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爱》猪美美

69、第六十九章

　　陆艳梅生了，生的是个男孩，虽然是早产，但听说还算健康。之所以是听说，因为我没去看。
　　因为我这身份若去了怕人家会觉得别有用心，也没送贺礼，因为送少了人家看不上，送多了自己肉疼。
　　没成想我没去，可人家找我来了。

　　出了正月的一天，陆羽桥来了，我当时正在帮我师父打点行装，他在我这呆腻味了坚持要回京去，人老了就变成了孩子脾气，想起一出是一出，我怎么拦也拦不住，只得由着他。
　　陆羽桥看了看我正在收拾的东西，“东西不少呀！”
　　“我师父好歹来了徒弟家一趟，怎么也不能让他空着手回去，带点土特产。”我拍了拍鼓囊囊的包袱。
　　“嗯。”陆羽桥坐下来，开始摇扇子，“艳梅的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你这样不露面，但也至少得表现点心意吧，不然外人还以为你们之间有间隙呢。”
　　“哦。”我应了一声。人家这都讨上门了，怎么也不能再装傻了。只得拉开抽屉拿出十两银子，“这……”
　　陆羽桥只当没看见，摇着扇子喝了口茶水，“关影重昨个送了个金锁，哎，连他那种人这次都上了心。”
　　我又拿出了二十两。
　　“李铮给你哥垫了十两，说是和着给孩子办个满月酒，这满月酒你也来吧。”陆羽桥又道。
　　我又掏出了十两。
　　陆羽桥看了一眼，“哎呦，你一个月的月钱不过三十两，这一下子就拿出两个月的月钱，我代艳梅谢谢你了。”
　　我咬了咬牙，不得不又拿了二十两出来，放在里面。
　　陆羽桥用扇骨敲了敲桌子上的银子，“王太妃过些日子大寿，老人家心气高，想要办个热闹的。”
　　我看看手里剩下的银子，干脆都推了过去。
　　“王爷要远征了，皇帝给批下来的银子不够使，突厥又环境恶劣，我们这些做王妃的，多少也得……”
　　“行，我明白了。”我撩开褥子，把藏在底下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你也别编故事了，那，就这些了，全在这了。”
　　陆羽桥在这一堆林林总总的东西里，挑出程长安送我的那块玉佩，和他除夕晚上给我戴过的那支凤头钗，放在桌上，其余打包拎起，“对了傻缺，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艳梅她很快就要进京了。”
　　“又要进京？”京城是他们家开的吗？没事来来回回的勤溜达？
　　陆羽桥后面的一句话叫我彻底愣住了，“太子说婚后多年没有孩子，要认这个孩子为义子，叫艳梅带着孩子进京，他要沾沾喜气。”
　　“哪里是沾喜气，这分明是……”我从椅子里跳起来，追上已经出门而去的陆羽桥，“我该谢谢你和陆艳梅。”当然要谢他们，如果是我生了孩子，那现在奉旨进京当质子的就是我和我孩子了。
　　“不必。”陆羽桥头也不回的道：“我们和你所求的不同，所以你不必谢。”

　　陆羽桥走了很久，我还站在门口发呆，直到一只手拉着我走回去，“知道了吧？我对你的心意。”程长安从身后揽住我，轻轻亲吻着我的耳廓。
　　“知道了，陆羽桥是奉你的命令来将我的银子都眶走的。”我说。
　　程长安呵呵笑了“怕你跑了。”
　　“你以前答应过。”
　　“除非我死，否则你就别想了。”

　　我沉默了一下，问道：“真的要出征了？”
　　“嗯。”
　　“那丝绸之路虽然眼前富有，但……”但辉煌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要被大航海时代的来临，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这场战争纵然胜了也没有太大意义。
　　但没等我说出这些，程长安已经拦住了我的话，“我有义务让我的人民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有责任让我的子女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
　　我叹了口气，我和程长安无法谈得拢，我的话他也不会相信。“但愿我是错的，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长安更忙了，我几乎都见不到他，陆艳梅也启程去京城了，王府里除了我和关影重外，其他的人都随程长安去了军中，偌大的一个府院，变得冷冷清清。

　　王太妃要回山上住，临走时说要教我些规矩，把我也带上了。

　　这天春光明媚，一匹马拉着的轻便的小马车，停在普善寺门前，朵姑姑扶着一个身着缂丝袄子的贵妇人，身后跟着个身着男装的低头躬身的丫头，走进普善寺里王太妃独立的那处院落。
　　马车掉了个头，往山下去，嗒嗒嗒马蹄踏在山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马蹄声中，隐隐听到车中两个人的低语。
　　一个声音诱惑的道：“婆婆，外面的世界非常大，无数的美男，数不清的美景，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说道：“我在山上念了一辈子经，又有什么用，丈夫、儿子、孙子，哎！不如跟你到处走走。”
　　“丝绸之路的尽头不知道是不是连着强大的罗马帝国，我们贩一车丝绸去那里，我们就发财了。”
　　“要是这样能发财，我儿子是不是就不用再去打仗了？”
　　“当然，当然。呵呵。”
　　“我想能不能先去一趟戎狄，我想先去祭奠一下我的瑞哥哥。”
　　“这，好吧，那咱们要先出卧虎关才行，有点绕远。”

　　“干嘛把这畜生也带着？真臭！”老妇人不满的声音，说道。
　　“万一咱们走到半路，没吃的了，就可以吃它。”这句话中伴随着吞口水的声音。
　　“哼哼，哼哼。”这是猪充满恐惧的叫声。

　　马车转了个弯刚行到山下，就有一辆大车迎了上来。车帘挑起，我师父从上面爬下来，“徒儿，都办成了，那老婆子的首饰，跟毒寡妇那里当了一千两银子，海明威他爹用银子给咱们低价买进了一批丝绸。”
　　“哼。”我婆婆重重的哼了一声，“死老头子。”
　　我不去管他们俩‘眉来眼去’，只瞪着我师父身后跟下来的海明威，问：“怎么你也跟来了？”
　　“箩筐生意不赚钱，那几百两赔的差不多了，我要跟你去找那个能发大财的罗马帝国，翻本。”海明威答道。
　　“不行，我带着一老头、一老太太，还有一头猪，不能再带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拖油瓶。”我一边吼着，一边跳下车。
　　结果跳的太急，一跤跌在地上。一抬头，却见坐在车辕上的那个车把式，衣袍下面空空的。他，他，他没穿内裤！

　　但不等我细想，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远远的天边传来了雷鸣般的声响。我吓得从地上跳起来，却听王太妃幽幽的说道：“大军开拔了。”
　　一霎那，胜利大逃亡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跌落了谷底。我爱他吗？是的。还爱他吗？是的，依然爱。
　　最痛苦的莫过于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