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2 保送名额】 ...
-
西蒙的办公室在六楼尽头，一路上，卡兰希尔反复思考着自己最近在课业上是否出了什么纰漏，想来想去都没有得出结论，不由心下稍松，自我安慰也许导师找他并非是为了不好的事。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保送名额？”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纸，卡兰希尔有些愕然。
“是的。”面对自己的得意门生，西蒙脸上的和颜悦色真切了不少，“我想你应该也听说了，关于特西瓦皇家学院的事。”见少年颔首，西蒙继续道：“安哥只是个三级城市，虽然百斯特在这里独占鳌头，但是放到那些一、二级城市，基本上是不够看的，更别说皇城亚特兰蒂斯。”
卡兰希尔认同这个说法。
“我们学校人虽不多，三个分院加起来也有六百多人，而保送名额只有两个，如果真正竞争的话，有多惨烈我想不用我来告诉你。事实上，这两个名额其实有内定名单，一个是给人鱼分院三年级的首席生麦瑟梅博隆，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撇开其他不说，那个孩子也确实优秀。”
虽然没有和那位麦瑟接触过，但卡兰希尔明白，能够成为人鱼们的首席生，实力自然不能小觑。而且，听说他即将晋级为一星能力者，虽然一星仅仅只是星级中的最低等，但放在麦瑟这个年龄，足以令人惊叹。
“至于剩下的那个，原意是从你和类人鱼首席生塞林黛中选择一个，但是——”发现少年在听到“塞林黛”这个名字后皱起了眉，西蒙饶有兴致地停住，转而问：“怎么，你和我们学校有名的美人儿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吗？”
“并没有，导师。”卡兰希尔依旧眉头深锁，“只是，您知道，塞林黛的性格，实在是……”
西蒙了然的笑了：“美人总是有些脾气的，何况，还是位受孕率高达78%且头脑灵活的美人。小朋友，你还太年轻，不知道这意味着多大的特权。”
卡兰希尔抿唇不予作答。
“好了好了，别摆出那么严肃的表情，我们继续。刚说到哪了？哦，是的，经过老师们的讨论，我们最终决定把仅剩的名额留给你。”
并没有被这个惊喜冲昏头脑，卡兰希尔谨慎地询问：“我能知道原因么？嗯，我的意思是，塞林黛也很出色，而且如您所说，她还拥有一项我绝对不可能具备的优势。”
“所以说你还年轻。”西蒙扶着下巴感叹，他示意卡兰希尔坐到一旁的贝壳椅上，开始为这个学生解惑：“塞林黛确实有着不容忽视的优势，不过你要明白，特西瓦的学生除了人鱼帝国的皇室，还汇聚了来自所有海域的精英。在百斯特，78%的受孕率可以让塞林黛如公主般受人瞩目，但那不意味着进入特西瓦后，她也能享受到同样的待遇。但卡兰你不同，你的筹码在这里——”西蒙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连续三年蝉联首席生的宝座，这可不是件容易事。我观察过，不管是二代人的必修科目，还是程度更深的选修课，你学起来都游刃有余。而且据我所知，你曾经还自学过一些人鱼的文化专业课，后来因资料有限，没能再继续下去。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而这种聪明如果能经过后天的精心打磨并且善加利用，必将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所以卡兰，你不应该被局限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去打造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卡兰希尔以前并没有考虑过那么远的事情，如今导师的一番话给了他不少启发。低头想了想，他说：“西蒙导师，明早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当然我的孩子，年轻人慎重一些不是坏事。”对于听话乖巧又优秀的学生，他这个当老师的向来很宽容。拿起桌上的保送协议，西蒙又道：“这个我先帮你收着，希望明天你能在这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对此卡兰希尔并无异议，他礼貌的与导师道别，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简直像在做梦。
游回教室的途中，少年这样对自己说。在今天之前，特西瓦都还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在一份协议上写几个字，最高学府的大门就将向他敞开——还是免费的。
哦不，这比梦境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卡兰希尔忽然想到，如果双亲没有那么早回归海神怀抱的话，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他们不知会有多开心。他猜父亲一定会揉着他的头发说“好小子你真棒”，至于母亲，卡兰希尔不能确定，但是，一个温柔的拥抱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惜，他们离开的太早了。
回到教室面对同学们好奇的询问，少年只是以微笑作答，在一切尚未成为事实之前，他认为还是闭紧嘴巴为妙。
旧纪元最古老的某个文明曾经流传过一句古语——沉默是金，说得真好，不是么？
结束了一天的学院生活，回到家中迎接卡兰希尔的是拉比热情的飞扑，抱住一头撞入自己怀中的小胖鱼，少年眉眼俱是舒展的笑意：“我回来了。”
“嘟噜，欢迎回家。”胖胖的小鱼在胸口蹭啊蹭，蹭得卡兰希尔直发笑，他抱着拉比游去里间，和海蚌洛德打了个招呼，随意吃了点东西当做晚餐，便把今天在学院发生的事拿出来说了。之所以没有爽快的接受那个保送名额，卡兰希尔主要就是想听听拉比和洛德的意见。毕竟如果真的去特西瓦就读，那么他注定是要离开伊贝伯顿的，皇城亚特兰蒂斯与安哥隔了好几个海域，往返一趟需要花去不短的时间，就算是乘坐机械海梭，恐怕也要半个月左右，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供挥霍，也没有那个闲钱。
“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应该牢牢把握住，小卡兰，你在犹豫什么？”洛德听完他的叙述，语气有些严肃的询问。
“如果我离开了，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回来，那样的话，你和拉比……”卡兰希尔吐露了心中的忧虑，他放不下这两个亲人般的存在。
“我亲爱的孩子，在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之前，我单独度过的岁月远比你想象的要漫长，你实在没必要为此而担心。至于拉比，我们的小太阳，告诉卡兰，你能否照顾好自己？”
“嘟噜，拉比可以，拉比已经不是孩子了。”胖嘟嘟的小鱼虽然心中充满不舍，但是他明白如果卡兰希尔错过了这次机遇，一定会非常遗憾，而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小主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选择放弃，所以他懂事地点头，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
少年微笑着叹气，为两只的体谅包容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温暖，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小萤光鱼抱在怀里揉了揉，秀气漂亮的脸上一派温柔神色。
第二日到学院，卡兰希尔给了西蒙明确的答复，年轻的导师满意的收起签署了姓名正式生效的文件，道：“相信我，这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卡兰希尔回答：“我从不质疑自己已经做出的选择。”
“呵。”西蒙揉了把少年的头发，“我喜欢这个说法。”
一切尘埃落定后，卡兰希尔本以为保送名额的内定会在学院内掀起轩然大波，但他显然小看了首席生的威慑力和人气，三位三年级首席生不仅仅是在各自的分院有着不容取代的地位，在其他两个分院同样享有盛名。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没能躲过麻烦，因为这位麻烦制造者容不得他躲避。
就是在签署文件的当天，放学后他和维克一同向等待在大门口的鲸鱼布里曼游去，不料在半路上被拦了下来。类人鱼首席生塞林黛挡在两人面前，令人着迷的淡金色眸中充斥着愤怒和傲慢，她一个眼神都没给维克，只顾瞪着卡兰希尔，近乎透明的耳翼急速扇动着：“二代人的首席生，你听好了，我一定会把名额夺过来！”
卡兰希尔安静的与她对视：“这是你的自由，塞林黛同学，我无权干涉。”
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噎得高傲的美人无言以对，美眸中怒火更炽，她愤愤盯着卡兰希尔，半晌不屑轻嗤：“身份低贱的平民而已，算什么东西。”说罢，不等少年做出回应，摆动着色泽华美的紫色鱼尾自顾远去，只留给二人一个婀娜优雅的背影。这番轻视的话语没有激怒卡兰希尔，却惹恼了旁观的维克，他捏起拳头挥了挥，不爽的说：“啊啊，真是受不了这些类人鱼，不就是能怀上人鱼幼崽嘛，还真当自己高人一等了？我看他们八成连先祖是陆行人类这个事实都快忘了吧？”
卡兰希尔安抚的揉了揉某只炸毛孩子的头发：“算了，这没什么，别往心里去。”
“卡兰，她那样说你你不生气？”
“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少年心平气和地说：“她不会改变看法，更不会因此学会尊重。”
“……”蓝色眼睛里的小火苗慢慢熄灭了，维克有些沮丧的低下头，“总觉得很不甘心，我们明明也可以做得很好，却偏偏……卡兰！你绝对不可以被她抢走名额！绝对不可以！”
看着前一秒还无精打采的好友这会儿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那眼神水汪汪的，让卡兰希尔联想到撒娇时的小拉比，感觉两者很有点神似，不由笑了：“当然不会如她所愿。”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维克很快抛去消极情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明媚的表情使得卡兰希尔的心情也一并愉悦了起来。塞林黛的挑衅只是个小小插曲，揭过这一页，少年们的心中留不住太多烦恼。
哈，青春本就该是这般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2 保送名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