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驻在鼻尖的蝶·车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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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se 1
“听说你和小护士约会了？”荻原伸弥懒懒地倚在竖放的白色枕头上，平静地注视着宫本崇。
宫本崇没想到自己一进来荻原伸弥就开口说了话。
他还以为依照她的性子，一定会等到自己说了她忍无可忍的话才会搭理自己。
宫本崇心里有些暗喜：“荻原你是有一点点吃醋了吗？”
荻原伸弥想出口讽刺，但一想到宫本崇会这样也是因自己而起，她又有些不忍心：“说了不要叫我的名字。吃醋什么的你想多了。”
“我就知道。”宫本崇好脾气地走近病床，把水果篮子往床头一放，“放心。没有橙子。”
“……你不用每次都带东西。”荻原伸弥看了一眼包装考究的果篮，叹了口气，“也不用来得这么频繁。”
“别这么说。”宫本崇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我担心你。这么久都没有出院。”
“用不用我把你的小护士叫来？”荻原伸弥戏谑地把手搭在按钮上。
“荻原老师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宫本崇脸上的表情委屈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招惹人家呢？”
如果宫本崇真心对安今一，荻原伸弥一定支持他们。
小姑娘还小，但相对于她自己，必然是更加适合宫本崇的人。
她从来不喜欢所谓的“姐弟恋”。
不够成熟的男人和过于成熟的女人？
这样的组合不见得会幸福。
至少在她的心里一定不会。
荻原伸弥不知道宫本崇在打什么主意。他平时也不是会喜欢和某一个女性关系特别好的类型，在学校也是除了自己就不会和其他女生搭讪。
也许这只是他装痴情的一种手段，但那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他丢掉了这样的手段呢？
荻原伸弥很想收起自己的敌意。
但面对有过一次欺骗前科的宫本崇，她实在卸不下防心。
“想让你吃醋。”
那表情显然假得可以。
好吧。既然对方根本无心要和自己坦诚，荻原伸弥也决定放弃和他多啰嗦。
荻原伸弥垂下头，指尖落在墨黑的字迹上。
“开玩笑的啦！”荻原伸弥真的没了和自己说话的兴致，宫本崇急了起来，“她对我这么热情，我真的……不会拒绝啊。”
“小崇！”门被推开，安今一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看到宫本崇眼睛都亮了起来。
安今一扑了过来，直接搂住宫本崇的脖子，还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侧脸：“小崇好久不见你了好想你呀！”
“安今，太近了……”宫本崇的脸上泛起红晕，他不自在地想要和安今一保持距离，尴尬地把脖颈往后仰。
这时候的宫本崇才有了一点大男孩的真实。
荻原伸弥看着这样的他们就忍不住想露出微笑。
“荻原姐，小崇来了你怎么也不通知我！”
“他不让。”
“荻原老师！”
安今一欢天喜地地抱住宫本崇的手臂，完全忘了她过来的目的是要照顾荻原伸弥。
“安今你能去倒一杯橙汁吗？给荻原老师。”安今一一愣，木木地说“好”。
Phase 2
荻原伸弥正想把宫本崇赶回去，就接到了宜野座的电话。
“荻原，你可以回去上班了。”他在电话里这么说。
她自己并没有太多身体上变化的感觉。
但至少宜野座这么说就很好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把自己留在医院果然是警方的意思。
“但他们也够奇怪的。既然有事为什么不直接来呢？”荻原伸弥挂掉电话，轻声嘀咕着。
“荻原老师？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竟然这么快就要回去上班了。”
“真的？”宫本崇看起来很高兴。他把床头柜的橙汁递给荻原伸弥，“看来我今天还真是来对了啊。正巧碰上接你回来。”
“诶……荻原姐要走了啊……”安今一是唯一没精打采的人。她冲到荻原伸弥跟前抱住她，紧紧捏住她的手，“我还没和你玩够呢，怎么就走了？”
“我出院你还不开心？”荻原伸弥开玩笑道。
“荻原姐你明明就知道我的意思！”安今一轻轻拍了她一下，嘟起嘴来。
“要不荻原老师你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
“嗯。”
荻原伸弥想了想，还是决定回自己家，自己原本的那间屋子。
她不知道宜野座是不是能够很快回家来。
至少他一定是不能来接自己的。那么她根本不想要宫本崇知道宜野座的其他消息。
荻原伸弥换好衣服，和安今一又紧紧拥抱了一会儿：“我会随时和你联系的，小姑娘。”
“好。反正荻原姐的号码我已经记下了。”安今一又捏着荻原伸弥的手站了一会儿。
宫本崇把头探进来：“安今你就放荻原老师走吧。”
“既然小崇都那么说了……”安今一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荻原伸弥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和宫本崇这样并排走在一起了。
少年身上独有的肥皂的清香时不时钻入荻原伸弥的鼻腔。很好闻。
宫本崇微低着头，小心地跟在荻原伸弥身边。
“荻原老师果然还是，很排斥我在你身边吗？”
荻原伸弥很认真地想了想，低着嗓音回答他：“不是。但是也不喜欢。”
宫本崇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我和安今真的没有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女生。”
“小女生？”
“对啊，她总是坐着少女梦，说一些可爱却是不着边际的话。我不会喜欢她的。”
荻原伸弥停下脚步平视宫本崇，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什么意思……？”
“对于你，安今一是小女生。那么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宫本你只是小男孩。”
“真没想到荻原老师你久违的没有叫我全名竟然又是在拒绝我的时候啊。”宫本崇突兀地握住荻原伸弥的手，重重捏住。
“别闹了。”荻原伸弥不忍心甩开，任由他牵着自己。
“你就不能装作你喜欢我吗？”宫本崇笑得很无力，虽然是真的在开玩笑，也不禁带上了撒娇似的嗔怪。
“那你答应我就此结束？”
“……嗯。”
荻原伸弥挽了挽嘴角，踮脚轻轻吻了吻宫本崇的脸颊。
“荻原……？”
摇下车窗熟悉的声音止住了荻原伸弥正要出口的“你也可以是我的弟弟啊”。
Phase 3
荻原伸弥偏过头，看见了宜野座。
“嗯。是我。”荻原伸弥屈下膝弓着腰，把脸和窗沿平行。她朝宜野座弯着眉眼。
“我……刚要去接你，叫安今一的护士说你……和他回家了。”宜野座转头瞥了眼宫本崇。
“嗯。我以为你没时间接我。”
“那你……要回去？”
“你不回来的话我就回去。”
宜野座垂着眼想了想，点了头：“你来我今天就不回去局里了。”
荻原伸弥也点头：“好。”
她回过身挥了挥手，“安今挺好的，你真的可以和她试试。”然后她朝宫本崇肩上拍了一拍，“走了。”
她拉开车门，灵巧地钻了进去。
“怎么这么开心？”宜野座把车往回倒，看了眼荻原伸弥。
“嗯……宫本崇被小姑娘热烈追求了。”她舒展开身子，轻声呻/吟了一声。
宜野座本来心里还有些发紧，听她这么一说，稍稍松了口气。
他把手头的资料处理完就立即赶去医院。
分析官那边还是没有进展。她表示单凭两个机械真的没有办法获取什么实质信息。
唐之社几乎只能凭着她自己的天马行空曲找线索。
宜野座心神不宁。
和执行官梳理了一下事件，最终决定让荻原伸弥先“获得人身自由”。
然后那几个家伙都揶揄他，催促他赶快去医院接人。
宜野座也就借势开车去接她。
但是跑到病房，那个照顾荻原伸弥的小护士皱着眉头说“荻原姐和小崇回去了。才走不久。”
然后她打量了一会儿宜野座，犹豫着问出口：“您是警察？”
宜野座随口应了一声，小护士却不合理地露出慌乱：“您找荻原姐有什么事吗？”
“我接她出院。”
明明刚才还露出怯色的小护士立即来了精神：“荻原姐还说没有男朋友！你就是吧？”
“她去哪儿了？”宜野座不接话，又问她。
“应该就是回荻原姐家吧？小崇应该不会带着荻原姐去其他地方。”
“宫本崇……？”宜野座这才意识到小护士口中的“小崇”有那么些熟悉的味道。
“对啊。”安今一不解地眨眨眼睛，“警察先生您认识他？”
“算是吧。”宜野座也不打算久留，抬脚就准备去找荻原伸弥。
“警察先生！”安今一突兀地叫他。宜野座回头，听到她说，“你很帅哦。荻原姐真幸福。”
除了荻原伸弥，宜野座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直白的夸奖，不禁红了脸。
发动机发动的时候他还在试图解开自己心里的疙瘩。
那个宫本崇，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喜欢荻原伸弥的。他还记得上次他在他们校门口抱了她，荻原伸弥也承认说宫本崇喜欢她。
那么他来医院接荻原伸弥回去，荻原伸弥也跟着他走，是不是代表了什么呢？
他不确定，也不敢再想下去。
他现在只想快一些找到荻原伸弥，想知道她好不好。
然后宜野座看到了走在一边的两个人。
他放慢了速度，想在荻原伸弥身边停下。
可是她仰头吻了他。
她微微踮起脚，把唇印在他的侧脸。
“荻原……？”他没有忍住脱口而出。
有一瞬间，宜野座的心跳是加速的。
他害怕看见荻原伸弥局促的表情，害怕她躲闪掉自己的目光。
——还好她没有。
Phase 4
荻原伸弥刚跑进家门就冲到了厨房。
她洗了洗手，然后从冰箱里拿出豆腐。
“喂，你……”宜野座跟着进了厨房，见到她的样子不禁觉得有趣，“是有多爱豆腐啊。”
“好久没有吃到宜野座家的豆腐了嘛。”她挑出一个瓷盘，哼起节奏欢快的歌来。
——她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宜野座倚在墙上，柔着神色盯着她的背影。
“嘶……”荻原伸弥突然倒吸了口冷气。
宜野座心一紧，连忙走近捉住她的手：“怎么了？伤到手了？”
“不是……”荻原伸弥放下小刀，摇摇头，“不是手。是后背……好疼。”
荻原伸弥皱起细眉，伸手捂住后背。
那个位置……
宜野座在她捂住的地方按了按，荻原伸弥立即呼痛。
她拨开宜野座的手，不知所措地抿着嘴。
“别急。你……把衣服脱到肩膀，我看看？”
荻原伸弥点点头，她身上的是墨蓝色的衬衫，只好解开纽扣。
“哈哈哈，宜野座你脸红什么？”荻原伸弥摸摸宜野座发烫的脸颊，“哎，你不要别开头啊。”
“别闹。”宜野座把荻原伸弥的脑袋摆正，抚下深色的衬衫。
一小片赤红触目惊心。
那是掌心大小的如同伤口一般的印记。
宜野座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块皮肤，荻原伸弥就尖叫着躲开：“疼！”
“记得你说的指甲盖大小的印记吗？上次……我见到的已经是手表面那么大了，这次，又扩散了。”
“会、会扩散吗？为什么？”荻原伸弥紧张起来，她回过头，不安的神色跌入宜野座眼底。
“没关系的。”宜野座把荻原伸弥的衬衫拉回原处，把她扣在怀里，“别担心。”
“怎么没关系？”荻原伸弥咬住嘴唇，抓住宜野座，“我……是不是……”
“别乱说。”宜野座揉了揉荻原伸弥的脑袋，宽慰道，“在医院不是都没有检查出什么事吗？”
“可是……”荻原伸弥把衬衫又拉下来，扭着头想要看个究竟。
宜野座心里已经有了大概。
荻原伸弥后背的那一块印记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伤痕。他觉得这定和那个在荻原伸弥学校地下找到的东西脱不了关系。
唐之社志恩在第一时间就表示那东西很危险，她脱口而出“要杀谁？”。
如果荻原伸弥真的是因为它才会有这片印记，那连同身体逐渐虚弱都能够由它解释了。
要是真的是这样，情况就不好了。
她会有危险。
荻原伸弥被说服，继续留在厨房安心地做晚餐。
宜野座赶紧跑到房间，用终端联系了唐之社。
“宜野座监视官怎么有闲情在谈情说爱的时候找我啊？”唐之社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听就是咬着烟的状态。
“我有话问你。那个东西，是怎么杀人的？”
“嗯……？你算是找对时机了。我刚刚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还真是费了我好大的力气呢。”
“说重点。”
“啊，是靠声波。通过声波的干扰，它对人体的生命构造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原本我以为它只是会使器官衰竭，没想到它的根本不是这个。它会改变一部分细胞结构，从而引导人体功能最终停止运作。这个过程很缓慢，像是慢性的杀人。那声波成年人是绝对没有办法用人耳捕捉到的。但是小孩子有听得到的可能性。就像……蚊音。有一种叫做蚊音的声波，二十五岁以上的人是听不见的。类比一下，这个机器，发出大概就是这样的声音。”
“那……要是身体上已经出现了反应，会不会有危险？”
“那就要看怎么补救了啊。……莫非，你家的那位已经……”
“嗯。后背有印记了。而且比起以前扩大了不少。”
“不妙呢，宜野座。已经被改变的人体细胞是不可能再恢复原状的。说这东西夸张，就是它对人体的影响，还不是现有的仪器能够测定出来的。如果伤害已经到了肉眼能见的地步……还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还好吗？我指的是色相。”
“目前还没有大问题。”
“那还好。……我再努力努力吧。要黑到那资料我已经熬了一天夜了。你要怎么谢我？”
“辛苦你了。”宜野座没心情和她开玩笑。他关掉终端，头痛地捂住眼睛。
就现在了解的资料，那种声波的影响不但会使色相浑浊，而且还会影响人体本身的机能。
不幸中的万幸应该就是它已经被控制，没有机会再伤害别人。
“荻原……”宜野座捏紧拳头。
——你不可以有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驻在鼻尖的蝶·车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