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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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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骸回去的时候有点失圌魂落魄,脑子里乱七八糟全是云雀的事情。
他和云雀认识十二年,一起跟着里包恩学武,一起来到中原,他们几乎天天见面,但是他却没有发现,原来云雀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同甘共苦的兄弟这么简单。还有云雀和迪王的打算,如果真的被他们成功了,情况会对白兰很不利。而且就算云雀帮迪王成功夺得了皇位,迪王也有可能狡兔死,走圌狗烹,云雀就算急于脱离里包恩,也不该这么鲁莽,除非,他还有什么别的后招?
骸一路理着思路脑中却还是一片混乱,避过了巡夜的侍卫,回到了莲华宫,宫里还掌着两盏烛灯,两名侍女也还在昏睡,和他走时一样,叹了口气,今天已经晚了,决定明天再细想。脱圌去了夜行衣藏好,他准备去睡觉,却没想到刚走到床边便从重纱中伸出一只手抓圌住了他!骸吃了一惊,瞬间已经下意识地把从不离身的几枚飞镖从后腰拔圌出,银光闪过,“嗖嗖”两声,飞镖已经直飞进帐内,那只手速度奇快,一片虚影晃过,已将三枚飞镖尽数夹在指缝中!
“谁!?”骸低喝,却听到从帐中传来两声熟悉的笑声,“呵呵,怎么,骸不认识你的白兰大人了么?”
骸一惊,已经再次被帐中人拉住了胳膊,猛一施力将他拉入帐内,天地翻转,骸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压在身下。白兰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眼前,四目相对,帐内有一瞬的寂静,一瞬之后,骸伸手揽上了白兰的脖子,就这么亲圌吻上去。这是久违的吻,舌圌头与舌圌头在缠圌绵,水声啧啧,两人吻得如此忘情,只是闭着眼睛的白兰不会知道,此时骸的心里是如何滋味。
[白兰,是你吻得太逼真,还是我陷得太深?]
吻是情圌动的开始,白兰的手已经褪去骸身上的衣服,骸像只乖顺的猫,任其所为,白兰亲圌吻着骸漂亮性圌感的锁骨,流连不去,
“你不生我的气么?”
“没有……嗯……骸怎么敢。”
[我有什么资格去生气,云雀说得对,不过是个棋子,物尽其用才是。]
“说圌谎可不是好孩子哦。”白兰从下而上舔噬着骸的脖颈,对上那一双湛蓝的眸子,突然失去了继续的兴致。骸的眼睛里,是避让,是不信任,是,受伤。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眼神有种心疼的感觉。叹了口气,白兰伸手抚上骸的后脑凑上前轻轻圌吻了下他的额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怪我的,但是,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人只有你,而且,泽田纲吉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强圌迫你的。”
骸看着白兰,的确,他说得都对,他打算得也很合理,但是,这不能改变在他心里自己只是颗棋子的事实,骸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一片清明,“我没事,我一定会帮白兰大人……”
“叫我白兰!”白兰突然烦躁地打断了骸的话,听着“白兰大人”这四个字便莫名地觉得窝火,骸只叫过两次自己的名字,一次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另一次就是他向自己许诺永远不背叛自己那次。说到底,在他眼里,自己也不过是“白兰大人”而已,因为他是他的主人所以才会这么百依百顺。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一个杀手还会真的爱上自己么?呵呵,真是笑话。
骸似乎也被白兰的语气吓到了,他看着白兰,他知道这一个称呼之中包含圌着多少不同,他若只是一枚棋子,又怎么会有资格去叫他“白兰”?但是,白兰这么要求了,说明至少在他心中自己不是颗普通的棋子不是吗?骸看着白兰,良久,终于小心翼翼地喊出两个字,
“白兰……”
剩下的话全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吻里。
如果两个人对彼此的感情都不相信的话,那么这段感情还不如不存在,这样,才不会受伤,但是,我们都是凡人,所以,兜兜转转,都逃不了一个“情”字,便是知道会受伤,还是选择飞蛾扑火,若是不能涅磐,便只能毁灭。
不到三更的时候白兰便离开了,走的时候他看了眼还在睡着的骸,昨晚两人是太放纵了,难免骸会睡得这么熟,也许连白兰都不知道,他此时看骸的眼神是多温柔。轻手轻脚地圌下了床,离开了皇宫。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离开中原,只有白莲回了缇兰在那边打点,白枭最近倒是安静得很,白莲前几日来书说他并没有回缇兰,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也在中原,看来和自己一样他也盯上了泽田王朝,只是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白兰出了宫之后直接回了镜花楼,然而,他前脚踏出莲华宫的门,有人后脚便进去了。
骸本来睡得正香,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是条件反射,即使许多年过去,也没能将这身圌体的本能改变,因为白枭已经到了他身边!
骸迅速地翻身起床,但已经晚了,白枭已经进了床帐之内,并一把扼住了骸的脖子!
“呃啊……”骸因白枭过大的力气而窒圌息,白枭的脸近在咫尺,紫色的双眼里充满了嘲弄,“怎么,和白兰在一起很开心?他竟然亲自跑到宫里来看你,看来是我小看了你的魅力啊。”
白枭继续加大力气,骸痛苦地发出呜咽的声音,却不敢去伸手拦白枭的手,他知道白枭生气了,他可不想继续惹怒他,到时候倒霉得还是他自己。白枭看着骸已经憋得通红的脸,冷哼了一声,甩手将骸摔在床圌上,骸甫一获得释放,便努力呼吸,却因不适引起剧烈的咳嗽。白枭冷冷看着他,“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太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吧?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没让你变乖啊。”阴贽的口气传来,骸身圌体瞬间僵硬,但是他没有动,在里包恩面前也许认个错还有可能得到宽恕,因为里包恩要的是他的服圌从,但是面对白枭,骸知道,认错也好,求饶也好,只会让自己更痛苦而已,所以不如乖乖等待惩罚的降临。
白枭看着骸,嘴角勾起个嘲讽加邪气的弧度,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瓶,从里面倒出颗紫红色的药丸,递到骸面前。骸看着白枭手里的瓶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浑身都僵硬了得动不了。
“怎么?不想吃?还是说想让我喂你?”
骸闻言出了一身冷汗,恐惧地摇了摇头,伸过去手颤圌抖得厉害,拿过白枭手里的药丸,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求饶。
“不要让我亲自动手,否则你知道后果。”
骸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看着手中的药丸,一狠心将其放入嘴中,吞了下去。
白枭看着骸吃下圌药丸之后嘴角的弧度更大,“我要提醒你,这次的这只,寿命可是五天,这五天里,它会让你记得,你是谁的人。”
骸的脸色随着白枭的话一点点惨白下去,但是他知道,求饶没有用,白枭从来不会对他心软。
五天,在之前,白枭再怎么生气也没有这么狠罚过自己,只能说,他恨自己和白兰之间的关系,那么,要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倒戈白兰一方,到时候恐怕要被他活活折磨死!
骸想着便是一阵毛圌骨圌悚圌然,但是白枭却擒住了他的下巴,迫他抬头看向他,“这东西的厉害你应该是知道的,我的手段想必你也知道一些,现在不过是看在父王的面子上给白兰一条大道走,你要是敢耍什么花圌招,我就将新炼圌好的长生蛊给你最爱的白兰大人,怎么样啊,嗯?”
骸恐惧地看着白枭,长生蛊?即是说,要一辈子受那种折磨?!不!不可以!!
不行,他不能乱圌了阵脚,被白枭看出什么只怕他和白兰都难逃噩运。骸强圌迫自己冷静下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和颤圌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主人,骸是您的人,骸不会背叛您的,请您放心。”
“放心?哼,但愿。”白枭又是一声冷哼,松了骸的下巴,估摸了下时间,道“白兰走得还真是时候,那么,接下来,你好好享受吧。”丢下这句话,白枭便离开了,不到一会儿,骸便听见外面宫里专用的更夫打更的声音,“当,当,当。”敲了三下。
“唔嗯……”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等这疼痛袭来的时候骸还是感觉眼前一黑,以手支撑坐在床圌上,骸的全身都在剧烈地颤圌抖着。
发作了。
刚才白枭给骸吃的,并不是毒,而是一种蛊,外面是一层药物,进入人圌体之后慢慢融化,小小的蛊虫便在人圌体圌内活下来,每到夜里三更十分,便会自动活跃起来,给服下蛊的人带来巨大的痛苦。白枭的师父莫桑是个用蛊的高手,这蛊便是他培养出来的,取名“惊梦”,专门用来惩罚那些不听话的手下。寿命圌根据培养时的情况不同而长短不同,骸以前在白枭手下的时候,最多也只是被植入三天寿命的蛊,被整整折磨了三个晚上。
他第一次被圌迫吃下这种蛊时只有八岁,那次他因一时心慈手软放跑了目标人物,想着回去顶多就是挨顿打,却没想到白枭给他吃了颗药丸便将他锁了四肢绑在床圌上,也没说如何惩罚,当天夜里骸坚持不住打起瞌睡,却突然在梦里被一阵奇异的疼痛唤圌醒,心肺像是被数千只蚂蚁在啃圌咬一般,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奇圌痒无比。外表的奇圌痒和内里的疼痛折磨着小小的少年,却无法去抓,他痛得甚至想直接一死了之,但是四肢被绑,嘴里被塞了东西,根本连自圌杀都做不到,他无助地在夜里挣扎着哭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五更天亮时,这疼痛才渐渐消退。
从此以后,骸再也不敢违圌抗白枭的命令,只不过,白枭总有借口找他的麻烦,他被如此罚过三次,一次加一天,这次白枭直接给自己种了五天寿命的“惊梦”,看来这次是怒得不轻。
骸死死抓圌住身下的被单,疼痛将他淹没,痛得几乎要死去却因为疼痛的撕扯而无法昏迷,脑中已经一片混沌,意识却因疼痛而清晰万分,嘴唇被他咬出了血,却难以消减疼痛的万分之一,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圌透了,他不敢抓挠,如果开个头,之后便会控圌制不住地一直抓,最后悔死相凄惨。当年还有白枭将自己绑住,现在他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去与之抗衡。
还有半个夜晚的时间,这个夜如此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