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涅槃2 ...
-
二月初二，早春时分，傅九叶携三夫人共登城楼点兵，无双城百姓和一众将士目睹了三夫人的仙人之姿，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叫人不敢直视，与他们英俊潇洒的城主大人站在一起，天造地设。
彼时三夫人立于早春微凉的风中，衣衫飘飘，青丝微扬，她的声音柔软细腻，却清清楚楚落到每个将士的耳里，她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说城主有神助，受了天命建立万世功勋，她说金榜题名日，建功立业时，今日的好男儿都会名垂青史，万世赞颂，她微笑着看着渐渐沸腾的将士，声音坚定清晰：“若能助得城主建立不世大业，在场列位皆是功臣，城主与我绝不辜负！”
城下山呼，军心大振，当即三夫人送傅九叶出城，在马蹄扬起的漫天灰尘中，目送众人绝尘而去。
“启禀陛下，蛟蛇族来犯，已打上了九重天！”
凌霄宝殿上气氛出奇的压抑，玉帝脸色阴郁，听到这话不禁勃然变色，拍案而起：“这才来犯，便打上了九重天！朕要你们这些天兵天将何用！”
南天门的守将馒头的汗，跪在地上的身影有些抖：“启禀玉帝，蛟蛇一族凶恶非常，骁勇善战且善于飞行，此番来犯人数众多，势如破竹，末将等实在是拦不住啊！”
“废物！”玉帝脸色阴沉，“何人可迎战那蛟蛇一族？”
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蛟蛇族，那可是叫他们望而生畏，胆战心惊的一族，多年之前那场恶战，仙界差点就易了主，要不是~
诶！
“怎么，难道我仙界无人了吗？”玉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陛下，蛟蛇族凶猛，仙界贸然出兵，实在不是良策啊。”
“都到家门口了，不迎战，莫非还要将仙界拱手相让不成？”
“陛下！”紫微大帝出列，“冤家宜解不宜结，陛下可招安蛟蛇族。”
“胡闹，蛟蛇族叛乱已经不是第一次，仙界决不能如此苟全。”
紫微大帝冷笑：“那陛下可有什么良策？若陛下信得过臣，可将兵符交予臣，让臣前往平反。”
“你！”
紫微大帝看着玉帝，嘿嘿冷笑，今日你交了兵权便罢，若不交，只怕连玉帝这位都保不住。
“陛下，”太上老君开口，“何不请元圣菩萨相助？”
“那元圣身犯重罪，现下还在那无波塔中，怎可轻易放出？”紫微大帝脸色稍郁。
“陛下，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等要为大局着想啊！”
“朕也想请元圣菩萨相助，可是这元圣毁我仙界清誉，朕若事事都靠他，仙界的威严何在，更何况，朕听说，元圣为了给含碧仙子重塑仙身，已耗尽一身法力，只怕眼下也是有心无力啊！”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一时间皆面面相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糟了糟了，这次是是真的大难临头了！
玉帝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殿下诸人的反应，紫微大帝嘴角那一丝冷笑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龙袍一展，他站了起来：“点起十万天兵，朕要御驾亲征。”
原本如棉花糖一般的柔软云层此刻变得污浊一片，无数巨大的身影在其中翻腾，伴着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也让人的惊慌到了极致。
一众神仙黑压压地站在祥云头，玉帝在最前面，遥遥望着对面的隐隐透着金光的蛟蛇王。
“蛟蛇王原来已经飞升，恭喜恭喜。”
蛟蛇王哈哈笑着，声音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多谢玉帝，我蛟蛇族自此也要列身仙族啦！”
玉帝微微一笑：“可是蛟蛇王，既已飞升，为何不来九重天，朕还未赐仙号，你可算不得仙。”
蛟蛇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张开血盆大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哈哈，玉帝，我这不是来了嘛，你要赐我个什么仙号，哈哈哈哈，那把龙椅可能让我坐坐啊？”
恶战就此开始，整整一天一夜，双方死伤无数，但成仙后的蛟蛇王威力几倍从前，仙界几乎无人能挡，若不是有玉帝亲自坐镇，仙界只怕早已溃不成军。
“陛下，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拦不住了啊！”太上老君的额头冒出汗珠，一脸的焦急。
玉帝眉头紧锁，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拼死挡着。”
“这~”
“还不快去！”他几乎要暴跳如雷，这次他可赌大了，那小子要是敢坐视不理，害他丢了玉帝之位，他也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太上老君狼狈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大声喊：“众将听令，拼死抵挡！”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奋勇向前，视死如归！”
江敏媛靠在美人榻上，美眸半闭：“怎么样了？”
知琴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夫人，已经两天一夜，稳婆都换了好几个，还是生不下来。”
江敏媛秀眉一挑：“折腾了这么久，那贱人还没死？”
“那丫头倒是命硬，都喊不出声了，却死撑着不咽气。”
“哼，她这胎儿也真是邪乎，苏浅都不知送了多少药过去，也不见那孽种有半分不妥，如今倒连自己的亲娘都不放过了！”
“不过看含岱妾的样子，是拼死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的。”
“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不过，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也难怪她死也不肯咽气。”江敏媛微微抬眼，看向知琴，“夫君知道此事了吗？”
知琴闻言一愣，一时没有言语。
“怎么，不愿意说？”
知琴连忙跪下：“不，奴婢不敢，依画八百里加急送了信，主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好啊，好，傅九叶，一个对你不忠的女子，你却上心到这种地步，连前方的战事都不顾了，好，好，你打算替别人养儿子，只为讨好那个贱人！哼，可我不会成全你，我怎能容许看着那个贱人好过，回来吧，正好可以赶上，哈哈哈哈！”
知琴看着因为狂笑而面部扭曲的江敏媛，心下不禁骇然。
“夫人，用力，夫人！”稳婆满头大汗，焦急道。
岱妾全身虚脱，只有翻白眼的力气了，哪里还谈的上用力？
“夫人，这样不行啊，您不用力，孩子出不来啊，夫人，用力啊，用力！”
依画将热水递给幺儿，走到床边蹲下，在岱妾面前细语：“夫人，想想公子。”
听到这话，岱妾原本耷拉的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
“知道是哪位公子吗？”依画还在细细地说，“是怡然公子，夫人，是你爱的人，怡然公子，孩子的爹爹。”
她眼里猛的一亮，嘴唇开始慢慢蠕动，似乎在默念怡然的名字。
“夫人，那是你们的孩子，怡然公子那么好看，他的孩儿肯定也很好看，长得象他，也像你，夫人，你，难道不想看看你们的孩子吗？”
她又开始用力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呼喊，听起来如同秋风里残破的落叶被穿透。
幺儿端着血水出去，却在推了推门后大惊失色：“门，门，怎么打不开？”
依画秀眉一蹙：“什么味道？”
“啊，依画姐姐，着火啦，天哪，窗也被锁上了，咳咳~”
浓烟迅速地钻进屋里，幺儿忍不住咳嗽起来。
“怎么办，孩子还是出不来，这这这，怎么着火了啊？”稳婆也开始惊慌失措，再顾不上理会岱妾，夺了路就想逃出去，可是火势蔓延的极快，门窗又紧锁，一个老婆子哪里逃的出去？
幺儿拉住依画：“依画姐姐，你会武功，赶快带夫人出去！”
“不。”气若游丝的呻吟，是岱妾的声音，“我活不了了，孩子也生不下来，你们自己走吧，我和孩子在这里。”
“不，夫人，想想怡然公子。”
“依画，别说了，这是命，我不走，他心中若有我，定会来救我，若没有，我也真好解脱，我是飞蛾，他是那熊熊的大火，我也是死得其所。”
傅九叶远远就看见城主府中冒起的滚滚浓烟，心中更是不安，马鞭在风中飒飒作响，他一进门就立刻往小楼冲去：“救火，救火，为什么不救火，来人啊，来人！”
“主子，是，是大夫人不准救火的~”有人唯唯诺诺地回答。
“混账！”傅九叶大手一挥，那人立刻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夫君！”江敏媛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把抱住正要往火海里冲的傅九叶，“危险啊夫君，去不得！”
“滚开！”傅九叶双目赤红，一把将江敏媛推倒在地。
“不！”江敏媛哭叫着抱住他的腿，“你别想去，你别想和那个贱人在一起，我今天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烧死那个贱人！”
傅九叶用力一甩，将她踢开。
“傅九叶！”江敏媛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凄厉，交好的买你容也变得扭曲恐怖，“那个贱人，她心里爱的是别的男人，肚子里怀着的是别人的杂种，傅九叶你怎么还要她！”她头发散乱，坐在地上嘤嘤地哭泣：“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妻子，我对你忠贞不二，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怎么不看看我啊！”
傅九叶的脚步微顿，但并没有做太多停留，只见他飞起一脚踢开大门，人就冲了进去。
“不！”
傅九叶打开掉落下来的木板，一下冲到床边：“我抱你出去。”
“不。”无力的手扬起，挡开他伸过来的手，“你别管我，出去。”
他生气了：“你发什么疯，快跟我出去！”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你！”傅九叶被推倒在地，有些吃惊地望着岱妾。
她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正是那枚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石，她将玉石放到傅九叶手里：“这是他给你的。”
她疲惫地闭上眼，脑中顿时有无数画面闪过，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枚玉石，不是紫薇宫的特产，玉玺吗？这个在紫薇宫是最常见的最普通的东西，在人间却是个宝贝，灵气非凡，能辟邪，也能压制人的记忆！
怡然给她带这个东西，竟是为了不让她想起来！
她依旧闭着眼，脸上却渐渐显出了多变的表情，从震惊到薄怒，从惊讶到悲伤，一变再变。
山主大人，公子，先生，菩萨，慧蝉院里的嬉笑怒骂，鄞山山底的缠绵悱恻，还有往生池边的深情守望，那颀长的身姿，微笑的容颜，低柔的嗓音。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看见了他墨色的身影，那墨色渐渐褪去，终于变作一片重重叠叠的莲白色。
她紧张兮兮地摆弄着自己轻薄的纱衣，看到那若隐若现的肌肤，脸上不禁飞起一片红晕，却又忍不住暗暗心喜。
“菩萨。”她来到他的寝殿，他正在闭目打坐，听到她唤，便睁开了细长的眼。
“小含碧，今天很漂亮。”他眯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她的脸红的更厉害，却鼓起勇气站到他面前，低下头：“菩萨。”
“恩？”低柔的嗓音有一个上扬的弧度，听着无比诱惑。
是的，她被诱惑了，就那么鬼迷心窍地搂住他，将自己的红唇贴上去。
他没动，也没有反应，可是迷乱中的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都不重要，她好喜欢他，太喜欢他了，喜欢到不顾一切要诱惑他。
百年之后，他让自己再次穿上那纱衣，依旧微笑着夸她漂亮，这一次，是他诱惑了她！
是他，原来，竟是他！
小腹中有隐隐的金光闪现，似乎有人在惊呼，然而她都不曾听见，只沉浸在自己的梦中，那个属于她的，不可告人的梦，一个小小的仙子，对那高高在上的菩萨的爱。
她嘤嘤地哭泣，你可以不爱我的，为何要剥夺我的记忆，剥夺我爱你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涅槃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