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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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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林老太骂的话,明白了原委。难缠的四家如今只剩林老太孤零零的一家,被震耳欲聋的机器吵得没法生活。本来季池已经答应给两百二十万,可是林老太儿子不乐意,非要加到两百八十万。季池一狠心,给了一个最高数字一百八十万。
不搬是吧?施工队进场看你搬不搬。
林老太见他不松口,气的摸着胸口动也不动。季池冷笑,对李惠低声的说:“走吧。”
李惠担心林老太,怕她像妈妈那样突然晕倒再也起不来,不忍心的劝了一句阿姨回家吧。林老太还是没反应,只是狠狠地瞪着季池。
李惠想过去扶她,可是身子一歪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清淡好闻的气息和他的体温,隔着衣服震的她心狂跳。她像触了电似的离开他,脸上好像燃烧了火云,再也不管林老太的死活掉头就走。
心,跳的那么急,脚,走的有些慌乱。
“姓季的!”是林老太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路人的尖叫声。
李惠一回头,“哗啦!”一盆水兜头泼来,虽然泼的是季池,可她就在他身边也被泼了一身。
冷水泼湿了衣服,传来一股刺鼻的让人发呕的难闻的味道。李惠低头一看,再看看季池,捂着嘴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
这不是冷水,而是泔水!
李惠拖着季池急匆匆的奔进地下旅馆,刺鼻的泔水味道刺激的她恶心想吐,只想赶快换了这身衣服洗个澡,可季池自到了地下旅馆后放慢了步子,不急不慌的边走边看,“你就住在这里?”
“嗯,能不能快点?”她快被臭味熏得晕过去了。
季池突然勾唇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身上的污渍,“反正都到了,不着急。”
李惠对地面撇了下嘴,丢下他飞快的跑到房门口,打开门锁冲进去。第一件事是找衣服去洗澡,她这里没男人的衣服,扯下挂在绳子上的浴巾递给走进来的季池。
“你先用着,一会我去跟老板借身衣服。”
季池从她手里拿走浴巾,看着桌上的香皂,也不客气的拿起来,“浴室在哪儿?”
“出门右转最顶头。”李惠被他气得嘴角直抽,这人不会客气吗?她也需要香皂的好不好!
走廊尽头是淋浴房,女的在左边男的在右边。季池进浴室前突然站住,偏头看着她笑,“我不穿别的男人的衣服。”说完,不管李惠是个怎样的表情,径自走了进去。
李惠张着嘴,好笑又好气的抓头。这个繁华又倒霉的早晨!
李惠拿着从超市买来的最便宜的T恤短裤打开门,床上近乎半裸的季池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听见门声从床上翻身坐起,双手撑着床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李惠关上门一转身,就对上季池这么一副帅气又勾引人的样子。犀利的双眼深邃的让人看不懂,湿湿的头发,紧实的肌肤,健硕又宽厚的赤裸的上身,将性感与温柔巧妙的结合在一起。
大腿往下都是裸露的,那双腿长而结实,还有小腿上有点长有点多的腿毛。
她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了好几下。她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虽然,眼前的男人和她不熟,但他是她的老板,老板,老板,老板,老板……
她把袋子往床上一扔,端起装了脏衣服的盆就往外走,“我去洗衣服,将就穿吧。”
“砰!”门重重的关上,季池两眼一亮,站起来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然后满意的大笑。
刚才,她脸红了。
季池的衣服很贵,李惠洗干净了衣服让他送回家,地下旅馆鱼龙混杂,要是让有心人看见一个男人在她房间总归不好。没用多长时间,李惠洗好衣服放回盆里,端着盆一个转身停在原地。
盥洗间门口依着季池,他斜斜的靠着墙壁,双手环在胸前,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噗嗤!”李惠发誓,她不想笑的,可实在没忍住。
季池皱着眉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他上衣短裤子短,吊吊的有点滑稽。哎,这女人买的什么衣服?难看不说,尺寸都把握不准。
“李惠,作为御景华庭的员工,你的眼光够差的。”可是,他却是笑着说出来的,那声音听起来十分不错。
从旅馆出来,还差几分钟就到了上班时间,这时候就算是直升机也来不及了。李惠拿出手机准备给叶雨薇请假,号码还没按出去,一旁伸过来一只大掌夺走她的手机。
她愣愣的眨了眨眼,该不会季总亲自打电话给叶雨薇吧,那样她会很麻烦很麻烦。她正要说话,季池漫不经心的瞄她一眼,已然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一个快捷键,沉声吩咐:“是我,李惠今天上午请假。”就这么简单的一句便挂了电话。
“季、季总……”她想问对方是谁,又该以怎样的借口给她请假,可是还没说完,人已被季池塞进车。
她想跳下车,季总都说了请半天假,那么绝不是去饭店。这个电话是打给秘书还是助理,别人会怎样的议论她?平白无故的就要扣半天工钱,季池,真的是她的克星!
季池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见她不动便瞪了一眼,“系上。”
李惠心肝疼的直抽嘴角,真诚的提醒他,“季总,不用你送,我可以打车去酒店。”
季池眉眼一扬,发动汽车往前开,“不去酒店。”
他似乎不愿往下说,李惠也懒得问,靠着车窗琢磨待会去上班后如何应对别人的好奇。
汽车开进季池的别墅,下车后,季池把装着湿衣服的袋子扔给李惠,不打招呼直接往家里走。
“爸爸!”不太清楚的童声从前面传来,李惠愣在门口,眼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张着笑脸伸出胳膊往季池身上凑。
“童童!”季池把小女孩儿抱过来,亲昵的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李惠以为听错了,下意识的掏了一下耳朵。酒店每个人都说季总是黄金单身汉,那么这个小女孩……
“我女儿,季展童。”季池突然回头,表情淡淡的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
“小池,你怎么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楼上跑下来,看见李惠愣了一下,对她点了点头抓着季池上下查看。
“佩姨,我没事。这是李小姐,招呼一下,我上楼换身衣服。”季池抱着女儿上楼去,回头对李惠看了两眼。
李惠震惊的不行,可表面上装着镇定的样子把袋子递给佩姨,笑了笑说:“这是季总的衣服,洗干净了。”
佩姨微微一笑,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拿过袋子递给一旁的保姆,“李小姐这边坐。”她把李惠迎进沙发坐下,让保姆倒杯水过来,然后又审视了她几眼,笑着问:“小池他掉河里了?”
李惠哂笑,支吾道:“那个,工作上的事。”她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压惊。没错,她被惊到了,所有的人都说季池是御景华庭排行第一的单身汉,可是……他竟然有个女儿!
更为离奇的是,他竟然带她回家,似乎不想隐瞒这个秘密!
李惠脑子混乱极了,偏偏一旁佩姨审视的目光咄咄逼人,仿佛飞刀射她脸上,剐的有点疼。她知道,她的外形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完全是一只灰头土脸的老姑娘被国王带回家,于是国王的管家用她独到的眼神来看这个老姑娘值不值得吗?
佯装不知道她的审视,李惠抬眼打量季池的家。极尽奢华的装饰,她已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对她这样的人来说,也许一辈子也挣不来装修的钱。
这个社会,贫富差距拉的越来越大。单是顶上的水晶吊灯,豪华的她舍不得移开眼。
很美!如果打开开关,透着那柔和的光晕,真的会让人有置身梦中的感觉。或许,她此刻已置身梦中,不然为何有些恍惚?
“我怀疑你是不是想把水晶拽下来当项链。”突然,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李惠怔了一怔,才发现不知何时季池带着季展童坐在对面,而佩姨不见了踪影。
她讪笑,指着吊灯说:“很漂亮。”
“不过一盏灯,哪漂亮到值的你这样看。”季池打趣,低头对季展童柔声道:“童童,叫阿姨。”
“阿姨。”
李惠盯着她,刚进门时因为惊慌没有留意她的样子,而今近距离的看,她的一颗心简直要碎了。
季展童,黑乌乌的头发像缎子一样光亮柔顺,圆圆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白皙柔嫩的肌肤能掐的出水,让人看了想亲上一口。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李惠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是,她剪着童花头。
眼前,浮现出另一张童花头的笑脸,柔柔的喊她阿姨。她不是告诉自己不会再哭了吗?不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的吗?可是,为什么仅仅是见到一个和然然一样童花头的小女孩就想哭?