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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起因 ...

  •   “嘿!小姑娘,麻烦让一下!”
      我捧着泡面,无比艰难地在成堆的行李箱之间挪出了一条缝隙。刚才那个嗓门特亮的黑大汉冲我道了一声谢,扛着巨大的箱子从中间灵敏地窜了过去。
      □□遍地都是能人啊。我感慨着,把视线移回手中的杯面,扯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擦了擦眼镜,才能看清楚了,然后又被水汽糊上。
      坐在左边散发着浓郁化妆品气味的大妈凑过来问我:“小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我忍不住默默往右退了退,回答:“还有哥哥姐姐。”大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又笑着问我:“你还在念书吧?怎么不上学?”“出了点事。”我用刚才擦眼镜的纸巾擤了把鼻涕,低头吃面。那大妈也不再追问,转过头和她男人说话去了。
      我也不想来啊,这什么世道啊,世界居然需要我这样的全废去拯救了……哎呦,老爷子您真的是我亲爹么?自个儿去了也就算了,把我也带走了每年谁来给你烧纸钱啊……
      捞尽最后一粒牛肉,我把泡面盒放进塑料袋里,准备一会儿去扔,扫了一眼手表,已经走到五十了,发车时间是七分,他们到现在还没个影子。
      算了,等着吧,本朝火车何时准过点,说不定迟到个半个多小时刚好赶上检票。
      不过除了等着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张海杏来的时候坐我们那班车的人已经鱼贯通往检票口了,我问她我们走不走,她吸了口烟,说:“人都没来,怎么走?”我提醒她:“抽烟对身体不好。”张海杏就看着我说:“我记得你爸是个老烟枪。”我摇头,说:“他不抽烟的。”
      又吸了几口烟,张海杏从口袋里摸出了块巧克力给我,接着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她说:“你爸是个好人。”我没说话,咬着巧克力,坐在候车大厅的座位上冷得瑟瑟发抖。
      张海客终于是在火车出发前赶到了,他还来带了一个人,说是老九门吴老狗的孙子,叫做吴邪,人长得和名字挺像。
      我们上车的时候其实早就过了饭点,但是火车上还是有卖盒饭,我挑了一盒,菜色比我想象中的好得多,看着就像我们学校食堂做的,吃着更像了,那西红柿炒番茄的味道做得简直一模一样。那个吴邪也拿了一盒盒饭,坐到了我对面,看起来很累。
      我挑起一根青菜往嘴里塞,偷偷看他,不过似乎被发现了。他把盒饭盖子打开,却不动,抬起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张海停。”我嚼着青菜口齿不清,他大概是听明白了,对我说:“之前好像没见过你。”“对,我也不记得我见过你。”我说,“前几天张海客才找到我,叫我去长白山。”
      吴邪愣了一下,看着我的表情有点古怪。我用筷子指了指着乘务员往这边推来的推车,对他说:“想知道为什么吗?一个鸡腿,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就在1998年,就是雨下特大,全国各地大部分人在家门口可以拿脸盆捞鱼的那年,一个男人在大兴安岭的深林里像傻子一样游荡了近一个月,终于在他死亡前找到了被人遗忘半个多世纪的祖宅。
      当然这时候这人也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浑身是伤,被雨淋了一个月整儿都快烂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让他能够慢慢把被埋在地底的祖宅给挖出来。他就以糟糕无比的身体进行这种不要命的活动,而这种傻×的行为居然还成功了,他成功进入那间宅子,并最后从那个神秘的老宅带出了几样东西。
      事实上男人在广西南部的一个村落里见到了张家族长,接受了一项极其机密的任务,机密任务就是谁都不知道的任务所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自个儿猜去吧。族长张起灵给了他族内的信物,能让他免受里面陷阱的威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上,反正估摸着那宅子已经被水淹得差不多了,里面的机关估计也够呛,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男人不会那么未卜先知地带上氧气瓶好去进行潜水活动。
      然后谁都不知道他带出了什么,他看见了什么,男人一离开大兴安岭,就消声灭迹了。而那个宅子也在那时候彻底塌了,剩下的张家人也曾试图去寻找过,房子找是找到了,早被水淹了土埋死了,只剩下墙上的砖还在,里面的东西毁得不成样子。那次活动据说是张海杏负责的,靠着张海客从其他渠道弄来的资料用了几个月搜寻,终于找到的时候她一见那地方的土就开骂了,一见那宅子刚挖出来的屋顶就决定收拾东西返回了。
      “那个男人是我爸,在一个月前去世了。”我把饭盒合上,擦嘴,说,“张海客告诉我他带出来的东西只有一样还没被找到,那样东西一定在我身上,只是我还没发现。”
      吴邪皱着眉,问:“他带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我摇头,回答:“不知道,你得去问海客哥,他只告诉我这些东西对青铜门的开启至关重要。”他看了我很久,然后说:“你也许应该在下个站下车买回程车票。”我没想到会被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玩自己的命?”吴邪问,我低头不答。吴邪又问:“那你自己就没什么想做的?”我说不知道。
      吴邪没再提问了,和我随口扯了几句杂七杂八的,问我学习怎么样,说高中学习压力大让我好好适应。我也信口瞎说,表示感谢国家感谢社会,要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祖国,为人民造福。
      接近凌晨的时候我被下车的人给吵醒了,最近我睡得特别浅,醒来又是一身冷汗。我倒是不累,就觉得头晕,闭上眼死活又睡不着,干脆起身让自己清醒清醒。事实上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越往北越冷了,实在不想离开被窝。我起来一看只有张海客和张海杏在下铺一人拿了小本子在看,就爬下去,坐在下床上。张海客看我,问:“你不睡了?接下来我们没时间休息了。”我摇头不说话。
      张海杏扯住我的脸,说:“小孩子别老板着脸,给姐姐笑一个。”我呲牙一笑。“真不可爱。”张海杏松了手,翻出三包泡面,问我,“要吃吗?”见我点头,她就看向张海客。张海客把书放下,说:“我不用了。”张海杏套上鞋子,拿着三桶面走了。
      张海客转过头看我:“你有事情问我?”我努力组织用词,试图说得委婉一点:“你和吴邪长得很像。”
      “我带着人皮面具。”张海客轻描淡写地说。我忍不住盯他的脸,移开视线,又看回去。他拉了下自己的脸,说:“我戴了二十年,摘不下来了。”“那你原来长什么样子?”我问完就想抽自己。
      张海客淡淡地说:“早忘了。”
      我抱着双腿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你戴着面具二十年,所以你今年……贵庚?”
      “上去睡觉。”张海客挥手赶我。
      再次醒来就是要下车了,我是被吴邪推醒的,一睁眼看见张大脸吓了我一跳,然后在爬下床后才想到昨晚的泡面。紧接着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张海杏居然真的还把那玩意给我留着,已经烂到不成样子了,在北方惊人的气温下……我不忍直视。
      走出车门时,我忍不住颤抖起来,吴邪问我:“你冷吗?”“冷。”我说。
      “我害怕。”我环顾四周,动了动嘴唇,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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