了黑暗之中。
神谷歆婷和陈歆婷的心情终于合二为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幸村雪纱有些后怕地推了推歆婷,急急喊道:“婷姐……婷姐……你怎么了?快清醒一点!”
手冢眼见事情不对劲了,急急赶了过去,没有注意快被吓哭了的幸村雪纱,生冷又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歆婷,清醒一点,我在这里。”
不知是被那句话唤醒,歆婷眼中的迷蒙之色渐渐褪去,眼前清冷少年的面容在眼前清晰起来,有气无力地叫了声:“手冢。”被自己的声音猛然惊醒。跳起来,急匆匆地丢下一句话:“我没事,但今天不要管我。”也不管那二人有什么反应,蹭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悲伤吗?不,死者已矣。愤怒吗?不,终归不是自己亲临。可是心底里陡然升起的一股烦躁迟迟不下,只觉得一股邪火将要燃烧殆尽自己的理智,迫不及待地要找些什么来发泄。
一个人横冲直撞在东京大街上,不理会路人对她无礼的窃窃私语。她可以肯定,如果有人凑上来,自己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甩一巴掌。
跌跌撞撞地坐上了公车,迷迷糊糊间离市区越来越远,来到了海岸边。这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双手放在颊边,对着无边无际的海洋呼喊着自己的不满:“混蛋!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你们全都是混蛋!”
颓唐地跌坐在地,脑海里仍旧回响着幸村雪纱告诉她的事实。“其实凉子的自杀,都是神谷雅仁的错。”但究其原因,爱而不得,还是因为自己,浅草凉子爱上了一个永远不能爱的人。
她喜欢的是她,而她喜欢的事幸村精市。只是想她开心的笑,所以加入网球部成为尽力,尽己所能帮助他们。因为他笑,她亦会笑。
浅草凉子同神谷歆婷是最好的朋友,这便已足够。从未想到自己扭曲的爱恋会以那样尴尬该死的方式出现在神谷歆婷的面前。那些碎片般的回忆此刻竟然似电影放映般会放在歆婷的脑海。
“不要!不要!”她狠狠地抓紧手里的沙子,甚至被硌出血痕都毫无所觉。
她断断续续的低泣在突然落入一个温暖怀抱时,戛然而止。熟悉的声音刺客是无限的温柔与怜惜:“不怕,没事了,我在。”
紧紧地抓着少年的前襟,静静地没有哭泣。而他却像是演练了千遍般的熟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少年少女相拥在这安静的世间显得如此美好,没有丝毫突兀,仿佛是自由地融入了天地。
咸腥的海风拂过两人的面庞,歆婷蓦地清醒过来,指着手冢,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担心,过来看看。”
天知道她是做了足足一个小时的车程才到这的。然而她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严于律己的少年,居然在拜托同学跟教师告假,原因却不明,有那么一个行事果断的少年,居然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照看,不敢突然介入她内心不明的恐慌。
两人都知道那样的借口太过拙劣,不过……要想从他的口中问出详细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歆婷翻了个白眼。其实……连累着别人三好学生逃课,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安。
“那个……要不……我们回去继续上课?”说完她自己都想咬舌头了,今天自己确实不太正常啊。
而令她惊悚的事,手冢居然煞有介事地给出了她心里纠结着的答案,“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语毕,居然很认真地看着她……“你想去哪里,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