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绿旖

9、第 9 章

　　十二月三十日磨磨蹭蹭的到了，公司例年都是这一天开年会，杯光交错往来，衣香鬓影浮动，一派繁华之中，更显得落寞。
　　眼前各种面孔来来往往，恍恍惚惚的都重叠成一张漂亮的脸孔，笑的有点不屑的样子，雷铮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思念寒光。雷铮是老板，职员们陆续过来寒暄，只好强打起精神一一含笑应对，直笑到感觉不到脸的存在，可是人依然来来往往的络驿不绝，强撑到后半场，雷铮撂下一句，“我临时有点事，大家尽兴！”——溜了。
　　坐进车里，冷的象冰窖一样，开了暖风，把短大衣裹紧了一下，似乎觉得还是不够，瞥见副驾上扔着自己的围巾，也抄起来围上，琢磨着也没啥可装备的了，才悻悻的发动了车。还没起步却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回家？太冷清；去绯夜？赵辉带着小情儿旅游去了；找个酒吧？好象又没那兴致；难道，再上去？肯定不成，才刚从那里出来，岂有回去的道理！雷铮有那么点后悔……
　　坐在车里想了好久，决定还是回家睡觉。缓缓的开车在停车场里行进，突然想起小光，想来他应该不会像自己这样无处可去吧！连赵辉都旅游去了，更何况他正是爱玩的年纪。
　　行到出口处，停车，刷卡，再起步，拐出一条窄窄的通道，前面一条不宽的马路对面，有人倚坐在栏杆上，一只脚支着地面，另一只脚随意的勾着栏杆，双手插在衣袋里，微扬了头不知道看向何方……
　　雷铮停了车走到他身边，他才调回眼光与雷铮对视，漆黑的眸子映着灯光，流泻了一点点迷茫，一点点迟疑。
　　眼前的寒光似乎与往日不同，雷铮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光，可又猜不出原因，默立片刻，心里渐渐的生出几许盼望，开口却是平淡的语气，“怎么不上去找我？”
　　寒光微微苦笑，“我……先想点儿事……”
　　雷铮皱眉，“想清楚了？”
　　“嗯。”
　　按捺住一瞬间雀跃起来的心情，脸上依旧不带任何情绪，“回来了？”
　　寒光看了他片刻，轻轻点头，“回来了。”
　　短短的片刻，不过几秒钟，于雷铮却犹如千年般漫长，看着冻的发红的脸，雷铮摘下围巾围在他颈上，拉着围巾略一用力，一把将他带入怀里，恨恨的道，“冻死你丫的！”
　　寒光居然老老实实的靠在他身上，低低的笑道，“好。”
　　顾不得偶尔路过的行人投来诧异眼光，情不自禁的伸手拥了他，喜悦溢满心里，笑意染尽眼底眉梢，身边轻轻的寒风拂过，秃枝摇落几粒星子，将黑夜明媚成艳阳，幻作一树繁花……

　　雷铮降了车速，尽量保持平稳，偶尔转头看着身边沉默的寒光。路灯时明时暗的灯光交错的照在他脸上，光影的效果令他的侧脸几近完美，令雷铮贪婪的不想移开目光。
　　寒光上了车以后，话并不多，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几番欲言又止以后终是变成沉默。雷铮忍了并不追问，他不认为能问出什么实质的东西来，也懒得去猜测其究竟，毕竟寒光从未向自己透露过任何有关其身份或组织的信息，连之前的目的都是自己猜测而来，寒光本人并未直接证实过。
　　看看身边的寒光，雷铮将手盖在他手上，他的手仍然冰凉，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握在手里，这令雷铮感到安心。寒光轻轻的回握了雷铮，转过头来回他浅浅一笑……相握的一瞬间，那些所谓的猜测、目的都已变的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他能回到自己身边，尽管未来，是如此的毫无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