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本是無情物》花不語

5、第四章 梅花樹下

　　孫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它未如皇宮般大得驚人，像一般貴族大賈的大屋大小，但又沒有暴發戶的俗氣，不失雅氣。孫府的家居設計以檀木為主，散發淡淡的檀木香。在這梅花時節，檀木香中還夾有隨風飄散的梅花香，香氣襲人，使人壓力潰散，走在孫府的若凝也輕輕一笑，黃薰看到這一笑，差點想揶揄她一番，只是看趙管家在附近，不好開聲罵人，故作淑女般繼續走著。這六位新晉女侍衛由趙管家領著走向孫小姐所在的後花園。

　　孫府前院是用來招待客人，若只是想跟孫權閒話家常，則會在此與他談笑風生，但若是商談政事，則要往內走十來步，到位處中間的議事廳裡商議，而最深處是各人的居所和花園，孫權的居所在最深處的正中間，左方是書房，右方是步夫人的居所，孫小姐(孫仁)則在議事廳附近，花園則在後院中間，此時孫仁正在那兒賞花。

　　在走往後花園的途中，若凝看見有不少人進出議事廳進出議事廳，期中有名男子的外貌頗為令人印象深刻，他身高1.85米，氣勢迫人，一雙洞穿一切的雙眸，而且又儀表不凡，實在令人難以忘卻，可謂一代美男子。若凝大概也知道他是誰，他看見了若凝這群人，便向趙管家走過去說:「趙管家早安，，請恕公瑾愚昧，這六位女子是否早前有幸被選中的侍衛」若凝心想:「此人說話使人如沐春風，又叫作公瑾，果然是聞名遐邇的周瑜。」趙管家恭敬地道:「都督大人，正是。」周瑜說:「不礙管家做事了，在下先行告辭。」

　　到達了後花園，「不知孫仁是否如傳聞中般潑辣呢」若凝默默的想。趙管家說:「那棵梅花樹下的正是孫小姐。」她看看樹下那女子，她弱質纖纖，雪白肌膚，眼中還帶有一絲悲涼，若凝極為驚訝「為何傳說中活潑的孫仁會是如此悲哀，像折了翼的天使。」孫仁看了看她們，說:「這些就是新的侍衛，每天監視我的人嗎趙管家，我不用這些人服侍，我獨自一人就可以了，讓她們立刻執拾細軟，離開我僅餘的天空。」「不要讓我等難堪，這是孫大人下命令，我怎能作決定。孫小姐，還是順從孫大人的意思吧，他只是為了你好。」孫仁面色煞白的說:「他要是為了我好，就不會……就不會……，算!我不跟你計較，讓她們走吧!」

　　若凝她們面面相視，突然有個風度翩翩的人影出現「妹妹，你這也又何苦呢我聘請她們只是不讓你做些傻事，你武功好，普通人難以阻止你，我還花了畢金錢招募她們，你也不要辜負我的好意了，我不忍心你變成這個樣子。」「好一句不忍心，我變成這個樣子，不就是全因為你，你不明白我的感受!」孫仁大力拍在雲石造的圓桌，氣沖沖地走回自己的房間。「你這又何苦呢。」孫權轉過身跟若凝她們說:「我請你們回來，美其名為侍衛，實為監視我妹妹。聽了我們的說話，你們大概也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你們不要胡亂跟任何人說此事，包括你們最親的人。否則，格殺勿論。趙管家，你安排一下她們的工作，我還有事忙。」「到底他們之間發生了甚麼事情，讓他們的關係決裂到如此地步呢」若凝心想。趙管家小聲地說:「你們還是打消了解此事的念頭吧!連我這位管家都不知道的事，必定是十分嚴重，今天的事情也不可亂說，要不然……你們也知會怎樣。」她們之間的竊竊私語也停止了。

　　「好了，我現在我帶你們去休息一下，請跟我到你們的房間。」若凝她們隨趙管家到了一間頗為寬敞的房間。「你們六個從今也要住在同一間房，你們的當值時間表如下……」若凝每逢初二、初五、初八、十五和十九當值，一當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而每月初一則可出府走走。趙管家語畢，黃薰立刻指著若凝道:「為何我要跟這個女人同一房間，我不依，我不依，我接受不了這個女人」「黃姑娘，我是有姓名的，不要這個女人前這個女人後，我也接受不了。你可以叫我做若凝，當然也可以叫我甄美人，我是接受這樣的贊美。我也不想跟你住在同一屋簷下，可是事實如此，咱們還是認命吧!」「你……你無恥。」黃薰瞪大眼睛說。趙管家看見這樣的吵架，說:「你們還是別嘈了，規矩是這樣就是這樣，不許任何人破壞規矩。即是系出名門，也不可以。孫府是不容你們胡鬧，聽清楚了沒有。」眾人頷首，若凝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自是一個守紀律的人，我只是怕有些人無風起浪。」黃薰說:「甄若凝，我跟你這樑子總算是結下了。」「彼此彼此。」她們倆狠狠的互相盯著對方。「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再嘈了。黃薰姑娘，今天是初四，該是你當值的日子，快點去了。」這是一名同為侍衛的女子，叫作呂雯的人說，黃薰聽後暴躁的走了。

　　這天是初五，是若凝當值的日子，她遊走在後花園中，偶然看看孫仁，只看她整天對著一條藍色髮帶喃喃自語著，時哭時笑，悲觀消極，「看她的樣子像是受情傷，比起前幾天，還要消瘦了一點點。情為何物，能使一位女子變得如斯痛心，早知他們就不相知相見。那怕我也變成了這樣，我該怎麼辦呢唉……」若凝眺望天空「到底命呤刮襾淼竭@裡，又是因為甚麼」孫權剛剛從議事廳走出來，看見了若凝，便溫柔問道:「我妹妹今天如何」「果然是帝皇之命，說話帶著一絲不容置疑。」她用微如輕風吹過聲旁說。「你說甚麼」「沒有。回稟大人，今天她一直呆在房間，對著藍色髮帶喃喃自語，整天也沒有吃過甚麼東西。」「唉……為了他，何必呢!」孫權頭也不回直接走回他的房間裡去。

　　月亮取代太陽，漫天飄花，若凝攤開手心，一瓣梅花飄落到她的手中，瞬間，又不知飄到哪裡去。孫仁拿著古箏，走出房間「小姐要去哪裡」她淡淡看了若凝一眼，把古箏放在雲石圓桌上，開始彈奏。音樂哀慟，像和訴我們她的情深，但又被殘忍的傷透，倒底她情歸何處曲畢，她悄然淚下，哽咽問若凝:「你知道何謂愛」「你很愛某人，願意為他放棄一切。」「說得很好聽，那你有沒有愛過人」「沒有。雖然我沒有愛過人，可是也不要為他傷心，他永遠不知道你為他流了多少淚。」「你不懂!你沒有愛過人，你怎知道我的痛。想忘掉他，不是你們想像般容易。為何我比不上他的妻子，我已經放下身段，做一個側室，他也不願意，那是為甚麼」她說得聲淚俱下，拿起古箏，走回房間。「我可能也有一天，要跟自己說同一番說話。我這生要在哪兒落地歸根，還是繼續飄到遠方。」

　　「你跟我過來。」一把深沉的男聲從若凝背後響起，若凝回眸，依舊是笑如春風的孫權，只是眼底多了一分冷漠。「跟我來。」若凝隨他到了書房「你知道的太多，但我會告訴你更多，可是有一個條件。」「請問是甚麼條件。」「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我妹妹又跟你說了這麼多，我第一次看見她自那件事發生後，說過最多話的一次。」他望窗外的明月，繼續道:「你可否平時多跟她說說話，而且把這件事保密。你若辦不到，後果，你是知道的。」「遵命。」原來孫仁喜歡的是當今都督─周瑜，只是他心中只有小喬，她求孫權指婚，可是孫權不許，她便日夜以淚洗面，變成今天的樣子。「我是東吳的領導，有能力指婚，你知道我為何不許，你盡管說。」「那是因為小姐身份特殊，好聽點是能嫁個更好的人，難聽點……」「繼續說。」「是她能為東吳帶來許多好處，大人勢力未穩，可以以小姐唤j其他有勢力的人。」「哈哈哈，知我者莫若爾也。」他眼神由冷漠轉為深情。「在下先行告退。」若凝心想:「他剛剛眼神好奇怪，應該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