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山妖》倾邪的轩子

5、息泪湖

　　我一怔，心想难道之前我作为牡丹仙子时见过他？可我完全没有印象。如果如云彻所说，岚修国敌视仙术和神仙，那这位高高在上的人提到这事又是何意？
　　大概我的神色有些紧张，那人笑了笑：“你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相像而已。再者，我与她并无冤仇，便你与她是同一人，我也不会害你。”
　　我的神情应该还是很僵硬，想笑一笑却怎么也提不上唇角。云彻也不知道我在紧张些什么，只是朝他的父亲施了一礼，道：“那孩儿就先带这位姑娘去疗伤，回头再向父亲禀报具体事宜。”
　　那人点头，打量我一眼：“好吧，原该如此，她的伤不能再拖。”
　　我也学着云彻的样子向他父亲行了个礼，便在云彻的带领下离去。
　　出了这座楼宇，我们又沿来时的路往回走。刚走进花树林，迎面便见两位衣着华贵繁复、环佩叮咚、步摇生姿的女人走来。一个中年妇人，一个妙龄女子，身后还有四位随侍丫鬟。前面那两个女人无一不是艳光照人容颜俊丽的角色女子，妇人端庄清彦，少女妩媚娇俏。
　　云彻一见二人，便笑道：“母亲，玉竹。”说着对那妇人施礼。我也连忙学着云彻行礼，只是不知做得对不对，在中原，男女行礼毕竟是不同的。
　　对面那二美见到云彻都是欣喜而笑。那妇人，即是云彻的母亲，伸手拉住云彻，满目的慈爱，笑着说：“彻儿，你回来了，这一趟中原之行累着你了。”
　　“彻儿不累。”云彻笑得很开心，“让母亲担心了。”
　　那少女大约便是云彻口中的玉竹了，她灿然一笑，也拉着云彻手臂道：“彻王子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玉竹很少想念你。”
　　云彻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长的称呼，下次叫得短一点吧。”
　　我一直在云彻身后默默地看着，似乎没人注意到我。这样其实很好，免得引起误会什么的。可是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叙完旧呢？我的伤口，隐隐痛起来。
　　“哎，彻哥哥，她是谁呀？”玉竹终于发现我了，目光戒备，声音不怎么友好，同时云彻母亲也看向了我，目光也疑惑夹带着戒备。
　　“她是我从边境带回来的，刚才已经禀明父亲，正要带她去息泪谷。”问题虽然是玉竹问的，回答却是给他母亲听的，云彻恭谦地说。
　　那妇人只是点了点头，再打量我一眼，其中探究的神色，令我十分不舒服。好在她并没有为难我，只对云彻道：“那你带她去吧。”然后牵着玉竹，就要走。
　　玉竹笑了笑，正要走，突然又急道：“等等亚后。”说着目光死死盯着我：“这个人不是人类，又没有夜髓石，她是什么人？”
　　那妇人也看向我，但显然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向我发难，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玉竹挑衅地斜睨我一眼，似在等我回话。
　　云彻替我开了口：“母亲莫怀疑，她的确是岚修国的山妖，看她额间的山妖之印就知道。只是夜髓石的事，我也不甚清楚。”
　　抬眼看向那二人，只见那妇人右手雪玉般的皓腕上戴着红绳编成的饰物，红绳上就串着一枚铜钱大小的夜髓石，颜色已经和那一线天山壁上的石头一般无二。而那少女玉竹在粉白的脖颈间戴着一条项链，坠儿就是一块儿青色夜髓石。
　　这二人的修为都很高深呐！
　　那妇人此时仍是看着我，而那玉竹已经开始不给我留颜面了：“山妖之印说不定是假的呢。我看她来历不明，又是在边境那里出现的，只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她冷冷地对着我戟指：“说！你是何人？潜入岚修有何目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玉竹，不解道：“姑娘此话怎讲？我只是来岚修治伤，何来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玉竹冷笑一声，似乎更得了证据，果然我那句话让她抓住了漏洞：“你是‘来‘治伤的？这么说你真不是岚修国的山妖了？还不招来！”她把“来”字咬得极重。
　　我一怔，不知该怎么反驳。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王母娘娘，百花仙子，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见我不说话，玉竹更加爱认定了我居心叵测，神情突然狠厉得和她娇媚的容颜十分不相契合。“无法辩驳了吧？那就快快招来！”
　　我求救地望向云彻，茫然地张了张口，无话可说。伤口的疼痛一波接一波汹涌起来，冷汗渐渐渗出来。来的真是时候，我苦恼地想这，咬紧了牙关忍着。
　　可云彻还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脸色一变，忙对他母亲道：“母亲，先救人要紧，她确实受伤极重，是我的幻箭射伤了她。有什么疑问等治好了伤再说吧，父亲也同意了。”
　　玉竹闻言微惊：“亚神怎么会……”云彻的母亲即亚后截断了玉竹的话：“去吧云彻。”然后拉着玉竹往大殿而去。玉竹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我努力绷紧了意识，没有晕过去，疼痛感也因此特别清晰而折磨着我。云彻天欤皱眉叹息，弯腰将我抱起，脚下生风疾步穿出了花树林。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五彩斑斓的湖边。云彻抱着我轻轻一纵，跃向了湖心。我有些不解，可也没有怀疑。落入湖心水中，我们沉入了湖中，但却没有入水后的压迫和窒息，也没有濡湿，完全不似在水中。
　　沉到湖底，才发现是一片乱世嶙峋的谷地。云彻抱着我转身往一边走去，竟然又是一个门洞。穿过门洞，才发现门洞后又是一个山谷。不同于湖上那个山谷仙境一样的景致，这个山谷相当荒芜，四面崖壁陡峭，光秃秃毫无生气，地面上甚至都没长一棵草，只有乱石。
　　谷地中央，就是一湾小湖泊，湖面白汽蒸腾，氤氲成雾。
　　云彻放下我，望着湖面道：“这里就是息泪谷，这湖，便是能治伤的愈湖，又叫息泪湖。”
　　“息泪谷，息泪湖……”我念着它们的名字，虽然很好奇这名字的来由，可云彻没有给我多问的时间，立刻扶着我来到湖边，然后对我道：“下去。”
　　平静无波的声音，我看他一眼，便踩进了水里，身子迅速沉进水里。湖水温热热的，温暖得就想母亲的怀抱。同时我感到浑身热烫，仿佛从内到外在散发着我全部热气。
　　待完全被湖水浸没后，我只觉得昏昏沉沉，却没有窒息感，呼吸顺畅。接着只觉得一阵疲软袭来，我便沉睡过去。
　　后来云彻告诉我，当我沉入水中后，就会现出原形，变成一朵盛放的白牡丹，周身闪烁着灿灿金光，悬浮在水中。这时，湖水神奇的治愈能力就能帮助我回复了。“愈湖”之名源来于此。
　　也不知在水中待了多久，渐渐意识开始有些回复。睁开眼睛能看到湖的上空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结界，结界之上隐隐有水光波动，结界之上想必就是那五彩湖了。息泪谷原来隐藏在了那五彩湖下的结界之下。
　　云彻天欤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我已恢复人形，伤已痊愈。他大概是来接我出去的。伸手牵过我的手腕，引我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